“佟湘玉!”
白展堂托著托盤,到得佟湘玉身后,心急的他直接開口喊了佟湘玉的名字。
哪知,白展堂剛準備繼續說話,勸她吃飯。
卻見。
愣愣發呆的佟湘玉,緩緩回頭,看了眼白展堂:“你剛才叫額啥?”
一愣。
“我是說掌柜的!”
立馬,原本一臉嚴肅的白展堂,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臉,“你說你這么多天都沒吃飯了,身體怎么吃得消,快來吃點吧!”
說著,他就把托盤擺到了石磨之上,放到佟湘玉面前。
聞言。
看了看身旁的眾人和托盤上的飯菜,佟湘玉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拿走拿走,額沒有胃口!”
“嘖!”
見狀,白展堂眉頭一皺,原本就擔憂異常的他,見佟湘玉這么說,那是心頭火起,直接指著佟湘玉,“你今天不管說什么,也得給我把它吃了!”
一笑。
佟湘玉看著白展堂:“說了額沒有胃口,吃不下!拿走吧!”
話音一落。
眾人沒有動靜。
過了一會兒。
佟湘玉抬頭看了看眾人:“怎么還不拿走?難道你們還要硬塞啊!”
說著,她看向大嘴,對托盤一揮手:“大嘴,把這些拿走!”
聞言。
李大嘴四下一瞅,詢問的和眾人對視一眼,當接收到眾人的眼神后,會意的李大嘴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么?”
見此,佟湘玉看著李大嘴,提高了音量,“額說的話不管用了是吧?月錢不想要了是吧?”
“這…”
看到佟湘玉的眼神,李大嘴渾身一顫,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后,他立馬叛變,在眾人阻止的眼神下上前,心虛的端起托盤就往廚房走去。
見狀。
白展堂對李大嘴的背影怒喝一聲:“李大嘴,你給我站住!”
身形驟停。
回身。
李大嘴端著托盤,一臉為難的回頭看著生氣的白展堂,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
卻見。
佟湘玉突然開口:“好嘞,展堂,你就不要為難大嘴嘞!額真的沒有事,你們不用擔心!只是,額一直把小貝當成額的妹妹,現在,她突然走了,額這心里空落落的,感覺做啥都沒有力氣!
你們讓額自己靜一靜,過段時間就好了!”
說完,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在后院陪著她。
見此。
白展堂連忙上前,站到佟湘玉身旁,擔憂的看著她:“掌柜的,你想一個人靜靜,這些我們都能理解!可是你這一直不吃飯不行啊,這人是鐵飯是鋼,再這么下去,只怕你…!”
嘆息一聲。
佟湘玉看了看方陽等人:“這些額都知道,但是額就是沒有胃口。況且,額自己的身體額自己知道,你們不用擔心!現在,你們該干啥干啥去吧!”
“那不行!”
方陽看著佟湘玉蠟黃臉色,搖了搖頭,“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說什么也得吃點!”
“是真的不用!額自己心里清楚。”佟湘玉正說著。
突然。
老邢的大喊聲自大堂傳來:“人呢?這人都哪兒去了這是?”
聞言。
方陽等人對視一眼后,連忙走回大堂,不知道這老邢過來,是又有什么事發生了!還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佟湘玉,身為掌柜的她,這老邢過來,擔心有什么大事發生的她也不能不去看看。
故此,也是連忙撐著石磨起身,在郭芙蓉的攙扶下,走進大堂。
一到大堂。
正見老邢帶著小六,一手握著腰刀,一手叉著腰,四下看著,嘴里還喊著‘人呢,人呢’。
見此。
“老邢,喊啥呢!人來了!”
看著老邢一副七俠鎮一霸的樣子,方陽一邊走,一邊沖老邢說道。
聞言。
回頭,一見是方陽,老邢忙抬手沖方陽拱了拱手:“方顧問,您也在啊!”
“是啊!”
方陽笑著往長桌邊一坐,看著同樣坐下的老邢,“這次,又要吃點什么啊?叫大嘴給你做去。”
哪知。
平時過來,一定是白吃白拿的老邢,這次卻是破天荒的擺了擺手:“不吃了,我這次是有公務在身!”
“啥公務?”
后進來的佟湘玉,疑惑的看著老邢,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
見佟湘玉臉色難看,老邢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關心的問著。
“沒事!”
擺擺手,佟湘玉在太師椅上坐下,“你還沒說你有啥公務在身呢!說出來看看,額們能不能幫上忙!”
聞言。
老邢想了想,一臉嚴肅的看著眾人,說道:“你們還記得上次信王墓被盜,被我抓住的那個胖老太太嘛?”
話音一落。
眾人先是回頭看了眼一旁,面色不怎么自然的呂秀才,接著齊齊對老邢點了點頭。
胖老太太就是上次那個京城來的不法書商,要幫呂秀才發書,時時說著‘我上面有人’的范大娘。
因修改和呂秀才的契約,獲賠,而拿了佟湘玉的信王墓首飾,被誤會為盜墓者雷老五同伙。
被老邢抓了后,在兵部侍郎的審訊下,因說了句‘我上面有人’,導致八十多個錦衣衛一起躍上衙門屋頂,使得房梁承受不住,大梁掉下來,砸死了范大娘。
見此。
“知道就好。”
知道眾人還記得那個胖老太太的老邢,接著道,“上次,不是錦衣衛把衙門屋頂給弄塌了嘛!現在婁知縣,想要重新翻修一下衙門,但是沒銀子。所以,就命我去京城,找錦衣衛要銀子去!”
聞言。
“哎呀,那你這一走得幾天吶!”
大嘴上前,給老邢倒了碗水。
“這個說不準!”
接過水后,老邢摸著下巴想了想,頗顯為難和擔憂,“順利的話,一個多月吧!若是不順利,那就不好說了。”
說完。
見老邢一臉為難的樣子,眾人點點頭,也是明白他的難處。
這婁知縣完全就是給了他一個吃力不討好,甚至是會送命的活!
一個地方知縣衙門的捕頭,去京城找錦衣衛要銀子,這不是腦子不清楚,去找死是什么?
錦衣衛是什么部門?
那是人皇上專屬的密探機構,也是人皇上監視文武百官的爪牙。
更是皇上可以直接掌控的,少有的武裝力量。
有皇上撐腰。
人家連在京的朝廷重臣都不怕,都敢捉拿,還會將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放在眼里?更何況是老邢這么一個小小的捕頭。
只怕到了京城。
人家客氣點的話,隨便找個理由,連老邢的面都不見,就打發了!若是不客氣的話,直接殺了老邢,也沒人會在意。
而現在,老邢就要去找錦衣衛要銀子,他又怎么能不擔憂和為難。
見此。
呂秀才想了想,開口:“你要是走了咱鎮上治安怎么辦?你是捕頭,這一切事情都要你負責的,況且,衙門那么多捕快,找他們去不就行了!何須自己跑這一趟!”
聞言。
方陽看了眼呂秀才,沒想到這小子挺腹黑!
這話,呂秀才完全就是在提點老邢,教他怎么拒絕婁知縣,推脫了這趟差事。
不要去冒險!
可哪知。
聽了呂秀才的話,老邢只是感激的沖呂秀才拱了拱手:“秀才啊,你的好意邢某心領了!但正因為我是捕頭,所以我才不能做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
那些捕快,都是我多年的好兄弟,現在有困難了,就要他們上,我自己躲后面,不像話啊!
況且,他們老的老,小的小,其中很多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而我么還單著,這事想來想去還是我最合適,出了事,也是我一個人,沒什么牽掛!”
說著,搖搖頭后,老邢把身后的小六往前引了引,看著眾人:“我走后,你們這一片就由小六負責!”
“小六?”
聞言,眾人齊齊一指小六,露出不信任的樣子。
見此。
“我今天來就是打個招呼!”
老邢一笑,沖眾人一抱拳,“我不在的時候,還請各位對小六多關照點兒!”
說完。
老邢上前幾步,對方陽等人低聲囑咐:“這小子是個杠頭,又不會來事兒,千萬別讓他胡來,最重要的是,別讓他喝酒!”
“有酒,我自己還留著喝呢!”白展堂看了眼,老邢直接開口,這也算是叫老邢放心,只不過是表達方式不一樣。
聞言。
一笑。
老邢再次沖眾人拱了拱手。
而佟湘玉見此,想了想后,看向方陽和郭芙蓉:“小方,小郭,你們在京城不是認識很多人嘛?你們看看能不能幫老邢一把。”
剛說完。
沒待方陽和郭芙蓉說話。
只見。
老邢立馬回頭,眼神火熱的看向方陽兩人。
說實話。
他之所以過來,除了像他自己說的,來和客棧眾人打個招呼外,其中未必沒有要找方陽幫忙的想法,只不過是他自己沒有親口說出罷了!
現在,佟湘玉替他說了,那是最好不過。
誰讓這客棧藏龍臥虎呢!
只要方陽和郭芙蓉,任意一人愿意搭把手,他的京城之行,必會順利許多!
而方陽聽了佟湘玉的話,再看看老邢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
至于郭芙蓉,她則是一臉為難的說道:“倒不是我不幫忙,若是其他事情還好說,這問錦衣衛拿銀子一事,我確實不怎么幫得上忙!”
其余人只知道郭芙蓉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少,且父親還是郭巨俠,在他們看來,這只要郭芙蓉出面,那老邢去拿銀子會簡單許多!
但是,只有郭芙蓉自己清楚!
這京城內,各衙門之間也是有遠近親疏,明爭暗斗的,特別是東廠、六扇門、錦衣衛這三大武裝機構,那關系可著實是說不上好!
若老邢是被錦衣衛欺負了,那郭女俠自然是義不容辭要幫他出頭。可是這要銀子的事,這得看人錦衣衛愿不愿意拿了!
總不能用武力逼迫!
故此,人要是死活不拿,這外人,還真沒什么辦法!
而這事,她這六扇門郭巨俠的女兒若是插手,只怕老邢一輩子也拿不到銀子了!
所以,郭芙蓉才直言自己沒有辦法!
聞言。
對于郭芙蓉說自己沒辦法一事,老邢那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方陽答應幫忙,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