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一個十九歲、正在花樣年華的少女能夠懂得拉二胡,絕對可以說跟國寶大熊貓一樣稀有,更何況高達七十一點的技能點數,絕對可以稱之為精通,所以,她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更何況,她懂的還不止一種傳統樂器。
沈度笑了笑,也不在意,問道:“這里有樂譜嗎?”
“有,你要拉?”張月蟬瞇著眼睛盯著他。
沈度道:“我看看!”
張月蟬蹙了蹙眉頭,嘴角劃出一絲嘲諷,轉身在柜臺的桌子上找了找,拿出了一本毫不客氣的丟給他:“記住了,弄壞了三倍賠償。”
張德如見此,也沒有理會他,拿起旁邊另外一把二胡,仔細擦拭了起來。
沈度翻開樂譜掃了幾眼,在樂譜中有不少名曲,例如《二泉映月》、《聽訟》、《空山鳥語》等等。
他微微瞇了下眼睛,腦海里面又多了一些東西。
嗯,琴棋書畫中的琴,指的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琴,而是所有的傳統樂器…
張月蟬見他不動,立即瞇著了眼眸問道:“怎么?不會?”
神情略為不屑。
沈度看著她,微微一笑說道:“稍微回憶一下,多年不彈,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切!”張月蟬不屑,正想讓他把二胡放回去,這時候,沈度的手指稍微動了一下,拉出了一個聲音。
張月蟬一愣,停住了動作,在一邊忙碌的張德如也瞬間抬起頭,微微皺了皺眉頭。
“好像節奏不太對!”沈度停頓了一下,笑道:“應該是這樣!”
接著,拉著弓子動了起來。
一條曲子隨即流暢而出。
張德如和張月蟬不由立即睜大了眼睛。
沈度拉的是二胡傳世名曲《二泉映月》,這曲子纏綿情深,如泣如訴,具有深厚的民族風格和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是民族器樂曲中不可多得的瑰寶之一。
這曲子段段扣人心弦、段段催人淚下,聽畢全曲,更猶如見人,就好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在向人們傾吐他坎坷波折的一生,流露出了一種飽嘗人間辛酸和痛苦后,由衷發出了一聲嘆息…
世界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曾經評價這首曲子,說應該跪下來聽…因為站著聽,是對這首曲子的不尊重。
如果有什么可以比擬的話,那就是中國版的貝多芬,中國版的《命運》。
沈度一開始接觸二胡,其實并不怎么熟練,稍微動了一下之后,完完整整《二泉映月》便在他手中流出而出。
張德如和張月蟬都精通二胡,自然分得清楚好與壞,稍微一聽,頓時渾身一震。
雖然不敢說沈度這次彈奏已經屬于大師級的彈奏,但是一條曲子下來,確確實實的拉出了這曲子的魅力。
恍惚之間,張德如仿佛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長袍、滿臉滄桑、雙目失明的瞎子老人,正在對著自己傾訴衷腸…
“好!”
一曲彈完,張德如雙眼濕潤,不由叫了一聲好字,然后死死地盯著沈度說道:“大師,堪稱大師…”
張月蟬心中也極為震驚,《二泉映月》她自然懂,很多拉二胡的人一般都是從《二泉映月》開始學,但是,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把這曲子的韻味拉出來,可以這么說,只要真正精通《二泉映月》,那就可以稱之為二胡大師。
她不由打量了這個人幾眼,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會拉,而且拉的那么好。
“不錯啊,這曲子拉的不錯啊!”
張德如好像發現了什么一般,盯著沈度的目光頓時變得極為的炙熱了,問道:“年輕人,你是在哪里學的?”
沈度看了他一眼,笑道:“自己練的。”便沒有繼續解釋,把手中的二胡重新掛回墻壁上,然后隨手把一把琵琶拿了下來。
張德如和張月蟬一愣,不由盯著他。
張德如有些吃驚的問道:“難道這個你也會?”
沈度笑道:“試一試!”
說著,撥弄了一下琵琶,頓時,整個店鋪中的氣勢猛地一變,一種蕭殺之意冒了出來,就好像在自己周圍埋伏的千軍萬馬一般。
琵琶曲《十面埋伏》…
張德如和張月蟬兩人的猛地渾身一震,立即睜大眼睛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這曲子竟然在他們面前硬生生的營造出了一種驚險無比的氣勢。
雖然說《十面埋伏》本身就是如此,但是,能夠正在演奏出氣勢的人寥寥無幾,大部分人人彈起來,只會讓人覺得浮夸,然而這個人——那一瞬間,就仿佛他們身邊埋伏這千萬人,讓他們草木皆兵,驚險萬分。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聽著。
然而當沈度彈完了一曲之后,只見他又把琵琶放在旁邊,然后一把簫拿起來,接著,就是《梅花三弄》和《泛滄浪》…
“全樂器,你會全樂器?”
聽完之后,張月蟬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沈度說道:“我不相信,你不會彈古箏,你絕對不會彈古箏!”
作為從小就對傳統樂器極為敏感的她,仿佛很受打擊。
張德如心中也極為震驚,他也是一個傳統樂器大家,要不然也不會專門制作傳統樂器,事實上,比起張月蟬,他對于傳統名曲的了解更深,也更加容易聽出精髓來。
若是一般人彈奏這些樂器,他們或許覺得并不會有什么,因為這些曲子廣為流傳,會的人極多,但是此時,聽了一遍之后,他卻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東西,技巧精湛流暢,彈奏適度,聲音響起,氣勢感染力極強…這分明是古樂器大家,才能彈奏出來的曲子。
“古箏嘛,我倒是會一點!”沈度笑道,他不是開玩笑,他以前在大學的時候確實學過古箏,不過那時候只不過是隨便玩玩,并不怎么熟悉。
然而現在…
他走到旁邊,把一個架子上的白布掀開,露出了一副古箏來,然后就是《高山流水》和陽春白雪》…
腦海中,進入了神人導師之后,里面出現了琴、棋、書、畫四個選項,而進入琴里面,又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信息:掌握并精通二胡,掌握并精通琵琶、掌握并精通簫。
現在,又多出了一個選項,掌握并精通古箏。
《高山流水》和《陽春白雪》確確實實被他演奏了出來,而且極為的完美。
“這怎么可能?”張月蟬睜大了眼睛。
“好,好啊!”
正在這時候,店鋪的門口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喝彩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店鋪的門口上,已經站著幾個人。
“高山流水,陽春白雪?那豈不是說,你還會廣陵散?你會不會廣陵散?”一個四五十歲、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一邊走一邊盯著沈度問道。
“還有,二泉映月應該不止這樣,你還能拉的更好?”
沈度看了下那中年人一眼,稍微怔了怔,便笑道:“那要看給誰拉了,那二胡雖然貴,但是說到底,只不過是收藏品,不適合拉名曲!”
“收藏品?”
中山裝中年人愣了下,立即哈哈笑了一聲,對著張德如有些狹促地笑道:“張老,你聽聽,人家說你的東西華而不實,只適合收藏呢!”
張德如老人頓時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那本來就是收藏品!”
中山裝中年人哈哈笑了一聲,對著沈度抱拳說道:“鄙人姓羅,叫做羅向東,小兄弟你在哪里學的樂器?技巧不錯啊?竟然樣樣精通!”
沈度笑道:“我師父乃是閑云野鶴之人,不提也罷,至于我嘛,天命閣沈度,這些樂器,我確實樣樣精通。”
“哦?這么有自信?”羅向東怔了下,笑道:“你剛剛說那二胡不行,不適合拉名曲。不如這樣如何,我給你找一把更好的二胡,你給我重新拉一首《二泉映月》如何?如果你真的能夠拉出韻味來,我就承認你樣樣精通。”
張月蟬聞言,頓時立即抬起頭。
沈度笑了笑說道:“二泉映月,其實很簡單!”
“口氣夠狂!小兄弟你不會不知道二泉映月代表什么吧?既然如此,若是不讓你拉一拉,那就說不過去了。”
羅向東顯然非常喜歡二胡曲,一聽說之后,頓時有些興奮了,走入了店鋪里面找了找,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盒子,把盒子打開之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把二胡:“這把二胡,差不多算是鎮店之寶,那是二胡中的精品,來,你試一試。”
沈度看了下,便笑道:“若是我拉出來了又如何?”
羅向東頓時滿臉豪爽的說道:“只要你拉出來了,這二胡我就送給你。不過若是沒有拉出來…”
他頓了頓,沒有說完,立即瞇起了眼睛,做出了威脅的模樣。
沈度擺擺手笑道:“這么說吧,其實我今日來這里,是有目的的,主要是想要聯系上羅先生你。我有一件事,需要找你談談。”
羅向東一愣:“哦?”
沈度說道:“我想要在唐豐市舉辦一場品茶會,想要請羅先生您參加。”
羅向東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瞬間變得無比的嚴肅,他似乎沒有想到沈度只有目的的,所以再也沒有剛才的豪爽,眼中更是爆出了一抹凌厲的精光來。
沈度臉色平靜,直接說道:“我叫沈度,夏海市大玄街天命閣,昨天剛到唐豐市,我之所以來這邊,是因為有兩件事情要辦,第一件事,就是組建一場品茶會,由于需要品的茶比較特殊,所以打算請的都是類似羅先生和張先生這樣的人。”
“小子,你知道你再說什么嗎?”羅向東沒有說話,他后面一個類似保鏢一樣的人物立即朝著前面走了一步,冷冷地盯著沈度說道。
沈度瞥了他一眼,神情絲毫不懼,淡淡笑道:“我當然知道。事實上,我來這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原本我以為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能夠遇上羅先生你們,但是沒有想到,我運氣會這么好!”
說著,頓了頓,笑道:“當然,張德如先生,也在我的目標之內。你們或許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是一個算命先生,在夏海市那邊,開了一家叫做天命閣的店鋪,專門給人指點迷津。”
羅向東聞言,頓時瞇起了眼睛盯著他說道:“這么說來,周圍還埋伏著不少人?剛剛那首十面埋伏就是演奏給我們聽的?你的目標就是我們?”
張月蟬和張德如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全部都死死地盯著沈度。
特別是張月蟬,蹙起了眉頭,滿臉凝重,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這氣勢,似乎有點劍拔弩張啊。
沈度愣了下,笑道:“羅先生你多慮了,我并不是要抓你或者綁架你,只不過想要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罷了,我需要舉行一個茶會,想要請一些人過來喝茶,但是由于面子不夠,請不動,所以…”
沈度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接著笑道:“我聽說羅先生你可以請的動一些人,所以便動了你的心思。”
羅向東和張月蟬等人聞言,臉上都不由冒出一絲古怪,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懂這人究竟想要干嘛?心中瞬間都有些哭笑不得。
“茶會?”羅向東盯著他。
沈度點了點頭:“由于時間關系,我就暫時不跟羅先生解釋了,我就給您泡杯茶如何?喝了,你就會明白了!”
羅向東瞇起眼睛說道:“你認為我敢喝嗎?”
沈度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道:“我猜測你的確不敢,不過這樣…你或許就敢了!”
說著,揮出了拳頭,猛地朝著旁邊的一面墻壁砸了過去,只聽到“嘭”那面墻壁猛地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羅向東、張月蟬和張德如等人一看,臉色猛地大變,急忙迅速后退了幾步,立即宛如怪物一般盯著沈度。
“你,你,你…”
“這怎么可能?”
“你會武功?”
羅向東的保鏢也臉色大變,急忙迅速擋在羅向東面前。
沈度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對張德如道歉道:“抱歉,張先生,弄壞您的墻壁了。不過您放心,損失我來賠。”
三人一臉,臉色頓時古怪無比了,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舉辦一個茶會?特地過來找他們的?還會彈曲子,傳統樂器樣樣精通?是一個算命先生?我去,他究竟是干嘛的?還會武功?
三人腦海中迅速冒出了無數念頭,宛如見鬼了的一般,只覺得無比的詭異。
“由于茶比較珍貴,所以今天我只泡兩杯!”沈度宛如自家一般,拿起了店鋪里面的茶壺,倒了一杯熱水,取出了一些悟道茶放在里面,然后抬頭對著他們笑道:“這茶,在我的店鋪里面售價是十萬塊一杯,很多人都跟我說貴,比黃金還要貴,簡直就是搶錢,不過,即使是比黃金還要貴,想要喝的人依然數不勝數。”
店鋪里面所有人都看著他,面色古怪無比,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無論如何,剛剛那一拳,確實嚇了他們一大跳。
“今天我就免費提供兩杯,讓羅先生和張先生看一看,這茶,適合不適合開茶會,值不值十萬塊一杯。”
拿出了茶杯,倒了兩杯茶,然后放下茶壺,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們。
“十萬塊一杯的茶?你騙人的吧?”張月蟬頓時忍不住開口說道,說出了幾個人的心聲。
沈度瞥了她一眼,說道:“所以呢?羅先生和張先生你們覺得如何?”
羅向東和張德如對視了一眼,心中當然不相信有什么茶會值十萬塊一杯,更加有理由懷疑,他可能在茶中下毒什么的,所以誰敢喝他泡的東西啊?不由都停止了動作。
羅向東立即說道:“我們走!”
他理智的選擇撤退,壓根不想在店鋪里面多留。
沈度看了一眼,笑道:“如果走了,那么事情可就難辦了。”
羅向東等人聞言,臉色頓時大變,瞬間剎住了腳步,因為,沈度使用了雷吼符,雖然僅僅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但是聲音卻宛如雷霆霹靂,瞬間讓他們心頭一震。
羅向東與幾個保鏢回過頭,神情都不由大駭。
張月蟬和張德如都不如臉色大變。
“請,一人一杯!”沈度擺擺手笑道。
羅向東有些恐慌,不過這個人是一個梟雄,向來膽大包天,卻也沒有被嚇退,想了想,便推開了保鏢,折身走了回來。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立即盯著沈度問道。
沈度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若是我真的想要找羅先生您麻煩,或許,你就會像現在這樣平靜了!”
羅向東皺了皺眉頭,認同了他的說法,于是伸手想要端起茶杯。
沈度卻伸手擋住他笑道:“此茶,名為悟道茶,需要仔細品嘗,羅先生您還是坐下來吧!”
羅向東聞言,臉色古怪,點了點頭,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沈度便把一杯悟道茶遞給他。
“張先生你覺得如何?”他又轉頭對著張德如老人問道。
張德如老人笑了笑說道:“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富也享過,禍也經歷過,我還怕什么?你若是真的想要害我們,好像真的不必如此。”
沈度笑了起來說道:“還是張先生明白事理!”
便把一杯悟道茶遞給他。
“此茶悟道,兩位仔細品嘗!”
做完這些,沈度心中也稍微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