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之外。
白天與方陽商議好的賴之清,帶著人悄悄隱于一旁,看著府中隱隱約約,飛上飛下的眾多黑影,眼中閃過一絲焦慮。
他已經著人前去通知方陽,希望方陽能早點回來。
同時,他心中也是暗自后悔。
原本。
在那些圣教弟子出府之時,就準備擒下他們,等陳康康到了才進行處理的方陽,在賴之清的勸說下,才放他們到了城墻之處,又趕他們回來。
按賴之清的說法,就是給他們離城的希望,卻又在他們已經快要觸摸到希望的時候,將他們打回原形。
這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可比直接殺了他們要爽快的多。
方陽聞言,笑罵賴之清蔫壞之后,也同意了下來,故此,才有了大街之上發生的一幕。
而賴之清沒想到的是,東廠之人得到消息如此之快,在圣教眾人和方陽一走,他們便來了陳府之中,四下翻找。
見東廠過來。
賴之清便直接帶人躲了起來。
實在是對方人多勢眾,而他帶過來的人,只不過是有些功夫傍身,打探消息之人,肯定不會是東廠的對手。
若是非要出頭,只怕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故此,他現在只能祈禱方陽快些回來,打發了東廠之人。
另一邊。
被黑暗籠罩的小巷子。
一道人影正在前面急速掠行,而在他后面則緊緊跟著一人。
“還不停下?”
方陽看著圣子逃跑的背影,淡淡道。
聞言。
前面的圣子非但沒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一分,發狂的往期奔去。
“哎!不識好歹。”
見此,方陽也懶得再廢話,直接一揮手,內力激發之下,瞬間就點了圣子的穴道。
骨碌碌。
正拼命跑著的圣子,身子猛然一僵,接著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前沖摔倒在地,成了滾地葫蘆,滾出數丈之遠。
片刻之后。
方陽提著已經被摔的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圣子,緩緩走出小巷。
看著正在街上大戰的眾人,和已經倒地而亡的十來個雙方人馬,冷冷一笑。
若不是這些江湖人士從中搗亂,那剛才也就不會發生差點就讓圣子走脫之事。
心中火起的他,直接輕聲開口:“都給我住手!”
結果。
正打的興起的兩方人馬,誰都沒有聽到方陽細如蚊蠅的聲音,依舊打個不停。
見此。
方陽眼中精光閃過,暗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勿謂言之不預也!
瞬間,提著圣子的方陽就到了場中,直接伸手,一掌便將一個正與圣教教眾交手的江湖人士,擊飛出去,震斷心脈而死。
接著,他便游走場中,揮掌擊拳,抬腿踢腳,幾個呼吸時間,便擊殺了十多個江湖人士。
于此同時,他心中的火氣也是慢慢平復下來。
反正他現在乃是以老者形象出現,行事卻是不用顧慮太多,等這邊事情一結束,就恢復自己驟雨劍的身份。
到時候,就算這些死在他手中之人的門派想報仇,也是找不到仇家。
而此戰,六扇門必定會出面接管。
郭巨俠想要追究今日之事,也只會去找他裝扮的老者,而不會找到他頭上來。
甚是完美。
隨著方陽的出手。
原本激戰的眾人見方陽出手如此狠辣,且眾高手皆是一招斃命,驚懼萬分,生怕方陽對自己下手之下,也俱都停了下來,分兩方站定,不敢再隨意動手。
“怎么不繼續打了?”
方陽站于場中,左右一瞧,目光從停手的眾人臉上掃過,面露嘲諷之色。
聞言,因場中諸人皆畏懼方陽威勢,見方陽目光掃來,紛紛低頭看向地面,不敢與方陽對視,更無一人敢上前回話。
見此。
不屑一笑,說道:“那老夫現在要走,還有沒有人要阻攔?”
言出。
眾人皆是偷偷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塞北仙翁楊實露和沙河幫幫主沙鯨,以及剛剛命喪方陽之手的十數人,接著便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語。
“你們這些…”
方陽見此,正準備奚落他們一番,卻見一人,正躲在不遠的墻角處,賊頭賊腦的往這邊張望。
“出來!”
眉頭一皺,方陽對那人一喝。
此人聞言,忙小跑著跑了過來。
原來,他便是賴之清派來向方陽報告之人,只不過他剛才畏懼與交戰的諸人,不敢上前,只得躲于墻角。
現在聽得方陽出言,他卻是立馬出來,說出了陳府之事。
“走!”
得知東廠之人闖進陳府的方陽,命此人抱起昏迷的陳康康后,便趕著那群圣教教眾,往陳府而去。
而這群江湖中人見此,眼神閃爍之下,也是遠遠的跟著方陽一行人,看能不能渾水摸魚。
結果。
在方陽隨手秒殺了幾人之后,遍體生寒的他們才不敢跟隨,個個沒入黑暗之中。
一到陳府。
賴之清便迎了上來。
方陽抬頭看了看自陳府屋頂越過的黑影,聽得里面細微的破空之聲,一揮手,將所有圣教教眾點穴制住,交由賴之清所帶之人看守。
隨后,一躍進入府中。
在一番激戰之后,留下二十多具尸體的東廠,才撤出陳府,畢竟他們此次過來,乃是受曹公公指示,暗中行事,所以也不會像平常一般光明正大,囂張跋扈,拿出東廠的牌子壓人。
等東廠中人一走。
賴之清便帶人走了進來。
陳府大堂之中。
醒過來的陳康康,先是迷茫的環顧四周,等看清自己所處之地乃是自家大堂之后,當即鼻子發酸,雙目一片通紅。
而等他看到已經被制住的圣教眾人后,立馬便想撲將上去,報仇雪恨,可是看到站于邊上的方陽和賴之清后。
腦子還沒被仇恨沖昏的他,強忍下這股沖動,恭恭敬敬的向方陽所裝扮的老者行禮問好,并出言試探方陽的身份。
見此。
方陽一笑,在陳康康的驚訝之中,對他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知道眼前的老者就是方陽之后,陳康康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才放松下來,他是真怕自己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緊接著,洋溢激動之情的陳康康,在和方陽、賴之清寒暄一番后。
他便將充滿殺意的目光,投向被賴之清手下押著的圣教眾人。
見看到圣教眾人后,已經是有些狀若瘋魔的陳康康,明白他心思的方陽,便叫人押著那些教眾,出了大堂,而陳康康也是咬牙切齒的緊隨其后,走了出去。
慘叫聲傳來。
片刻之后。
正與賴之清坐著說話的方陽,見陳康康滿身血跡的走進門來,當即眉頭一挑,問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沒有!”
陳康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嗜血之色,“我若是就這么把他們一刀宰了,那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我已經把他們都給關入密室之中,我要天天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以慰我陳家上下一百三十余口的在天之靈!”
方陽和賴之清聞言,對視一眼,明白陳康康心情的兩人,沒有多說什么。
“你來看看這是誰!”
方陽一指躺在大堂正中,鼻青臉腫,滿臉血痂的圣子。
“這是…”
陳康康聞言,上前仔細看了看圣子,隨后搖了搖頭,“不認得。”
“確定?”
賴之清一笑,起身走到陳康康身邊,“你再仔細看看!這可是你陳家滅門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