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聽后徹底懵了,他當時差點沖動的想去摸摸蔡郁壘的腦袋,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在發燒?!可他很快就回想到自己從最初遇到蔡郁壘一直到現在的種種遭遇,如果說蔡郁壘是冥王,那么這一切似乎就全都變的合情合理了。
白起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道,“那我以后是該稱呼你冥王殿下還是郁壘兄啊?”
蔡郁壘到是一臉無所謂的笑道,“你隨意就好,不過我還是習慣你叫我郁壘兄。”
此時此刻,那些已經完成任務的一眾陰魂們還在頭上四處盤旋,蔡郁壘見狀就對他們揮揮手道,“你們可以離開了,盡快去陰司報道,自有你們的獎賞!”
眾鬼聞言全都依次散開了,可唯獨有一只陰魂卻遲遲不肯離開…蔡郁壘見了心中生疑,便對他招招手,示意那只陰魂下來顯出樣貌。
當蔡郁壘看清他的樣子時,立刻就明白什么唯獨只有他不肯離開了。原來他就是之前失蹤的那個秦軍的哨兵,和蔡郁壘猜測的一樣,他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白起看到地上的陰魂時也愣住了,他吃驚不已的說道,“趙記!你…你怎么死了!?”
被白起喚作趙記的那個秦軍的哨兵有些難過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巡邏的時候聽到有奇怪的聲響,誰知當我上前查看時,卻被一只猴子一樣的怪物撲到了懸崖下…”
白起聽后求助的看向蔡郁壘道,“還有辦法救他嗎?”
蔡郁壘輕嘆一聲道,“沒有辦法了,尸首早都硬了。”
趙記一聽就哭著說道,“將軍,我想回家!我家里還有父母雙親要供養啊!”
蔡郁壘看著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里一陣惋惜,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只要王上一聲號令,家中16歲以上的男丁必須披甲上陣!可有多少人從此就有去無回了!!現在別說讓他復活了,只怕是想找到尸首都難!
白起聽了心里也很難過,可現實如此,誰也無法改變什么,于是他就沉聲的說道,“趙記,你安心上路吧!不用記掛家中雙親,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有我白起一口飯吃,就有他們一口!快上路吧…”
趙記聽后頓時滿心感激,最后他給白起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之后,便轉身離開了。隨后蔡郁壘便恢復了所有人的五識,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繼續推著糧食趕路…在剩下的路途中,蔡郁壘始終都施法加持著,因此就再也沒有出過什么意外了。
半月后,咸陽城外。
秦王贏稷親自迎接從巴蜀之地運糧回來的白起…此等殊榮就是如今在前線與趙軍廝殺的秦軍統帥也不曾有過。可在蔡郁壘看來,秦王贏稷卻是居心叵測,雖然他之前僅僅只是讓白起負責運送糧草,可只怕更重要的任務還在后面呢。
果不其然,白起回到咸陽沒幾天,秦王再次深夜登門,將日前秦趙兩軍的戰況告訴了白起。現在趙軍雖然被秦軍圍困在防御壁壘之內,可是對方主帥廉頗卻遲遲不肯出來迎戰,因此長平之戰才一直拖了三年之久。現在兩國的國力已經全都見底了,所以必須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才能結束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面。
白起知道秦王現在已經是無計可施才會再次希望自己掛帥出征,再加上這次運糧的任務完成的非常成功,所以他已不能再拿三年前的借口來搪塞贏稷了。如果他白起還要當這個武安侯,還想留在秦國,那此戰就必須掛帥!
之前因為不知道真相,所以白起內心除了對自己心中的殺欲感到痛苦之外,更多的則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現在他既已知曉,反到感覺只要有蔡郁壘在身邊,那自己內心那個魔鬼就應該不會輕易的再跑出來了。
當蔡郁壘知道白起已經答應秦王贏稷掛帥出征時,心里頓時一沉,之前他已經將這各種利弊和白起說的明明白白了,可他還是答應的秦王的要求,看來有些事情始終都是在所難免…
回到房間時,白起見到蔡郁壘的臉色陰郁,知道他肯定是因為聽說自己已經答應秦王的要求,準備領兵出征了,于是就賠著笑臉道,“你放心吧,我能控制住自己…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我身邊呢嗎?”
蔡郁壘聽后壓著心頭的怒意,沉聲道,“你現在好不容易才壓制了心魔,如果這個時候重返沙場,日日見到血光…那只怕咱們這三年的努力就又都全白廢了。”
白起知道蔡郁壘是真的生氣了,于是只好來到他身邊坐下,一臉無奈的說道,“郁壘兄,我知你全都是為了我好。可我現在畢竟還是秦國的將士,還在我王的臣子。他這次深夜登門說好聽點是來請我掛帥,可實際上就是來下旨命我出征的。我若順勢去了自然兩邊的臉上都好看,否則…就是抗旨不遵。再說我白起戎馬半生,長平一戰于我于秦國都是至關重要,此等國家危急關頭,我堂堂武安侯又怎么能整日龜縮在家呢?郁壘兄,你還記得當初那兩匹馬嗎?你曾說過那兩匹寶馬良駒不能馳騁疆場,整日養在馬廄之中是它們最大的悲哀,我現在又何嘗不是呢?”
蔡郁壘聽后就知道白起心意已決,自己多說無益了,于是就頗為失望的對他說道,“但愿你不會因為今日之決定而后悔…否則定會悔之晚矣。”
多年后白起每每回想起當日自己的這個決定,心中都悔不當初,只可惜正如蔡郁壘所說的那樣,一切都已經悔之晚矣了。
雖然蔡郁壘心中如何的不快,可他還是跟著白起一起去了兩軍陣前,白起在出發前也答應了蔡郁壘,兩國交戰之時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長平之戰有了白起的加入,局面很快發生了轉變,同時趙國也陣前換將,用主戰派的趙括換下了老將廉頗。趙軍的這位新帥是馬服君趙奢之子,他雖對兵法研究頗多,可大多都是紙上談兵,真正運用到實戰時根本就不是白起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