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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清洗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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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爾金從克里姆林宮離開了,米哈伊洛維奇又把下一任東正教大牧首,現任新斯帕斯基修道院大修士司祭尼康給召進了宮里。

  雖然說往常召見尼康的時間都會選擇在星期五,也只是談論一些宗教問題,但是米哈伊洛維奇發現,尼康的學問不止于在宗教方面,包括在國務方面都有很好的見解,所以米哈伊洛維奇打算聽一聽尼康的看法。

  把自己和奧爾金說的那一套向尼康大牧首復述了一遍之后,米哈伊洛維奇道:“現在,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尼康跟米哈伊洛維奇的關系,有些像是共生的關系——米哈伊洛維奇需要借助尼康在宗教這方面的影響力,尤其是在尼康加入了一個由大貴族和神職人員組成的集團之后。

  尼康同樣需要借助米哈伊洛維奇,畢竟現在沙皇俄國的君主,米哈伊洛維奇掌握了世俗方面的話語權,至于以后的事情,誰知道呢?

  面對米哈伊洛維奇提出的問題,尼康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拋開理智,單純的從宗教的角度來講,那些波蘭人提出來的要求無疑是最符合自己和米哈伊洛維奇的需求的。

  米哈伊洛維奇是一個虔誠的東正教教徒,一旦沙皇俄國全面向歐洲進軍,那對于東正教以后在歐洲的布道都將極為有利。

  從米哈伊洛維奇的話里可以得知,這場戰爭幾乎席卷了整個歐洲,任何一個國家都沒能例外,而發起戰爭的正是神圣羅馬帝國與天主教教廷這兩個混蛋。

  自己是東正教的下一任大牧首,要說自己不恨天主教那個所謂的教皇,連尼康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從理智的角度來講,尼康自己也說不好,同意波蘭人的要求到底是好還是壞。

  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整個歐洲所有的國家,再加上天主教,如果沙皇俄國再參與進去,那么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場世界性的大戰,而且是涉及到了世俗與宗教等方面的全面大戰,就是不知道莫臥兒和奧斯曼那邊會有什么樣兒的動作了。

  問題在于,現在的沙皇俄國還有實力參與進這樣一場世界性質的大戰中嗎?

  米哈伊洛維奇為什么要在“沙皇酒肆”的規矩之外再添加一條“為了幫助國君充實國庫,不可將酒醉者趕出酒肆”的規定?

  說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錢這個字,有錢的話,米哈伊洛維奇需要通過大肆賣酒的充實國庫嗎?沒錢,還扯什么有的沒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尼康才開口道:“陛下,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希望沙皇俄國介入到這場戰爭里面去,因為這對于沙皇俄國,對于東正教,都是一個機會,而機會往往只會出現在一瞬間,錯過就不會再有。”

  只有尼康自己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連自己都不太相信——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不可能永遠保持理智。

  站在尼康自己的角度來講,現在的沙皇俄國絕對不適合參與到整個歐洲的大戰中去,更適合趁著現在歐洲亂成一團的時候好好休養生息,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等待著歐洲亂完了之后再去收拾殘局。

  米哈伊洛維奇卻毫不奇怪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很好,您和奧爾金的看法一樣,不得不承認,雖然奧爾金的為人很討厭了一些,但是他的眼光卻是很好的。”

  尼康道:“陛下,奧爾金的脾氣雖然不好,但是他的眼光卻是很好,您不應該因為他的脾氣就不喜歡他。”

  米哈伊洛維奇點了點頭,又與尼康扯了半天的宗教問題之后,才送尼康離開了克里姆林宮。

  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跟尼康和奧爾金的商議,至于最后的結果如何,還得看奧爾金前往波蘭一行的結果如何。

  至于尼康這個人。

  米哈伊洛維奇望著尼康遠去的身影,又重重了的吸了一口煙斗——先讓他活著吧,現在歐洲的亂局對于沙皇俄國來說也是個機會,同樣也是給尼康的一個機會。

  如果他真的敢扯出來什么神權君權一類的問題…

  想到這里,米哈伊洛維奇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似乎這些宗教界的人士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總是想著讓神權壓在君權之上,甚至還有的人希望神權與君權合一。

  如果合一后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米哈伊洛維奇絕對不介意君權神權合二為一,甚至于讓神權壓住君權也無所謂。

  如果最后的權利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君權神權合一之后,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從此成為大牧首之下的傀儡,一如當初在莫羅佐夫的手下當傀儡一樣?

  再次重重的吸了一口煙斗,米哈伊洛維奇吩咐道:“讓軍團長克柳切夫斯基過來見我。”

  又一次將奧爾金和尼康的種種看法告訴了克柳切夫斯基之后,米哈伊洛維奇才吩咐道:“派人盯緊尼康,他現在的想法已經越來越危險,如果有必要,立即讓人發動清洗計劃。

  還有,派人去準備吧,如果奧爾金此行順利,那么我們就要介入到歐洲的戰局中,替沙皇俄國爭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上天注定不希望看到奧爾金有什么好下場,或者說,五軍都督府和錦衣衛都不喜歡奧爾金這個人的存在,因為這個人的存在對于歐洲戰局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變數。

  奧爾金剛剛帶著扈從騎士們離開了莫斯科,就在一處白樺林被人截住了。

  截往奧爾金的只有十二個人,人數與奧爾金所帶的百十人比起來,似乎少的有些可憐。

  但是沒有人敢小瞧眼前這十二個人——稀奇古怪的打扮,使得他們很好的跟環境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這十二個人主動站出來,只怕奧爾金一行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十二個人。

  十二個沒有騎馬的人,包圍了一百多人的騎兵隊伍,怎么看怎么好笑但是卻讓人笑不出來的場面就這么發生在了奧爾金的眼前。

  “韃靼人!”奧爾金的眼睛縮了縮,忍不住的失聲叫道。

  眼前這十二個人是典型的韃靼人相貌,與沙皇俄國的人長相完全不同,自己家的祖上就有韃靼人的血脈,自己不可能認錯。

  然而這十二個人卻沒有任何人理會奧爾金,紛紛從懷里掏出一些圓疙瘩,拉開手環之后就扔向了奧爾金一行的隊伍之中。

  莫斯科的天氣很冷,早就下足了雪的莫斯科就更冷了,然而冷卻不代表了潮濕,這十二個人扔出來的手雷完全好用。

  大量的手雷在人群中一起爆炸的效果是明顯的,最起碼奧爾金一行人所騎的戰馬受驚了大部分。

  更為明顯的,則是這十二個人之中也有幾個倒霉蛋被自己扔出來的手雷破片傷到了,傷勢最重的一個更是連交待遺言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掛掉了。

  奧爾金的身邊不全是廢物,除了一部分四散而逃的扈從之外,還有二三十人牢牢的護住了奧爾金。

  現在的情況變得很公平了,奧爾金這邊的戰馬早就被驚得四散而逃,一行人從騎兵變成了步兵,而這十二個人除去一個掛掉的,兩個征途的,還有九個人圍住了二三十人,整個局面看起來分外搞笑。

  奧爾金笑不出來,甚至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敢大白天在莫斯科的郊外截殺自己,這十二個人無疑就是傳說之中的死士了,而莫斯科里面,又有誰有這么大的能量,能找來十二個韃靼死士?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后,奧爾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開口問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九個殺手似乎極有默契,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奧爾金提出來的問題,而是不約而同的從后背上的匣子里面取出一柄模樣怪異的砍刀,一起向著奧爾金沖了過來。

  最后的結果有些慘烈,這片不大的戰場上面除了尸體,鮮血,被血染紅的白雪,還有那片寂靜無聲的白樺林,就只剩下了奧爾金和一個殺手還站立著,剩下的,已經盡數都死光了。

  早就癱軟在地上的奧爾金心里已經不再報有任何的希望,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之后,開口道:“現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吧?”

  不待對面的殺手回答,奧爾金就自顧自的開口道:“韃靼人,這么不懼生死的狠角色,那些地主和縉紳們,沒那個實力培養你們。沙皇?沙皇還需要派我出使波蘭,應該不是他。

  莫羅佐夫?如果是他的話,他也不至于被流放了。到底是誰?能下這么大的本錢,就為了我的一條命?”

  在奧爾金自言自語的時候,對面的殺手就提著長刀來到了奧爾金的面前,冷冰冰的吐出來一句話:“去問閻羅王吧!”

  直到奧爾金的人頭飛上天空的那一剎那,奧爾金都沒有想明白,這些韃靼人到底是為了什么來殺掉自己?

  為了錢?自己根本就是個窮鬼,不像是莫羅佐夫那個貪婪的吸血鬼一樣,手里面有著大量的財富。

  奧爾金已經來不及去想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思維都處于停滯的狀態,還想什么?

  在無頭的尸體上面蹭了蹭刀上的血,僅剩下的這個殺手轉身去了樹林里面,找到一個小小的籠子,里面裝著幾只正在咕咕叫的信鴿。

  “任務完成,確認阿法納西拉夫連季耶維奇·奧爾金納肖金已經死亡,我方無一人存活。”

  一模一樣的密信連續寫了幾份,被幾只信鴿帶向了不同的方向之后,僅剩下的這個殺手將橫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抹,帶走了最后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當事人。

  奧爾金被人截殺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莫斯科,當米哈伊洛維奇派出去的援兵到達了那片白樺林之后,除了滿地的尸體和殺手是韃靼人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

  不同于奧爾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自己把自己的思維給帶跑偏,能夠玩死自己連襟莫羅佐夫的米哈伊洛維奇在得知殺手是韃靼人之后的第一時間里就想到了大明帝國。

  然后米哈伊洛維奇就在克里姆林宮掀起了一場大清洗,把那些在自己和奧爾金談話時在場的所有護衛和侍者統統抓了起來,然后對他們嚴刑拷打。

  米哈伊洛維奇知道自己的皇宮已經不安全了,前腳自己跟奧爾金商量好出使波蘭的事情,后腳奧爾金就被人在城外的白樺林截殺,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人出賣了自己和奧爾金談話的事情,那才叫見鬼。

  這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有人愿意的話,自己的腦袋也隨時有可能被人摘走?比如在自己睡覺的時候?

  米哈伊洛維奇絕對無法接受這種情況的出現。

  被紛繁復雜而又棘手的國內外事務所困擾就夠讓人頭疼的了,為了保證剛剛建立起來的君主集權制度,眼看著又要與教會進行斗爭;

  為確保農奴主貴族的利益,又必須同洶涌不斷的農民起義軍作戰,同時為了促進沙皇俄國的強大,還要面對現在徹底亂成一團的歐洲戰局;

  如果說這些事情還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那么背叛就讓米哈伊洛維奇無法原諒了。

  奧爾金的死,同樣傳到了正在英格蘭賞雪的崇禎皇帝耳朵里。

  在執行針對奧爾金的清洗計劃之前,五軍都督府和錦衣衛就已經把消息報給了崇禎皇帝,而且也得到了崇禎皇帝的首肯,否則五軍都督府調動不了錦衣衛,而錦衣衛大頭子王國興也沒辦法調動這種十二個的死士小隊。

  一環扣一環的規矩決定了只能等崇禎皇帝點頭之后,五軍都督府才可以簽發調動這種死士小隊的命令,王國興才能拿著崇禎皇帝的指示和五軍都督府簽發的命令去調動這種小隊。

  拍了拍手上的雪花,崇禎皇帝才開口道:“他們的身后事,都有規定,朕就不多問了。朕想知道的,是后面針對沙俄介入歐洲戰局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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