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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揭發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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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歌上前兩步,跪倒塵埃:“啟稟太后娘娘,皇上,我家主子昨(日rì)整理佛經有些晚了,今(日rì)晨起起得遲,就立即趕往大佛(殿diàn),在悠然(殿diàn)里并未進食,水也未曾喝一口。只有在供奉完畢之后,吃了一碗素面。”

  “那就奇了怪了,”太后疑惑道:“供奉的福面撤出來之后,我們每人隨意端了一碗來吃,大家全都安然無恙啊?”

  泠妃暗拍心口,一副僥幸:“說的也是,雖然鶴妃的確是最后一個吃的,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那宮人怎么做手腳?還是說,鶴妃倒霉,正好剩了一碗有毒的面?”

  月華心里疑惑,雖然鶴妃平(日rì)里的確是在服用五石散,但是看纖歌今(日rì)的表現,好像早有預謀一般,她的病發應該并非偶然才是。那么,期間究竟是誰做了手腳?若是纖歌,又是什么時候下的手呢?纖歌究竟是想做什么?又怎樣替她自己開脫?

  太后頷首:“此事究竟是偶然還是有人蓄意謀害,此時還未可知,將佛(殿diàn)里伺候的宮人傳喚過來審問審問,就知道端倪。”

  下面跪著的周遠聽到幾人議論,抬起頭來,吞吞吐吐道:“啟稟皇上,按照微臣給鶴妃娘娘診脈的脈象來看,鶴妃娘娘服用五石散時(日rì)不短了,應該是積毒甚深,而今(日rì)御膳房里空氣燥(熱rè),她(身shēn)上的(熱rè)量得不到散發,所以就發作起來。”

  周遠的論斷再一次令暖閣里炸開了鍋。

  “天吶,鶴妃這是不要命了?”發出這聲驚嘆的是泠妃。

  雅婕妤也立即掩住了口:“難怪鶴妃最近這般反常。”

  她的話又提醒了泠妃:“你這樣一說,我才恍然大悟,她原本一張臉已經毀了,現在看起來肌膚吹彈可破,猶如嬰兒初生一般粉嫩(誘yòu)人,原來都是五石散的功勞。”

  這次就連懷恩也沒有忍住,多嘴一句:“早就聽聞魏晉之時寒食散風靡一時,人人趨之若鶩,上層子弟個個輕袍緩帶,面若敷粉,鶴妃娘娘此舉無異于飲鴆止渴,何苦呢?”

  陌孤寒的眸子愈瞇愈緊:“纖歌,周太醫說的話可屬實?”

  纖歌面色大變,連連磕頭:“啟稟皇上,奴婢知道服食五石散乃是大忌,如果奴婢知(情qíng),定然會勸阻或者稟明皇上的。奴婢從未見過我家娘娘服用。”

  “那她平素里可有什么異常?”

  纖歌略一沉吟,然后猶疑著搖搖頭:“好似是有和往常不同的一些生活習慣,不過奴婢孤陋寡聞,并不懂這些。而且,娘娘現在心慈,不想我們((操cāo)cāo)勞,夜間都不用我們近(身shēn)伺候的。”

  陌孤寒轉過頭去,看一眼已經精疲力盡,幾乎陷入昏迷的鶴妃:“周遠,有沒有辦法讓她清醒?”

  周遠點點頭:“一副解石散,或者一瓢冷水即可。”

  周遠這是留了一個心眼,想要鶴妃清醒,其實只消一瓢冷水潑下去,就能知曉人事。不過鶴妃畢竟是妃子,需要顏面的,那就要費些周折,熬一副湯藥了。究竟怎樣取舍,全在陌孤寒(身shēn)上。

  陌孤寒還未發話,太后已經一聲不屑冷哼:“費那些功夫作甚?來人,給哀家將她潑醒。”

  立即有宮人領命,取來一瓢冷水,仍舊冰寒刺骨,迎面給鶴妃潑了下去。

  鶴妃被潑了一個激靈,然后悠悠醒轉過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已經一片清明,不再那般呆滯。

  待她看清自己的處境之后,不(禁jìn)就是花容失色:“這,這,皇上,妾(身shēn)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何綁著妾(身shēn)?”

  陌孤寒清冷一笑,不答反問:“鶴妃,朕問你,今(日rì)為何突然兇(性性)大發,刺殺太后?”

  “刺殺太后?”鶴妃怫然色變,恍惚半晌,仍舊想不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qíng):“您是說妾(身shēn)適才刺殺太后?”

  太后余怒未消,望著鶴妃,恨不能咬下一塊(肉肉)來生啖:“這是裝傻充愣么?蔣云鶴,哀家待你可不薄啊?適才在御膳房里,好端端的,哀家不過是訓斥了你兩句而已,你就瘋了一般撲上前來,用搟面杖意圖打殺了哀家。眾目睽睽,你想狡辯也是不成的。”

  鶴妃大駭,花容失色:“太后饒命,皇上饒命,就算是給妾(身shēn)十個百個膽子,妾(身shēn)也不敢以下犯上,謀逆行兇啊!妾(身shēn)適才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突然就覺得心煩氣躁,滿腔怒火,如何都壓抑不住。然后就覺得一股(熱rè)血直沖頭頂,就什么也記不得了。”

  “那你就給朕說說,為何就突然失去了理智?若是原因說得過去,朕倒是可以考慮饒了你。”

  鶴妃冥思苦想,哪里能有什么借口:“妾(身shēn)定然是被什么臟東西附體了,所以失去理智,懇請皇上明察。”

  眾人適才已經聽周遠說明了(情qíng)由,如今聽她狡辯,竟然說是被臟東西附體,就覺得可笑,全都一臉譏諷地望著她。

  泠妃更是落井下石:“我們剛剛從大佛(殿diàn)里出來,鶴妃娘娘你又是虔誠向佛之人,怎么會被鬼神附體呢?鶴妃說話可要仔細,你這可是無中生有,妖言惑眾呢。”

  鶴妃被辯駁,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想起前幾(日rì),泠妃還一副姐妹(情qíng)深拉攏自己為她所用。一轉眼自己遭難,她非但沒有拉扯自己一把,反而落井下石,心里頓生恨意。

  陌孤寒不想浪費唇舌,徑直開口問道:“朕問你,你是不是在偷偷服用五石散?”

  陌孤寒的聲音很沉,帶著清冷的寒氣,一開口就嚇得鶴妃幾乎癱軟在地上。

  她將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一般,矢口否認:“沒有,沒有,皇上,妾(身shēn)沒有。”

  “鶴妃,你這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么?機會朕適才可給了你。”

  鶴妃此時那是面如土色,可若是果真承認了,同樣也將永無翻(身shēn)之地。她咬緊牙關,一口否認:“妾(身shēn)冤枉,皇上,妾(身shēn)怎么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陌孤寒轉(身shēn)坐下,不悅地蹙眉:“行刺太后,和服用五石散,這罪名你自己選一個。在座的人都不是傻瓜,許多事(情qíng)都是心知肚明,朕念在夫妻一場的(情qíng)分上,給你一條生路。”

  陌孤寒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應該如何做出選擇。行刺太后那是死罪,恐怕還要株連九族,可若是應下了自己服食五石散,他會念在舊(情qíng)面上,從輕發落。

  偏生鶴妃就是不想承認。第一,她不甘心放棄這個妃子的位份,仍舊對陌孤寒懷著一股癡念。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被算計了。

  她一口咬定,斬釘截鐵:“妾(身shēn)真的沒有服用什么五石散,皇上,適才妾(身shēn)一定是中了別人的算計,別人一定是在妾(身shēn)的飲食中做了手腳。”

  陌孤寒極是頭疼這些女人之間的蠅營狗茍,難過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這朝中官司最起碼可以明辨是非,有個論斷。偏生在一群后妃跟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全都言之鑿鑿,舌璨如蓮。

  他無奈地嘆口氣,沖著榮祥揮揮手:“帶人搜查悠然(殿diàn)。”

  這委實是無奈之舉,一個妃子居住的所在,被一群男人翻騰,私密的東西也暴露在光天化(日rì)之下,縱然是無罪,也失了顏面。

  鶴妃自認隱秘,無人知曉,因此并不畏懼,坦然無畏。

  雅婕妤低頭在太后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話,太后點點頭吩咐周遠:“周遠,他們一幫渾人,并不識得什么五石散,你跟著一起去。”

  周遠欣然領命,站起(身shēn)來相跟著出去了。

  月華的心里就是一沉,周遠是見過從香餅里分離出來的五石散的,一眼就認了出來,顯然是精于此道。他前往悠然(殿diàn),那么,鶴妃的伎倆怕是就要敗露了。

  適才,雅婕妤附耳在太后跟前說了什么?提議讓周遠去是不是她的主意?前(日rì)夜里聽陸襲所言,周遠如今已經搭上了雅婕妤,那么,今(日rì)這事,是不是與雅婕妤也有關系?

  思及此,月華(身shēn)上滲出一層細密的白汗來,若是按照自己的推理,纖歌有沒有可能也是受了雅婕妤的指使?雅婕妤,纖歌,再加上周遠,聯手布了此局!

  還是,雅婕妤只是就勢落井下石?

  鶴妃這次是真的百口莫辯了。

  陌孤寒看月華一直靜默不語,臉色也不好看,輕聲問她:“你怎樣,適才有沒有受到驚嚇?”

  月華牽強一笑,輕輕地搖頭:“回稟皇上,妾(身shēn)僥幸安然無恙。”

  一旁的太后冷哼一聲:“皇上放心就是,適才皇后娘娘就壓根沒在御膳房,人家未卜先知,直接躲了出去。倒是雅婕妤,在危難之時,奮不顧(身shēn),救了哀家一命,(身shēn)上也結結實實地吃了苦頭,皇上好像關心錯了人了。”

  陌孤寒無奈地轉過頭來:“雅婕妤怎樣?(身shēn)子可要緊?”

  雅婕妤輕籠一雙寒煙眉,(嬌交)(嬌交)怯怯:“就是(身shēn)子上有些火辣辣地疼,別的無礙的。”

  “可看過太醫?”

  “已經抹過祛瘀消腫的藥膏。”

  循例關心兩句,陌孤寒就再也不知道說什么,抿唇保持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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