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后,奶奶午睡去了,大家都去了客房各自休息,顧城驍迫不及待地拉著林淺上了二樓。
一上去,他就開門見山地質問道:“小楓送的手鏈?”
“恩,怎么了?”
“他送你手鏈干嘛?送長輩貼身戴的東西,他想干嘛?”
“…你少發神經了,這是他給我們帶的手信,奶奶也有啊。”
“那奶奶怎么不是手鏈?”
“…”林淺既無奈又無語,“他說這是導購推薦的。”
“他說的你就信?說不定他給導購說的是要買給女朋友的禮物。”
林淺翻了翻白眼,都不想理他。
“拿下來。”顧城驍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林淺覺得莫名其妙的,一條手鏈而已,至于上綱上線么,她跟楚墨楓又沒什么,以前沒什么,現在沒什么,以后更不會有什么。
她總覺得她要是現在拿下來,就跟承認了什么一樣。
瞧瞧他的眼神和語氣,就跟審問犯人一樣。
“我就不,我喜歡,我就戴著。”她倔強地仰起頭,還雙手叉腰,一副對抗到底的姿態。
顧城驍不悅地說道:“我不想說第二遍。”
哼,她才不怕他呢,憑什么!!林淺固執地將手藏到了背后,扭身就走,“我懶得理你!”
她前一步走,他后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直接將手鏈給扯了下來。
手鏈被扯斷了,水晶珠子一顆顆掉在地板上亂滾。
林淺又驚又氣,哪有這樣的人,一回來就給她找不痛快,好歹他們還是蜜月期,就不能溫柔一點對她嗎?
其實,登記對她而言太過匆忙,以至于她一直都沒覺得自己是已婚人士了,直到辦了婚禮,她才真正進入顧太太這個角色。
夫妻之間,難道不是應該互相信任的嗎?
她怒視著顧城驍,傷心、憤怒、驚嚇,以及對他言行的不可思議,各種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
而顧城驍,此時也有些抱歉,他只是心里有些吃味,他只想把手鏈拿下來而已,誰知道質量這么差,一扯就斷。
可是,他好面子,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服軟呢?這不符合他大男子主義的性格。
林淺氣得不行,轉身跑進了房間,還把門給關上鎖死了。
顧城驍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回來就當廳長,命太苦啊。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現在既是小別,又是新婚,可怎么會搞成現在這樣呢?
顧城驍不明白,林淺更不明白,她氣得躺在床上打棉被。
打了一陣,她又趕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背后偷聽外面的動靜,哼,看你什么時候敲門。
顧城驍就在門外徘徊,小樣兒,看你什么時候開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淺都坐在門背后睡著了,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打橫抱起,她一下就給驚醒了。
“啊!”等看清楚來人,她掄起拳頭捶他的胸口,“混蛋,一回家就惹我生氣,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顧城驍直接將她放在了床上,在她掙扎著挺起身的時候,他又將她壓了下去。
林淺張開小嘴作勢要咬他,“信不信我咬你啊!”
誰知,顧城驍不但不生氣,還露出了邪笑,“好啊,求之不得,來咬。”
“…”這話怎么聽都覺得不對啊。
顧城驍說一是一,挺起腰板就開始解皮帶,嚇得林淺趕緊抱住棉被,縮成了一團。
不過鬧歸鬧,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味就沒有那么濃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夫妻之間的濃情蜜意。
最終顧城驍依然解了皮帶脫了衣褲,不過,他真的只是純粹想睡覺而已,如果能抱著她睡覺,更好。
“前天出發的,山地越野跑,今天早上才回隊里,現在我只想睡覺。”
林淺一聽,很沒骨氣地又開始心疼他了,好像忘了剛才為什么生氣的一樣。
“難怪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黑眼圈,吃飯的時候還連連打哈欠,你們怎么不早說啊,早說,奶奶早讓你們休息了。”
“他們不好意思唄,一上人家家里就睡覺,說不過去,他們愿意挺著,我沒意見,只能陪他們一起挺著。”
“奶奶告訴我了,說金三角的案子又不讓你們隊查了。”
顧城驍無奈地嘆了口氣,“嗯,上級的命令。”
“所以你們就憋著一口氣懲罰自己嗎?”
林淺一語道破天機,直戳他的心窩子,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卻還要強裝輕松,“哪有,沒有,那就是我們的日常訓練。”
“你哭啦?”
“又胡說,我只是累的。”
林淺面對著他,雙手去撫摸他的臉,她明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淚花,他卻還不承認,“跟我還不能說嗎?”
顧城驍有些繃不住了,抱著她,將她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口,不讓她看到自己悲傷的臉。
他絮絮說道:“小高子死得這么慘,我們卻什么都做不了,大家心里都憋著一口氣。鯨魚之前一直跟警方緊密聯系,現在警方那邊也不愿意向我們透露任何有關案子的事情。我們抓了徐睿,抓了林培,小高子又順利地潛了進去,本來我們有很多條線索可以查的,交給警方,警方能做什么?好好的線索就斷了。”
“華天明那么狡猾,明著查什么都查不到啊,現在華天明又死了,范楊木和鄭紫琪聯手,他們以前可都是特戰隊的成員,警察能對付得了?我無數次向上級反映,可都被駁回了,我不甘心啊。”
顧城驍這一說,就剎不住車了,他也是普通人,有悲傷會流淚,有憤怒會反抗。
軍令如山,在軍令面前,他的一己之力又顯得那么渺小。
“小高子被炸得面目全非,我一閉上眼睛就回想起他父母崩潰的哭喊,我對不起他們。淺淺,你能體會我的感受嗎?小高子犧牲的時候,我卻在結婚,我一家團聚,幸福美滿,我怎么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