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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節 晉王

  那廂趙旭攻打壽春卻是不表,在那臨州京城之中,皇宮大內此時下正是掌燈時分,御書房內,莼妃放下手中朱筆,揉了揉酸澀的腕子,嘆了一口氣,旁邊有宮女忙將茶奉上,

  “娘娘,這時辰不早,您還歇一歇吃口東西吧!”

  莼妃搖頭道,

  “這廂還有許多奏折沒有批閱,今兒晚上怕是不能睡了!”

  宮女勸道,

  “娘娘,這奏折今日有明日有,日日都有,何是能批閱到頭,您這廂連晚膳還未用,如此下去身子骨兒那里受得住!還是歇一歇吧!”

  莼妃想了想點頭笑道,

  “倒真是這個理兒,我便先歇歇吧!”

  說罷起身,左右宮女忙上來扶住,卻聽得內間有人咳嗽一聲,莼妃頓了一頓轉身向里走去,卻見那里頭團龍紋緞面鋪就的軟榻之上,劉暨身子佝僂著蜷縮在那處,

  “陛下!”

  莼妃過去立在他身后,面色冷然卻聲音柔和,

  “陛下!您可是醒了?”

  劉暨咳嗽兩聲卻是半晌沒有吱聲,莼妃眼神一閃向一旁無聲無息靜立的福明看去,福明輕輕搖了搖頭,莼妃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輕柔道,

  “陛下即是睡著了,臣妾便告退了!”

  說罷轉身出去,看了一眼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道,

  “罷了!今兒我也累了,便回宮歇息了吧!”

  宮女們忙上前伺候,擺開儀仗回到了甘露宮中!

  “娘娘,可是要用些東西?”

  宮女跪下詢問,莼妃想了想道,

  “擺上吧!”

  沒隔一會兒外頭桌上便擺好了膳食,莼妃過去還未落坐,卻是臉色一變,胸口起伏不斷,強忍了不適道,

  “罷了!撤了吧!”

  宮女們低頭又無聲上來撤了碗碟,莼妃幾步過去端了那茶水一口飲盡,良久回過氣來,

  “過來伺候我歇了!”

  宮女們上來伺候梳洗,卸了釵環,正在換衣衫時,卻聽外頭一陣騷動,晉王劉享卻從外頭大踏步走了進來,莼妃一見臉色微變,摒退了左右才道,

  “王爺,不是說少往這宮里來么?你這般大搖大擺的進來,也不知多少人瞧見!”

  劉享滿不在乎卻是笑道,

  “寶貝兒不用擔心!這宮里都是本王的人,定是不會走泄風聲的!”

  說罷過來便摟了她往那內室里去,莼妃忙推他,

  “別…”

  劉享卻是將臉湊過來,狠狠香了幾口道,

  “寶貝兒,本王這也不知是怎得了,如今見著那后院里女人們越發覺著面目可憎,丑陋不堪,見了你便…”

  說著拉了她的手向下,

  “便是這般了!”

  莼妃側過臉羞道,

  “你…你別說這渾話!”

  劉享將她一把抱起向那床上走,

  “本王這可不是渾話,這是本王的真心話兒,若有一句虛言定叫本王天打五雷劈!”

  說著已抱著她上了床,這廂將子壓過來便要寬衣解帶!

  莼妃忙推他,

  “你別…”

  劉享只當她是欲迎還拒,便笑道,

  “寶貝兒,你最懂本王心意,便知本王愛這調調!”

  說著手伸進裙底,莼妃這回卻是用了實勁兒推他,一把將他推到那床下,撲嗵一聲坐倒在地,劉享那里受過這種,當下瞪眼失聲道,

  “你…”

  卻見那美麗的女子卻是倚在床頭,低頭垂起淚來,當下也顧不得屁股生疼,忙過去道,

  “寶貝兒,你這是為何落淚!可是本王太魯莽傷著你了!”

  莼妃抬起梨花帶雨的臉,抽泣著道,

  “你未曾傷了我,卻是傷了他!”

  說著話伸手撫住了小腹,那劉享似是聽不懂她所言一般,呆立在那處,莼妃見他良久不應,抬頭瞧他卻是一臉的呆滯,不由捂了臉哭得更兇了!

  劉享似是被哭聲驚到一般,才回過神來,

  “你…你…你可是有…有了?”

  “已是有兩個月了!”

  劉享呆了呆指了自家鼻頭道,

  “本…本王的?”

  莼妃聞言猛的起身,抬了淚痕斑斑的小臉,咬牙恨道,

  “你…你怎么說這種話!你自家做的事兒,自家不知么?隔三差五便往我這宮里來,他…他如今那身子還能碰女人么?我…我已是好幾個月都未侍寢了!”

  劉享這廂才回過神來,心想自家那老子確是許久沒有寵幸后宮嬪妃了,應是早就不行了,如此說來這莼妃肚子里的是自家的骨血!

  想到這處不由又驚又喜,見莼妃哭得傷心忙過去抱住親了又親,哄了又哄,

  “寶貝兒,即是懷了本王的孩兒,生下來便是!待本王以后榮登大寶定要封他做太子!”

  晉王劉享卻是有正牌王妃的,只是晉王妃多年未育,家中子女多是側妃侍妾所生,如今他被眼前的女子迷的神魂顛倒,乍聽有喜之下自然是什么許了出去!

  莼妃聽了卻哭道,

  “說什么封太子,我是你父皇的妃子卻懷了你的孩子,這事兒要是被人知曉,我們母子豈還有命在!”

  劉享忙抱著她道,

  “寶貝兒,莫怕!屆時本王定有法子保了你們母子,不但要保了你們,還要你入這后宮堂堂正正做一宮之主,生下孩兒策封太子!”

  莼妃哭道,

  “你父皇成年的皇子幾個,你便一定能登大寶么?若是你…你做不成皇帝,那…那我們母子就是立死的命!”

  劉晉卻道,

  “你且放心,本王最近借著前頭京城中街頭命案,趁機剪除了不少太子黨羽,如今這朝堂之上廢太子呼聲漸高,太子一倒除了本王還有誰人能登這大寶!”

  莼妃想了想道,

  “你別忘了,這京中諸王爺都不可慮,但那藺王劉肅卻一個強勁對手,如今他手下擁兵十萬,與逆賊正打得難分難解,一旦他那廂戰勝逆賊便是有功社稷,威望陡增,得陛下所喜也不是不能做太子!更何況他手握雄兵便是你們一個做了皇帝,他揮軍入京也不話下,王爺可別忘了!你是陛下親子,他也是陛下親子,論起來他母親王貴妃卻是比你母親麗妃身份還要高貴!”

  劉享聞言冷聲哼道,

  “他若真敢揮師進京便是那叛反謀逆!屆時盡可起天下兵馬誅之!”

  莼妃垂下眼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柔聲道,

  “他手中有兵權又是皇家血脈,如今天下兵馬不是鎮邊便是守衛京城,可用之兵盡在他手!反觀王爺您,雖封晉王卻是有名無實,若是陛下愿廢太子立你為太子還罷了,現下里太子還在位上,陛下身子卻是每況日下了,王爺…臣妾卻是替王爺揪心啊!”

  劉享似是被她一番話說動了,

  “依你之言,本王這廂卻是缺了兵權?”

  莼妃又道,

  “臣妾本是山野村婦得蒙機緣才入了這皇宮大內侍奉君王,天下大事卻是一竅不通,只是我想著這平民百姓之家,也不管老大、老二,便是兜里有錢那個說話總要硬氣些!王爺乃是天皇貴胄,天下財富盡皆皇家,只是這權力二字卻最是要緊,王爺如今便是沒有兵權,便如那兄弟撕破了臉打架,定是拳頭硬那個說話有人聽的!”

  劉享想了想道,

  “寶貝兒所言確是有理!只是這天下兵權在我父皇手中,前頭給了藺王一些,如今那鎮邊軍卻是不能動,離得最近便是這京師十萬鎮守之軍了,只是這十萬兵馬卻是在韓頌功手中,此人是個榆木腦袋,除了我父皇之命誰也不聽,要想得這兵權卻是難!”

  莼妃搖頭道,

  “王爺卻是想得窄了,那藺王為何有兵?還不是因逆賊反叛么?如今大周紛亂,王爺為何不也學那藺王領了兵刀發兵平叛?”

  劉享眼前一亮,

  “這確是好法子!領了兵馬便去平叛,平叛之后便能掙了軍功,再若是能得父皇允許招兵買馬就地填充兵源!若是父皇一有不測便率先回軍京城!到時是我登大寶還則罷了!若不是本王的話!哼哼!盡可起兵滅之!”

  莼妃接道,

  “更何況還有那藺王,若是他想起兵爭奪皇位,王爺也可擁兵與他一戰!”

  劉享連連點頭,摟著莼妃親道,

  “寶貝兒,你便是本王的女諸葛!”

  兩人一番商議卻是直到天明,待到第二日豫州兵亂奏折卻是擺上了皇帝案頭,劉暨正服那九仙玉露水,卻是有了些精神,正斜靠在那處聽莼妃念著奏折,此時聽外頭小太監報晉王求見,

  “宣!”

  劉暨無力的睜開雙眼,示意福明扶他起身半坐起來,莼妃卻是行禮道,

  “臣妾這廂先行告退了!”

  起身將那奏折放回原處,卻故意放到了那一堆兒小山似的奏折上頭,斜斜擱著,搖搖欲墜。

  她一退出,晉王便進來行禮,

  “父皇,兒臣聽聞父皇最近龍體久安,也不知御醫開方如何,可有見效?”

  劉暨見自家這小兒子果然十分孝順,頓覺十分欣慰,提了精神笑道,

  “無妨,不過有些疲憊罷了!小事而已!”

  劉享這廂才看了一眼書桌之上,

  “父皇,國事雖繁忙,也要保重龍體才是!”

  說話間那書桌也不知為何輕輕晃動了一下,上頭那奏折頓時滑了下來,落到劉享腳下,他這廂彎腰撿了起來放回案上,瞧了瞧劉暨臉色,

  “父皇,兒臣剛才不慎看了一眼奏折,卻是說那豫州兵亂么?”

  劉暨點了點頭道,

  “你如今也大了,瞧瞧也是無妨的!”

  說罷讓福明將奏折呈給了劉享看,劉享接過展開仔細看罷,卻是雙眉倒豎,

  “這豫州逆賊竟是如此猖狂!占有了兩州之地竟還要去攻打藺州!我王兄這廂正在與那逆賊郗崇道作戰,如此豈不是腹背受敵?”

  說著一撩袍跪在當地,

  “父皇,兒臣如今已是長大成人,已可與父皇分憂解勞!兒臣懇請父皇予我五萬人馬,兒臣也可學皇兄一般,上陣殺敵,盡諸逆賊!”

  劉暨瞧著劉享,眼神很是欣慰,

  “我兒確是長大了!”

  當下提起精神,大筆一揮調了京城鎮守五萬兵馬,由晉王劉享掌印平諸豫州逆賊!

  旨意一下那韓頌功卻是立時上書言道,

  “晉王幼不知兵,不當為統帥!”

  劉暨倒也是十分器重這位老將,這廂那九仙玉露水的勁兒過去,腦子也有清醒了一些,也覺自家有些不妥,只是圣旨已下不能更改,索性大筆再揮將韓頌功充作副將,卻賜他上方寶劍,許沙場決斷,臨機斬將之權!、

  于是這般五萬兵馬由晉王為主,韓頌功為副,浩浩蕩蕩殺奔豫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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