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雪,整個B市都安靜下來了,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猶如整個商場,低迷得可怕。
第二天一早,太陽還沒有從云層中透出來,冷風夾雜著小雪,寒徹刺骨。
林渝早早地來到了城邸,頭上、肩上、睫毛上,全都是雪。
她在門口跳了幾下,抖落了一地的霜雪。
“哎呦,林渝小姐,你這一大早的過來有事嗎?”
“年叔,林淺說昨天晚上顧首長回來了,我是來找顧首長的。”
年管家心里覺得奇怪,但嘴上還是沒問什么,“那你快進屋吧,天氣預報說今天是今年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了。”
“謝謝。”林渝抖落了霜雪,然后進屋。
城邸雖然地方大,但暖氣卻格外的足,每個角落都是暖意洋洋的。
凍得渾身沒知覺的林渝,在沙發上小坐一會兒功夫,就覺得暖和起來了。
她在腦海中不停地想著措辭,想呆會兒見到顧城驍該怎么說他才愿意幫忙。
林淺知道林渝要來,就早早起床了,本想下樓來通知年管家一聲讓多準備一份早餐,誰知道,林渝已經來了。
“林渝,你怎么這么早?外面大雪,交通都癱瘓了,你怎么來的?”
看到林淺下樓來,林渝趕緊起身,眼巴巴地看著后面,“顧首長呢?”
“他在洗漱,馬上下來。”林淺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被雪化了之后浸濕的褲管,又問道,“你怎么來的?”
“坐地鐵到路口,然后跑過來的啊,雪厚得都沒到小腿了。”
“…”這要是以前的林渝,下雨不出門,大太陽不出門,起風不出門,更別說這下大雪的大冷天了。
林渝一直往上看著,還拉著林淺說:“小淺,等等你幫我一起求求顧首長,你說話比較有分量,求他救救我爸。”
“…”原來這就是林渝來的目的,林淺愣得大腦無法運轉。
大伯也算是間接被顧城驍抓進去的,他怎么可能放他出來。
“你先坐,先坐,”林淺把心急如焚的林渝按坐在沙發里,“你早飯沒吃呢吧?在這吃吧。”她故意轉移話題,“年叔,上早餐吧,顧城驍已經起來了,奶奶也差不多該起來了。”
“小淺…”
“你先吃早餐,我去后面的副樓叫爺爺過來,爺爺昨天來城邸住了。”
林淺剛要走,林渝趕緊起身問:“那我能現在上去單獨見一下顧首長嗎?方不方便?”
“…”肯定不方便啊。
這時,顧城驍已經下樓來了,“林渝找我?”
“對,顧首長,你一定知道林氏被調查的事情吧?我爸昨天被抓去之后,一直沒有放出來,其他人都回家了,就我爸還被關著。”
顧城驍點了一下頭,臉上刻著“那又怎樣”的表情。
林渝又說:“顧首長,這件事肯定搞錯了,我爸是個最老實的人,他才不會做那些卷款潛逃、洗黑錢、非法集資這些事情,都是網上在胡說八道的謠言。”
顧城驍微微皺眉,“林渝,林家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要為林家的事奔波?”
“可他們畢竟是養育我成人的父母啊,他們待我跟親生女兒一樣。”
“你確定他們待你跟親生女兒一樣?那他們對你和對林瀟的態度,怎么差別那么大?”
“…”林渝抿了一下嘴唇,搖搖頭,乞求道,“顧首長,那些事都過去了,就現在這件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觀,你救救我爸好嗎?”
顧城驍毫不動容,而是跟她講道理,“林渝,我并非只手遮天,警方抓的人,豈是我說放就放的?你爸被抓,肯定有警方的理由,你應該去警局了解情況,而不是來城邸求我,你這樣只會讓我為難而已。”
林淺揪揪林渝的衣袖,低聲勸道:“是啊林渝,你求他沒用,他也要秉公辦事的。”
可林渝卻不聽,眼里噙著淚水,一下跪倒在地,“顧首長,我求求你了,我爸是無辜的,可是警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查清楚還他清白,能不能請你做個擔保把他保釋出來?求求你了。”
顧城驍嘆著氣搖頭,“小淺,把她拉起來。”
林淺趕緊把林渝扶起來,勸道:“你別這樣啊,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嘛。”
林渝哭著說:“小淺,我知道你心里是嫉恨他們的,他們待你不好,但是他們待我好啊,特別是我爸,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我們家現在什么都沒了,朋友沒了,錢也沒了,連律師都請不起了,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林淺好無奈,看著林渝這樣,她也好心痛,她默默地朝顧城驍看去。
顧城驍說:“可是林渝,你想過沒有,就算林培和朱曼玉待你好,那也頂多算是合格的父母,這并不代表他不會犯罪啊。實話告訴你吧,林氏的徐睿是我部抓獲的,后面所有的一系列動作,全都是為了捉拿一個販毒集團的首腦。”
林渝此刻已經聽蒙了,半張著嘴,久久不能言語。
“這個首腦,你也認識,就是你爸的合伙人華天明。”
“華叔叔?”
對,我們盯著林氏和你爸好幾個月了,所有從華天明那邊轉進來的錢,都經由你爸親筆簽名,而華天明的錢全都是販毒而來的黑錢。現在的情況是,不管你爸知不知情,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林渝徹底懵了,販毒集團首腦?這離她實在太遙遠了。
“我們所取得的證據是,林培和華天明交往密切,并不排除林培也參與販毒,一旦被證實,那就不是拘留或者坐牢那么簡單了,你明白嗎?”
“…”林渝訥訥地搖搖頭,“你是說…我爸會…會死?”
顧城驍:“這是由法官來判的,我并不知道。”
當下林渝就知道了,顧城驍抓林培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放了他?!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辦法,那就只有等我們抓住華天明,華天明親口證實他是利用林培,林培什么都不知情,或許林培的罪名還能判輕一點,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