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將冽蕊前輩的畫像、以及屯云重劍和劈柴重劍全都收在儲物玉鐲中,收拾了寢宮內日常所用之物,帶上幾身衣裙,把手頭擁有的靈石和黃金也放入玉鐲內。筆×趣×閣。。
隨后,她抱著白又黑,帶著那兩名貼身侍女來到丹房,楫離也已經收拾妥當了,收斂了身上的修士氣息,打扮成小書僮模樣,準備一同出發,
端墟既然不肯同去,便仍然留在宮中,他雖說沒有任何話可叮囑,但這兩日還是給風倚鸞畫了些符箓,此時全都交給她。
有十張防御符、五張鬼遁符、五張穿墻符,這二十張符箓皆是五品,端墟在畫符時又特意加了幾筆,改為一品修士亦可催動,只是如此一來,效用上很可能便打了一些折扣。
端墟說:“那天我也聽僖王說了,太學中嚴禁斗毆殺人,因此這二十張符全都是用來防御逃遁用的,關鍵時刻可保你不死,催動起來也簡單;至于再復雜些的、以及能傷人的符我便不給你了,你修為太低駕馭不了,用不順手時反而會反傷自身。”
風倚鸞接過這二十張符,感激地說:“謝謝端墟,有這些就夠了,我想事不過三,那些人總不可能害我十次還不罷手。”
楫離說:“莫要大意,出了這王宮,以后便是步步艱險了。”
風倚鸞收好符紙,看向楫離莞爾一笑,點頭說道:“我明白,只是隨口玩笑一說罷了,活躍一下氛圍,離別之時不要搞得這樣凝重嘛。”
于是兩人在丹房與端墟道別,又讓這兩名侍女懷中各抱一只靈寵,采桑抱著白又黑,玉花抱著暗焰,四人來到正殿前的空地上。
王朝來的特使站在飛舟旁迎候著,僖王帶著晏太傅、高大人等不多幾人相送,并沒有任何啰嗦的排場和儀式。
當著特使的面,僖王故意對風倚鸞說:“鸞兒,這是你第一次離開寡人,第一次獨自去王朝修學啊,前路或許步步艱險,寡人無法幫到你太多了,所以凡事都得自己多加小心,多留一些心眼;另外,平常逛集市時若有喜歡的東西,盡管買下便是,不必替寡人節省,宮中的靈石足夠供你花銷的…”
僖王絮絮叨叨、依依不舍地說著,差點要抹眼淚,竟真如同親生的掌上明珠似的女兒要離他遠行一般。
同時,他在心中暗暗感慨,這血肉親緣蠱的能量的確很強,寡人竟舍不得鸞兒離開了…
他這一說,風倚鸞也覺得難過起來,也心說,這什么親緣蠱的力道還真是大啊,讓人不由自主地竟傷起了離別…不要哭,千萬不要哭出來,要不然會很奇怪的。
然而兩人還是不由得相望垂淚,從流淚到抽泣,到后來哇哇地哭成了一團。一邊哭還一邊說著很多傷心不忍別的話,竟越說越傷感。
晏太傅在一旁看著,見這強扭出來的父女兩人,此時竟都哭得熱淚盈眶難止難分,不由得感慨良多,最終,他轉過頭去掩面偷笑了起來。
特使看到這一幕更覺得尷尬,卻不好意思催促,他接過各諸侯國的公子和公主,卻從未見過有誰在送別時哭成這樣的,又不是生離死別,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等到重陽和中秋時便能回來省親,過年時也能回來,所以有什么值得痛哭不舍之處?莫非…他們已經猜到了此去兇多吉少?
想到這一層,特使更不忍心催促,便耐心等著僖王和衡翠公主慢慢道別。
好不容易,他們兩人才終于止住了眼淚,僖王又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高大人,臉上還兀自掛著兩行淚痕。
高大人會意,忍著笑意捧出一只描金儲物箱,走上前幾步,當著特使的面將儲物箱交給風倚鸞,并說:“這是君上特意為公主殿下準備的,里面備有一應必要之物,有需要時,公主殿下便可隨時翻找取用。”
風倚鸞稱謝,雙手接過來,交給楫離拿著。
隨后,他們又磨蹭了好一會兒,又說了許多話,風倚鸞才徹底擦干了臉上的淚痕,帶著書僮楫離,以及兩位身材高大的貼身侍女和兩只靈寵,一同登上飛舟。
飛舟在特使的操控下升空,風倚鸞對地面上的幾人遙遙揮手,看著僖王等人變得越來越小,王宮的全貌也盡收眼底,飛舟緩緩飛升到了云層之上,隨即加速,往皇都鄱埫飛去。
此次,風倚鸞表現得很淡定,面對下方的山河美景,她只在心中默默地感慨贊嘆;倒是隨她同去兩名宮女,因為是第一次能有這樣的際遇,所以表現得大驚小怪,在飛舟尾部坐著,接連發出驚嘆之聲。
楫離一路抱膝而坐,無事時便不說話,更不走動,倒真像一名儒雅靦腆的小書僮。因此特使并未在意他,一路上只是有時不時地與風倚鸞說說話,有意無意地試圖探問一些事情。
風倚鸞便只說厭涂如何如何欺負他們等等,被問及不知道的事情時,她就盡力繞開,因此一路上基本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飛舟一路向東直飛,風倚鸞第一次約略能感覺到大陸究竟有多大,遠比她想像的要大,此外,她在高空之上,能看得出別國的封地比玥闔國要大許多,相比之下,玥闔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小國。
一天后,他們終于飛到了皇都鄱埫。
風倚鸞遠遠地第一次看到了高聳入云的桐樹山。
在距皇都還很遠的時候,便能看到桐樹山的剪影,映在陽光下,高大到令人嘆為觀止;待離得更近時,她看到,桐樹山果然與端墟描述過的一樣,有無數巨大的氣根,罩著樹下層疊的山巒,桐樹的樹干如同擎天巨柱,直沖云端之上,在飛舟上時,還能看到樹冠的枝葉,待落到地面之后,便只遠遠能看到桐樹的根部和樹干。
而這棵桐樹如同巨大的傘蓋,覆罩著整個皇都,越近鄱埫,越覺得靈氣濃郁,此外,整座皇城都散發出一派王霸氣象。
空中以及半空中,有駕馭著各式飛行法器或法寶的官貴在自由飛行,地上往來的平民白身雖然身份低微,但裝束卻也與玥闔國的小民不同。
風倚鸞看什么都覺得新鮮,盯大了眼睛四處看,只覺得目不暇接,卻不敢流露出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飛舟不去別處,徑直飛到了建于皇都南郊的辟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