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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楫離的戒備心

  端墟聽了居然并不生氣,呵呵笑著,好言好語地勸楫離:“小兄弟,這件事正好也算是順路,與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同一方向,只不過多繞個小圈子而已,而且辦完這件事之后,我們三人還可以一路同行,也能相互多個照應不是?否則一路艱險,甚是難行啊。再說了,鸞姑娘也都已經答應要去了,她有心一路趕著尋找你,你怎么可能忍心舍下她獨自離去?”

  最后一句話最狠,正中要害。

  風倚鸞聽到這兩句話之后,直想抽打自己的臉,心說楫離說得很有道理呢,看來自己的嘴呀,還是太快了,早知道就應該一直不說話,讓他們先說,等他們全都說完之后,自己最后表態多好,可是現在想改口,似乎也不合適了。

  她正后悔著,只見楫離沉著臉,臉上也如掛著冰霜一般冷,卻輕輕點了一下頭,開口說:“行,我同去。”

  薇花公主見三人都答應了,勉強擠出半個笑顏,說:“既然如此,我便盡力助三位逃走。”

  楫離抬眼看向薇花公主,目光如寒芒,說道:“既然公主有能力助我三人逃出,那么公主也可以與我三人一同逃走,我們協力護送公主回到玥闔王城,豈不是更好?”

  薇花公主再次勉強一笑,說:“若能逃,我早就想辦法逃了。我身上被那惡人施了法咒,不能離開那惡人太遠,否則怕會爆體而亡,除非,是他親自解除這個法咒方可;更何況,以我這樣一副廢人似的身子,每天只能靠特殊的丹藥吊著命,離了那惡人,我左右都活不過半日,根本走不了多遠,怎么逃?所以只能等著父王來解救我。”

  “原來如此…”楫離臉上的冰霜略為舒緩了一些,說:“丹藥我倒是可以想辦法,然而這法咒就無解了,看來還真是無計可施。”

  楫離似乎始終是小心翼翼,戒備心很重的樣子,與端墟正好形成了很明顯的反差對比。

  公主看到他神色終于有變化,輕聲問:“公子這是,也終于理會得我的煎熬了?”

  楫離沒有回答,只是點了一下頭。

  結果端墟再次表現出極大的同情,感慨了幾聲。

  薇花公主又轉向舞茵痕,淺施一禮,面無表情地說道:“舞姐姐,待你哄那惡人入睡之后,我在大營正南邊的前鋒營等你們,那邊靠近悍觴國,又臨河近水,防守最弱,我會設法替你們把前鋒營中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在我身上,舞姐姐便可見機行事,從那邊找一處破綻,送他們三人出去。”

  舞茵痕說:“嗯,我也正是這個想法。”她又對風倚鸞三人說:“出去之后,你們三人往東或者往西皆可,跑遠之后,再折回往北就行。”

  三人點頭表示明白,薇花公主也點頭表示贊同。

  商議已定,舞茵痕對薇花公主說:“那么,妹妹請先行一步回席,我隨后便會回去,待寇賊大醉后,我會與侍從扶他回寢帳歇息,等他沉睡之后,便給妹妹信號,到時候,我二人便可以分頭行事。”

  公主再次點頭,把可以表明自己身份的玉佩交到舞茵痕手中,對著四人略施一禮,輕步無聲地離開了舞茵痕的帳篷。

  薇花公主走后,舞茵痕才說:“這公主還真是孤注一擲呢,依這樣的計劃,公主是要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她身上,我倒是能夠落得一點兒干系全無,干干凈凈。明天早晨,待寇賊醒來,發現少了你三位,便全都會算在她的頭上。她這樣做,大概也是想讓我欠她一份人情吧,無論如何,我以后也得設法照應著她,畢竟是個可憐的人。”

  端墟附和著說道:“所以做人要有憐憫之心,順道能做的事情,便做做也無妨。”

  他這句話,明顯是指向了楫離。

  楫離不答理他,冷哼一聲,重新坐在幾案旁,自己斟了一杯酒喝。

  看看氣氛有些尷尬,舞茵痕隨口說了兩句打圓場的話,風倚鸞卻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她既擔憂又很忐忑地問舞茵痕:“舞姐姐…難道…你已經不得已委身于這大將軍了?”

  舞茵痕聽了冷笑道:“呵,怎么可能?我和你師父才是…老賊他也配?我有迷神香,能讓他分不清夢境、幻覺與現實,所以他只會誤以為是與我…”

  端墟也點頭道:“鸞姑娘請放心,舞掌柜的修為皆在我等之上,又善言語,輕易是不會吃虧的。”

  風倚鸞這才放下心來,隨后卻嘻嘻一笑,轉頭對楫離說:“你看,我要是把師父叫義父的話,就得改口把舞姐姐叫義母或者干娘了,這輩份就更亂了,況且舞姐姐看起來這樣年輕美貌,白白給我當娘,我怕把她喊老了。”

  楫離一時沒能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待明白過來之后,會意一笑,臉上凝固著的冰霜也終于完全化開。

  舞茵痕則早被風倚鸞這一句話羞得臉頰飛紅,潑辣機智、風情萬種的舞掌柜居然也會害羞。

  四人又說了幾句話,吃些食物,過了兩杯酒的工夫,舞茵痕起身,說:“我也該回中軍大帳了,再晚便會被懷疑。”

  于是風倚鸞他們也都起身。

  舞茵痕和端墟先出了帳篷,楫離故意走慢一步,拽住風倚鸞的衣袖,附耳低聲在她耳邊說:“那位盲眼端叔看似有問題,你防著他些。”

  風倚鸞只覺得耳邊被楫離的氣息吹得一陣酥s癢,也小聲回答說:“端叔不是盲,他是裝的,哦,剛才說起這話的時候,你還沒有來。”

  楫離說:“那就更有問題了,請務必防備著他。鸞姑娘,稍晚些時候再見,你自己多小心。”

  “好…”其實風倚鸞也覺得,端墟過于世故了,讓她完全看不透。

  兩人說完這兩句話,隨后才走出帳外,舞茵痕看著兩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卻什么也沒有說,四個人便分別往三個方向分開而去。楫離自回自己的帳篷。

  風倚鸞同端墟又回到雜虜營,這時候,雜虜營中的一眾手藝俘虜們也都正在吃賞下來的食物,看來悍觴軍中管后勤的人心情不錯,這些手藝工匠們居然還有大餅和肉湯吃。

  眾人吃飽后,就在雜虜營正中間的空地上生起一堆篝火,圍坐著閑聊。

  便有人問起端墟和風倚鸞,方才去演奏的情形如何,以及寇大將軍是否像傳言中所說的那樣相貌兇狠,他待人如何等等。

  這些問題,都切身關系著這些人今后的性命安危。

  端墟仍然在眾人面前裝瞎,只好由風倚鸞簡單描述了大將軍的模樣,以及方才在大帳中看到的情景。

  這些人里,有人聽了長聲憂嘆;有人倒心大,并無所謂,抱著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還有人心更大,說:“請琴師為我眾人彈奏兩曲吧,也好解乏解悶,一驅心中的煩擾。”

  這句話一說出,有半數人都附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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