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的時候有多熱烈,散場的時候就有多落寞。
江風逸望著那黑漆漆的看臺,不由自主地嘆氣,在半個小時之前,這里還是一片綠海,全場千呼萬喚著他的名字,可現在,他的耳邊只聽得到寂寥的夜風呼嘯而過。
人氣、掌聲、名利,終究只是過眼云煙,來的時候風驟雨急,走的時候消之殆盡。
然,他和他的團隊,依然需要這種云煙。
正當他出神之際,助理張揚過來喊他,“風哥,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張揚,”江風逸欲言又止,“這件事,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張揚當然是站在他這邊的,“風哥,你又不會對小熙姐始亂終棄,你不是真心想娶她嗎?女生就愛這種驚喜,你放心吧。”
這時,經紀人董煥華也過來了,他興沖沖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之色,“風哥,剛才李總的助理通知我,要贊助你的全國巡演。”
張揚:“太好了,這樣一來,風之樂團也有出路了。”
江風逸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與董煥華默契地互相擊掌以示慶祝,這場炒作,值了。
回家的路上,他幾次拿出手機都放下了,想來想去,他還是給方小熙發了一條簡短的問候過去——“演唱會結束了,你,睡了嗎?”
很快,方小熙就回了——“風哥,恭喜你演唱會成功,求婚的事太突然了,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江風逸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心中一陣陣地疼痛起來,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親身經歷還是要比預料想象難受好幾倍。
他沒有再回復,不知道怎么回復,他不得不承認,由始至終,方小熙都沒有愛過他。
夜深了,金莊崇還在房間的陽臺上抽煙,毫無睡意。
之前沒有調查過林淺,他只知道林淺是方小熙的經紀人,一名剛入行的新人。
今天在路上遠遠地看了一眼她的丈夫,不得不說,她的丈夫確實是又年輕又英俊。
金莊崇以前做過偶像明星,顏值自然比較出眾,自負的他極少會夸贊哪一個男人比自己帥,但林淺的丈夫確實是擁有一副好皮囊。
他好奇去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林淺的丈夫竟是一名軍中高官。
顧家是京城出了名的權貴大家族,最出名的自然就是活躍在商壇和娛樂圈的顧家三子顧南赫,其次是在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的顧東君,最后才是林淺的丈夫顧城驍。
有關顧城驍的事情,他查到的不多,軍中高官,資料信息都是國家機密,豈會那么容易被查到。
他沒想到林淺竟然會有這樣權高位重的丈夫,他一下子就有了壓力。
在追求女人這方面,他一直都是自信滿滿的,保養得宜讓他看起來也不過三十七八歲的樣子,比同齡人要年輕許多。
長年的健身讓他保持著年輕人的身材,甚至比許多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還要好。
而生活的閱歷讓他又多了一份沉穩,在大多數年輕女孩子的眼中,他就是一位有內涵又有魅力的大叔。
他從來沒有在女人身上絆過腳,除了她,現在,又多了一個像她的林淺。
五叔和五嬸回來之后,他隔三差五就到五叔家里去吃飯,談公事是一方面,還有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見見五嬸。
他的五叔比他大幾歲,小時候經常跟著五叔玩,五叔就是他的偶像,現在,五叔已經老了,地中海、啤酒肚一樣不少,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相差了二十歲,更像叔侄。
但五嬸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甚至比年輕的時候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但是,他對五嬸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下手的,這種最起碼的道德底線,他還是有的,況且五嬸也不是那種人。
這份感情,他藏得深沉,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能就是因為沒有得到吧,讓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而且,以后還不知道要念多少年。
林淺突然出現,那樣子簡直是她的翻版,叫他豈能不動心?
就算出師不利,就算毫無勝算,他也要試一試。
人生短暫,他不想在有限的人生路上后悔。
“喂?…”電話那頭,是睡意沉重的粱妙晨,她被他的電話給吵醒了,“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哪?”
“橫店啊,我進劇組了。”
金莊崇當下就有些不悅,“什么時候去的,怎么不通知我?”
“你還說,這幾天你老不見蹤影,打你電話還要被你罵,是本來就安排好的工作啊,我以為你知道的,就不想打你電話找罵了。”
聽著粱妙晨略帶委屈的語氣,金莊崇更加不悅,“那你以后永遠別打我電話!”
語畢,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正在橫店的粱妙晨這才驚醒過來,再打,金莊崇也不接她電話了,她急得立刻叫車去機場。
得罪金主是什么下場,她知道。
翌日天蒙蒙亮,首都機場首班航班穩穩落地,一下飛機,粱妙晨急急忙忙就往公寓趕。
當她回到公寓,打開了公寓的門,她發現門口放著一雙惹眼的紅色高跟鞋。
這雙高跟鞋,不是她的。
然后,她沉住氣,一步一步往臥室走。
打開臥室的門,里面一股熟悉而又淡雅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是金莊崇喜歡的茉莉味香薰,他每次與她翻云覆雨的時候都愛用上。
粱妙晨屏住呼吸,往里面走了兩步,雖然臥室里窗簾拉著,陽光透不進來,但她還是看到了熟睡在床上那交纏著的兩人。
她的心臟仿佛撕裂般的疼痛,拳頭一捏就想沖過去打死那個勾引金莊崇的女人。
可這樣的念頭只在她腦子里過了一遍,就沒了。
她捏著拳頭,掐著自己,轉而走出了房間。
她只不過是金莊崇包養的情婦而已,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他?她住的公寓是他的,她開的豪車是他的,她的出鏡資源也都是他給的,難道都不要了嗎?
粱妙晨雖然心痛,但她還是理智的,即使親眼目睹金莊崇與別的女人在她的床上茍且,她也不想舍棄了那光鮮亮麗的星途。
或許,也沒那么愛吧,至少,她可以容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