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潤躲到了那后院之中,外頭果然一陣喧鬧,小廝們被趕到了廳堂外頭,后院的丫頭、婆子們輪著番兒的去瞧熱鬧,個個回來都是捂著嘴兒的笑!
那戚二妹也去瞧了熱鬧,回來笑得揉肚子,沖林玉潤挑了大拇指道,
“夫人,魏王那身手真正是以一敵十!揍得那幫家伙滿地找牙!是這個…”
說罷還在那處托腮嘆氣道,
“身手這般好的男子都已是歸了夫人,又到那處去那能接我百招的男子!”
林玉潤笑道,
“這還不容易!明兒你便去外頭軍營走一遭,必有能接你百招的!實在不成,夫人我便來個比武招親,定能為你尋一個如意郎君的!”
廂揍了人,林玉潤只覺實在太過意不去了,便親自下了廚將那一干兄弟們請到后頭來吃飯,這些人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過來,坐在那處,小丫頭端了茶上來,噗嗤一笑忙用托盤兒遮臉溜了出去。
胡有財等坐在那處揉著臉、甩著胳膊沖林玉潤叫苦道,
“嫂嫂明鑒,我等也是被那婆娘蒙騙,早知魏王是這般的心思,早早兒兄弟便將那婆娘趕出去了!”
那劉文臉上也掛了彩卻是恨恨瞪了胡有財一眼道,
“便是你這矮矬子多嘴,我們兄弟便道魏王對夫人一心一意,決不納小,你偏不信自家到魏王面前多嘴多舌,倒害得我等跟著挨了打!”
胡有財聽了跳起來罵道,
“胡說,先頭那婆娘在這府上指手劃腳時,我倒還想去問問呢,偏你說魏王心里有數,便攔了我,怎得現下還怪到我頭上了!”
他們這廂互揭老底,你一言我一語幾要當著林玉潤的面動起手來,趙旭在上頭瞧著卻是手指頭掰得山響,陰著臉道,
“怎得,沒有打夠么?”
幾人這廂才悻悻住了嘴,林玉潤卻是端了酒杯,很是羞愧道,
“這事兒是嫂嫂的不是,不明白緣由便不分清紅皂白鬧了起來,倒讓眾位兄弟替我受了魏王的氣,嫂嫂這廂與眾位兄弟賠禮了!”
說罷端了酒杯便要飲盡,眾人忙端了酒杯連道不敢,
“是我等胡鬧,那里是嫂嫂的不是!”
林玉潤見他們一個個嘴歪眼斜實在可憐,心里實在羞愧,便自家連倒了三杯,卻是一飲而盡,嚇得趙旭忙攔她,
“你從來未吃過酒,這般吃是要醉的!”
林玉潤一沾酒便有些醉了,這廂立時便腮染桃花,眼含秋水,回眸沖他嫣然一笑道,
“不是還有你么!”
那嬌樣兒笑得趙旭心里直發癢,想起頭一晚上的胡鬧不由的心里蕩漾的厲害,這廂見了一桌子兄弟立時只覺礙眼之極!
當下也不吃酒了,只是拿眼兒一個個瞪過去,
怎得這般不識趣,沒眼力價兒的東西,還不統統兒給爺爺滾蛋!
只是他這一幫子兄弟,一是吃著酒又有嫂嫂相勸那里肯走,二有被打得一肚子怨氣,這廂打不回來總也要想法兒找回來,都你望我眼,我瞄你眼,一個個裝聾作啞,搭著伙兒的來敬林玉潤的酒。
林玉潤現下是對他們心中有愧,又覺夫妻間的事兒鬧得眾人皆知實在面上無光,有心安撫他們,也是來者不懼,她酒量不好雖每回都是淺啜即止,只是架不住眾人輪番的上陣,再有前頭三杯打底,人已是暈乎乎的了!
待到趙旭發覺她笑得實在太過嫵媚時,才知曉自家小媳婦已是醉了!
林玉潤這廂已是坐不住了,只一勁往趙旭身上歪,那桌上幾人還在端酒杯來敬,林玉潤呵呵笑著著舉杯相迎,那小手抖得杯里的酒都灑了一半,趙旭伸手奪了道,
“你已是醉了,這酒我來替!”
林玉潤嘟嘴搖頭,撲到他身上便來搶,趙旭見她實在不成了,一手攬了她的腰起身,怒瞪著眾人道,
“你們一個個都別跑了,明兒爺爺再尋你們算賬!”
說罷橫抱了林玉潤向后頭走,眾人一見卻是撩虎須,撩過頭了。
那酒也不敢吃了都嘿嘿笑著,互打個眼色起身往外頭走,這個一拍腦袋說,
“喲!我倒是忘記了,我那手下兄弟幾日不管只怕要翻天,今兒晚上便出城入軍營!”
那個又說,
“嘿!前頭魏王吩咐三日小練,五日大練,算著日子明兒便要大練了,我今兒也回軍營去!”
眾人都紛紛尋那借口要躲出去,唯有毛大呵呵笑道,
“眾位哥哥且去!弟弟我還留在這府里!”
眾人都罵他道,
“憨貨,你今兒那頓還沒挨夠么?”
毛大呵呵一笑拍了一拍身上道,
“無礙,弟弟我皮糙肉厚,打不疼!”
眾人一瞧,他那臉上倒還真齊整,雖是挨了趙旭拳頭,卻是并未青腫,瞧那樣兒倒真是不怕揍一般。
這廂不由摸著自家破皮的嘴角,咝了兩口冷氣,暗暗羨慕這貨爹娘生的好!自來的一身鋼筋鐵骨,若是遇上沒內力的打他,只怕人沒打到自家倒震斷骨頭了!
旁邊胡有財卻是哀嚎一聲道,
“眾位哥哥都能走,兄弟我要如何是好!”
你們都走了,明兒那魏王的怒氣不都是他一人生受了?俺老胡可沒有毛大那憨貨皮厚!
他這廂倒是想跑,只是他要在蜀州城里做新郎倌兒,要是跑了,那如花的美眷不是便宜了別人?
想到趙旭那拳頭,胡有財那里有不叫苦的!
“嗤…”
眾人沖他一翻眼兒,先前是那一個蠢貨勸酒最是起勁兒的!
夫人喝下去那些個酒,多半都是這貨灌的,明日魏王不尋你尋誰?
自家作死,怨得誰來?
當下眾人也不離他,大難臨頭各自飛!
急匆匆回去命下頭人收拾行囊,一個個腳底抹油溜了!
這一頭趙旭抱了林玉潤回到后院,一路走著林玉潤卻是伸手摟了他脖子咯咯笑,
她那兩頰緋紅,眼兒迷蒙蒙半睜半瞇,湊到近前來一口的香醇酒氣,
趙旭瞅她一眼,卻見她眼兒彎彎沖著自家笑瞇瞇的,心里立時軟得一塌糊涂,當下應了一聲,
這小酒鬼倒是不哭不鬧只是一勁兒叫他,她叫一聲趙旭便應一聲,兩人一路走一路叫一路應,到后頭正廳轉向里頭內室,剛要邁那門檻兒,林玉潤又軟著嗓子叫,
趙旭漫不經心照舊應她一聲,便抬腳跨出,卻不防那小酒鬼湊過來,伸了丁香小舌舔他的耳廓,
“雍善!我心悅你!”
哎喲!娘耶!
這廂會心一擊正正劈在趙旭心坎上頭,他只覺那耳朵上一涼,天靈蓋上一麻,腳下不由一軟,卻是一個踉蹌人已是單膝跪了下去,手中的小酒鬼便向下一歪,忙要收緊了手摟她起來。
那小酒鬼卻咯咯笑著,身子一扭滾到了地上,趙旭嚇得忙搶步過去,幸喜那地上鋪得是西域來的長毛毯兒,倒是沒有摔著她。
林玉潤身子落下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兒,趴在地上卻是嘟嘴沖他怒道,
“你…你摔我!”
趙旭這時也顧不得與她理論,忙過來抱她道,
“可是摔疼了!”
那小酒鬼氣得捶地道,
“你…你摔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趙旭低聲賠禮,林玉潤卻是不依,吊了他的脖子往下一躺,
“你…你摔我,我…我也摔你!”
說罷將他拉倒在地上,再往左一推,令他平躺在地上,自家卻翻身騎了上去,分腳兒坐在他身上,雙手壓了他兩手放在頭兩邊,很是得意洋洋問道,
“你可…可是服了!”
趙旭瞧著她全是平日沒有嬌俏活潑樣兒,早就神魂顛倒現下便是叫他認她做祖宗,他也叫得出口,當下連連道,
“服了!服了!夫人神功蓋世,小人心服口服!”
林玉潤聞言咯咯笑個不停,笑著笑著卻是小鼻子一皺,拿手指了他的鼻頭道,
“你最…最壞了!”
“是!是!是!我最壞了!”
“我前頭學了騎馬都被…被你氣得忘記同你講了!”
“是么!我家夫人果然聰明伶俐,什么都是一學便會,竟是會騎馬了么,厲害!果然厲害!”
林玉潤得意道,
“那是當…當然,這騎馬也容…容易的緊,不過幾…幾日便學會了!”
說罷卻是一拉趙旭衣襟道,
“你…你瞧…騎馬…便…便是這樣的!”
那手上用力,腰上卻使勁兒,兩條長腿夾緊了,上下一顛…
只顛得他家夫君雙眼放光,一臉的壞笑,
“夫人!夫人!錯了!錯了!騎馬可不是這般的!”
林玉潤低下頭瞧他,一臉的疑惑茫然,
“那…那兒錯了?”
“來!來!來讓為夫來教你,包夫人騎得滿意!”
這馬騎不得,騎上了便是一夜沒有下來,待到第二日林玉潤醒過酒來,在床上回想起昨日之時,當下恨不得尋個地縫兒鉆到里頭去。
拉了被子把頭臉蒙了,只留那壞人在外頭壞笑道,
“夫人,我瞧著這些日子夫人真是大有精進,這騎術卻是練的登堂入室,只要勤加練習,日后必成大器!”
林玉潤聽罷尖叫一聲,反身掀了被子將他罩在下頭,自家卻一溜煙兒奔進了凈房之中,趙旭在那床上掀了被子笑得似那偷了腥的貓兒一般,還揚聲道,
“夫人不必擔心,為夫這一夜雖是勉力支撐,但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奉陪到底,不如今兒晚上我們夫妻二人再切磋切磋!”
這廂躺在床上正自笑的得意,
“呼…”
那凈房里飛出一塊濕了水的帕子出來,趙旭伸手接了一把敷在臉上,
“多謝夫人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