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價值二十萬的古董花瓶就這樣被凌銳立摔在了地上,變成一堆廢料。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辦公室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他們都知道凌銳利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凌大公子拒絕了凌銳利拋出的橄欖枝,選擇了和凌氏集團敵對的藥企合作。
凌家陷入了全面的被動狀態。
這些職業經理人其實都奇怪,為什么自家大公子會不和自己公司合作?
但他們也不敢問。
反正說破天凌氏集團也是家族企業,現在說了大少爺的壞話,萬一最后人家父子兩個和好怎么辦?
這些職業經理人,誰都不敢趟這個渾水。
關鍵時候,還是要凌母出馬。
她和凌銳利是貧賤夫妻,凌氏藥企也是他們兩人聯手做成的。
盡管現在他們的婚姻亮起了紅燈,但他們的利益還是牽連在一起的。
“你們都出去。”李麗芳開口,其他人如蒙大赦,都趕緊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很快,辦公室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和盛怒中的凌銳利相比,李麗芳的神情十分平靜。
“生什么氣?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你派人去接觸小風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李麗芳語氣平淡道。
凌銳利的情緒也平復下來,低沉道:“我知道他心中確實對我們有怨氣,但我沒想到他會和輝瑞合作,他明知道輝瑞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他這是在挖我們的根基啊。”
“可我們當初要的是他們的命,不是嗎?”李麗芳淡淡的一句話,便讓凌銳利所有的憤怒都化作烏有。
凌銳利握緊了雙拳,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李麗芳輕嘆一聲:“銳利,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在想,當初如果我們不選擇拿掉小風的心,他現在也許就不會這么出色。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夠了,別給我說這些。”凌銳利不耐煩的打斷了李麗芳的話:“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能讓小風回心轉意嗎?說點有用的,怎么說服小風?讓他帶著他的那些研究成果,回到凌家。”
看著這個和她互相扶持了三十多年的男人,李麗芳忽然笑了笑,只不過,這笑容有幾分苦澀幾分甜蜜,只有她自己知道。
“銳利,回不來了,當初我們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回不來了。小風不是小云,他從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傷透了他的心,彌補不了的。”
所以她才從來沒有想過彌補。
凌銳利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沒有談不成的生意,沒有說服不了的人。他終究是我的兒子,體內流的是我凌家的血。我親自向他道歉,許諾他凌家繼承人的位置,我就不相信他能不回心轉意。”
“你忘了他的心臟問題嗎?”李麗芳淡淡道。
凌銳利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沒有什么心臟問題,他自己就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肯定不會讓自己死的。只怕牧云死了,小風也會活的好好的。當年確實是我們錯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做出彌補。”
“注定是無用功,你又何苦來哉。”李麗芳搖了搖頭。
凌銳利嫌棄的看了一眼李麗芳。
本來想和她一起打好這張親情牌,沒想到她一點都不配合。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沒有價值了。
本來是各玩各的,現在凌銳利卻真正動了離婚的心思,只不過到了他這個級別,離婚要牽扯的實在太多。
李麗芳并不知道凌銳利的想法,或許她知道了也不在意。
凌銳利向她下了無聲的逐客令,李麗芳也沒有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后對著墻上的觀音,大禮參拜。
自從“凌牧風”起死回生之后,她就改信佛了,無論是家里還是辦公室,都讓她改造了一下,每日定時拜佛,虔誠無比。
只不過,她內心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菩薩,弟子現在好后悔。您普度眾生,能不能普度一下弟子?”
跪在蒲團上一秒鐘,李麗芳就已經淚流滿面。
縱然身家億萬又如何?
丈夫另有新歡,兩個兒子,一個被她親手放棄,另外一個眼中只有自己的心上人。
她確實應該后悔。
可惜,縱然凌氏集團已經是全球數一數二的龐大藥企,可也沒有后悔藥賣。
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煎熬當中,未來也一定會繼續煎熬下去。
這就是罪孽。
菩薩度不了她。
也度不了凌銳利。
坐在凌銳利對面,看著凌銳利放在桌子上的這份文件,齊林忽然輕笑了一下。
只要他簽了這份文件,就可以得到凌氏集團5的股份。
一筆巨款,可惜,并沒有打動齊林。
“凌總,我們已經有十年沒見了吧?”
距離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確已經有十多年了。
凌銳利臉上出現了后悔的神色,他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哽咽。
“小風,我知道你恨我,我確實錯了,所以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好嗎?”
“不好。”齊林很認真的搖頭拒絕,“既然后悔了,那就繼續后悔下去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小風,我們終究是父子,何必要弄的和仇人一樣?”
“凌總你搞錯了,我沒有任何與你為敵的意思。之所以讓輝瑞生產我研究出來的新藥,只是因為輝瑞給我的團隊付的酬勞更高,而推向市場的價格更低。如果凌氏集團愿意多做一些讓步,少賺一些錢,今天的會面本可以不用發生的。”
齊林不說這個還好,說了凌銳利就一肚子氣。
“小風,以后凌氏集團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沒有?而且我明明已經答應,會提高付給你們團隊的報酬,這些都是可以談的。”
“可你的市場價是不能談的。”齊林淡淡道:“你定的價格,對于病人來說,太高了。”
“我賺的越多,你拿的錢也就越多啊。”
齊林笑了:“凌總,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分歧。你一切為了錢看,但對我來說,錢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我不喜歡錢,我對錢沒有興趣。”
凌銳利:“…”
他并不知道,此刻冥冥當中,他和一個叫撒貝寧的主持人產生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