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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魯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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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堅定地點點頭:“如果我們四處放出風聲,讓魯伯知道我在四處尋找他,他一定會主動現(身shēn)的。”

  “我不同意!”褚慕白當先提出反對,一口否定:“這樣做太危險,會將對方的目光轉移到你的(身shēn)上來,惹起他們的懷疑,給你招惹殺(身shēn)之禍!”

  “可是一直這樣拖延下去,魯伯和仇叔叔一樣有殺(身shēn)之禍。你們即便是暗中調查,也難免走露風聲,引起對方警覺,我們必須當機立斷,不能再給他們殺人滅口的時間了。”

  “無論說什么都不行,皇上也不會答應的,什么都不及你的安危重要。”

  ”你若是不說,他如何會知道?”月華前所未有的倔強:“更何況,我的(身shēn)邊有這么多的護衛,對方也未必敢輕舉妄動。我可以答應你,不離開這楓林,不離開侍衛們的視線范圍。只需要一個我的名頭。”

  褚慕白仍舊在猶豫:“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做賭注。”

  “可是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讓魯伯與仇叔叔相信。他們若是信任你的話,早就現(身shēn)了。”

  “或許還有我,”子衿道:“若是公開我的(身shēn)世,或許魯伯會相信我,我父親若是仍在人世,也會來找我。”

  “不可能!”月華一口就否定了子衿的想法:“其一,當天發生在這里的事(情qíng)是否跟仇叔叔有關系,我們還不能確定;其二,即便是當夜仇叔叔確實來過,魯伯也未必相信你的(身shēn)份。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當年仇叔叔被誣賴賣國通敵,一旦你的(身shēn)份暴露,會惹起眾怒的。而且對方做事心狠手辣,漫說你,我們這里的所有人只怕都有危險。既然都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讓我來。你的(身shēn)世,不到最后,絕對不能揭開。”

  月華分析得井井有條,而且令人無可辯駁,褚慕白與子衿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尋找魯伯迫在眉睫,他們委實別無良策。

  月華站起(身shēn),斬釘截鐵地道:“我意已決,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從明天開始,所有尋找魯伯的人都把風聲放出去,就說我,皇后褚月華要重金懸賞,尋找他的下落。”

  一時之間,眾人也沒有其他計較,第二天,褚慕白就按照月華所言,將風聲放出去,叮囑看守楓林的侍衛,若是有一五十余歲,腿腳不太方便的老伯過來尋月華,千萬要留住他。

  原本,月華被貶出紫(禁jìn)城,落腳楓林的消息,陌孤寒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并未向外聲張。如今轟轟烈烈地傳揚出去,立即在京城里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百姓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

  褚慕白與子衿警惕地關注著京城里的風吹草動,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可以敏銳地覺察,看似平靜無波的京城,正蘊育著風起云涌,有不少的魑魅魍魎在暗中蠢蠢(欲yù)動。

  一連三天過去,毫無音訊。

  在第四天的時候,終于有了魯伯的消息,卻是噩耗。

  魯伯被人殺死在城東的一座荒廟里。

  第一個發現魯伯尸體的,是一個叫花子。死人多見,荒廟里也經常有凍餓而死的乞丐。江湖紛亂,死于非命的也不少,這種無主尸體連義莊都進不去,經常就是被人丟進亂葬崗了。

  偏生這幾(日rì),褚慕白放出的風聲正是轟轟烈烈的時候,這叫花子走街串巷的,也聽到了皇后懸賞尋找魯伯的消息,還留心看過一眼畫像,所以,就立即報了官。

  褚慕白與子衿兩人馬不停蹄,驚慌趕到的時候,魯伯的(身shēn)體還沒有涼,但是兩人的心卻是透心涼。

  褚慕白是識得魯伯的,雖然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但是他仍舊一眼就可以確定他的(身shēn)份。

  他是被人一劍封喉,氣絕而亡,死得倒是安詳,臉上毫無一點的驚駭之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褚慕白甚至在他的唇角還能捕捉到一絲從容就義的微笑。

  兇手的殺招干凈利落,出手狠辣。兇器并未留在現場,經勘驗,應該是一柄鋒利非常的長劍。

  依照這樣的(身shēn)手,褚慕白認定,絕非是尋常士兵能夠辦到的。應該就是喋血堂。

  魯伯死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沒想到最終,仍舊是讓對方搶了先。

  褚慕白懊惱地一劍斬斷了破廟門口的樹。他氣恨自己無用,讓月華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去楓林與月華交代,心如油煎。

  明明知道,背后主使的人是誰,可自己卻捉不到絲毫的把柄,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繼續逍遙法外,濫殺無辜。

  他心(情qíng)沉重地回到楓林,懊喪地將這個消息告訴月華。

  月華也猶如兜頭被潑了一瓢冷水,愣怔半晌,也只是嘆一口氣,艱澀地道:“把魯伯的尸體運回來,就安葬在楓林里吧。”

  褚慕白便照做,命人將魯伯的尸體運回楓林。

  他默然半晌,對月華道:“我想進宮一趟,將魯伯被害的消息稟報給皇上。”

  月華點點頭:“也好。”

  他猶豫片刻,繼續道:“我還想把仇叔叔留下來的那封信一并交給皇上。”

  月華望向子衿:“此事還是子衿決定吧。對方的勢力太恐怖,(情qíng)勢危急,如今我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子衿不過略一沉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六神無主。魯伯已經被滅口,她覺得,自己父親生還的希望已經極其渺茫。

  “我聽慕白哥哥的。”

  “那好,就讓子衿與我一同進宮,面見皇上,將整件事(情qíng)的來龍去脈稟報上去,由皇上定奪吧。”

  三人計較已定,不再耽擱,唯恐夜長夢多,立即出了楓林,翻(身shēn)上馬,直奔紫(禁jìn)城。

  今(日rì)陌孤寒有些忙,前兩(日rì)湖廣等地水澇嚴重,各地都有水患與泥石流的奏折進京。他憂心如焚,正在御書房里召見工部群臣議事,商議筑壩救災等事宜,直到金(日rì)西沉,夜幕降臨。

  褚慕白有陌孤寒欽賜腰牌,經常出入,侍衛們都識得他,不用通稟,便直接進了宮,與子衿候在御書房外,等待著陌孤寒傳召。

  榮祥就守在門口,聽到陌孤寒在御書房里不斷大發雷霆,縮縮脖子,也不敢冒冒失失地進去通稟,免得一頭撞在刀口之上。

  他每天都在懷念有月華在陌孤寒(身shēn)邊的(日rì)子。

  常凌煙帶著婢女過來,一路之上趾高氣揚,暢通無阻。

  婢女手里端著新做好的豌豆黃,仍舊(熱rè)氣騰騰。

  侍衛們沒人敢阻攔,她們知道這位廉妃的囂張脾(性性),自己攔也攔不住,平白還招惹一頓罵。

  侍衛敷衍差事,說:“皇上正在御書房里和群臣議事,娘娘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常凌煙不屑地輕嗤一聲,視若無睹,聞若未聞。

  侍衛在她(身shēn)后閉了嘴,樂得看她的(熱rè)鬧。

  常凌煙昂首(挺tǐng)(胸胸)地自褚慕白和子衿跟前過去,然后頓住了腳步,扭過頭來。用帕子掩了紅唇上的胭脂。

  “吆,本宮就說是誰這樣扎眼呢,杵在這里威風凜凜的,原來是褚將軍。”

  褚慕白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她一眼,俯(身shēn)行禮:“臣下參見廉妃娘娘。”

  常凌煙得意地冷哼一聲,譏諷道:“褚大將軍進宮做什么?是京城里誰家丟了老母雞?還是哪家的婦人偷了漢子?皇上(日rì)理萬機,可沒有空閑聽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家長里短。”

  上次褚慕白為了陌孤寒薄待月華,在御書房里與常凌煙起了沖突,被陌孤寒當場貶去巡城。如今兩人這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常凌煙嘴上自然不會積德。

  褚慕白勉強按捺下火氣:“臣下拜見皇上,自然有事(情qíng)回稟。”

  一旁的仇子衿聽常凌煙對著褚慕白冷嘲(熱rè)諷,就覺得一股無名火騰騰直竄,聽褚慕白對她的稱呼,方才知道,原來她就是招惹千人煩,萬人厭,害得月華郁郁寡歡的罪魁禍首,眸子里的火苗更是“呼呼”直冒。

  常凌煙的眼光一掃,就看到了滿臉怒氣的仇子衿,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她,見她雖然裝扮得樸素,不男不女,但是英氣((逼逼)逼)人,眉眼生動,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她恍然大悟,伸手指點著仇子衿嗤笑一聲:“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原來褚大將軍也學會了變通,這是到紫(禁jìn)城里拉皮條來了吧?可惜也不知道尋個好點的貨色,就這幅德行,皇上能看上眼嗎?”

  仇子衿聽她這般羞辱自己,才不管她是什么厲害(身shēn)份,立即反唇相譏:“這世間能比得上廉妃娘娘這樣貨色的自然不多,能有您這般手段的更是絕無僅有。”

  這話明褒暗貶,常凌煙就算是再蠢笨,那也聽得出弦外之音,上前就想朝著仇子衿的臉上招呼。

  就憑借仇子衿的(身shēn)手,褚慕白自然不擔心她會挨打,但是他擔心仇子衿再以下犯上,傷了廉妃,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一抬手,就擋住了常凌煙掄過來的巴掌,將仇子衿擋在(身shēn)后。

  仇子衿被他護著,簡直心如鹿跳,覺得像是吃了蜜糖一般,通體酣暢。

  “娘娘,你不由分說打了她,就不怕一會兒皇上召見,問起緣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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