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頃刻間便流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流到凈魂臺的凹槽之中,和我預想的一樣,被血浸潤之后,那些凹槽逐漸消失,以我為中心慢慢的變成了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石板。看著眼前的這一變化,我不禁在心中暗想,這就是圣人的血?!
以前聽白建的一個法醫同事講過,人體動脈被割破的時候,血液會瞬間飆射出來。可我看自己手腕處并沒有血流如注,看來還是自己下手不夠狠,只是割破了靜脈而已…
因為有白靈兒在場,本來我還擺了一個特別帥的pose:伸出左手,帥氣的讓血滴在我的周圍…結果沒一會兒我就感覺頭重腳輕,大有一頭栽到地上的勢頭。看來逞英雄和耍帥只能兼顧一樣,無奈之下,我只好盤腿兒坐在凈魂臺的中央,把左手搭在膝蓋上,任它自己流去吧!
誰知道我剛坐下沒多久,丁一就返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我正在滴血的左手,頓時大怒道,“張進寶你干什么呢!?”
我知道都這個時候了,再去騙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于是就咧嘴笑道,“能干什么呀?當然是想辦法破了這凈魂臺啊!”
“你…你…有你這種破法的嗎??”
我見丁一被我氣的不輕,連說話都已經結巴了,于是就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怎么沒有啊?我這就是正宗的破解方法!?”
丁一聽后先是閉上了眼睛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后語氣稍有緩和的對我說道,“金寶,你先下來,有什么事情咱們到一旁商量著解決。”
我聽了就笑著搖頭道,“現在下來?那我之前的血不是白流了嗎!?你不要著急,再等一會兒,只要等這血慢慢流滿整個凈魂臺,你們就能出來了!”
“趕緊給我下來!!”丁一忽然一聲大喝,嚇了我一跳。
其實我看的出來,丁一之前一直在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死,他是想著先把我哄下去再說。可如今見我打定主意不肯下去,立刻就壓制不住了。
如果換在平時,我早就被丁一的怒火震住乖乖下去了…即便我死賴在上面不肯下去,丁一也會親自上來把我拎下去。
可如今情況卻不同,我之所以敢如此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我知道丁一他根本上不來…
“我不會下去的,你還是回去幫表叔吧!”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丁一是個沒什么耐心的家伙,他見軟的不行就又想來硬的,只可惜如今的我軟硬都不吃。他聽我這么一說,頓時氣急敗壞,提著長劍便砍向了凈魂臺上那些凸起的凹槽,一時間火花四濺,只可惜他砍了半天,震得自己虎口都出血了,可那些被他砍過的地方卻毫無發無損…
我不想看著他再這么繼續自虐下去,于是就將腰間的金剛杵抽出來扔給了他說,“別用那把破劍了,用金剛杵試試,沒準磨一磨就能將那些凹槽全部磨平呢。”
丁一接過金剛杵后,死死地瞪著我說,“難道你就這么想死嗎?”
我頓時就被他這句話給激怒了,有些生氣的說道,“能活誰想死啊?!可這就是我的宿命,生生世世的宿命,沒人改變的了!我不行,你也不行!所以有的時候認命也是一種選擇…”
“放屁!你怎么能認命呢?你不是一向貪生怕死嗎?現在認命又算什么?為我們死嗎!?你死了我們會活的自在嗎?用你的命換來的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丁一開始變得氣急敗壞起來。
我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在跟他爭辯這些了,我知道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如果位置互換我也接受不了。可現實終歸是現實,即便在情感上再怎么接受不了…也無力改變什么。
丁一見我一句話都不說,就繼續對我說道,“你死了招財怎么辦?銀行里沒花完的錢又怎么辦?那些曾經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你全都不要了嗎?”
我頓時被丁一的機智給逗笑了,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把招財搬了出來,于是我就笑著對他說道,“招財有老趙啊,她這個嫁出去的姑娘怎么也不能一直都依賴我這個娘家小舅子吧!如果她真遇到了什么生命危險,不是還有你和表叔呢嗎?這一點我肯定放心。至于銀行里的錢你就自己看著處理吧,密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不想再繼續干這些冒險的事情,那些錢也夠你日后生活了。”說到這里我緩了一口氣,然后輕聲的對他說,“丁一你記住,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親人也好愛人也罷,最終都會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區別就在于誰早離開、誰晚離開而已…”
我本來是想勸勸丁一,讓他不要這么激動,可不知為什么我越說越困,估計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于是我強打精神坐直了身體,誰知卻發現我左手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滴血了!
我再次被自己強大的凝血功能所折服,可是還有最外圍一圈沒有被血浸潤,因此凈魂臺尚未完全破解。
于是我用力攥了攥左手,發現已經很難從傷口里擠出一滴血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又在自己右手的手腕處再劃一刀。
這一次下手重了些,剛一割破…血就呲到了我的臉上,我心里暗罵了一聲娘,這下估計是割到動脈了!看來這次的血怎么也夠了,于是我就把手輕輕搭在了膝蓋上,想要閉上眼睛休息會兒。
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走到凈魂臺的最外圍,讓血直接滴到那些還沒有被浸潤的地方,但是我害怕不論我走到哪一邊都有可能會被人直接拽出凈魂臺,這樣一來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我只能坐在原地等著。直到血一點點的蔓延至整個凈魂臺。
第二刀割的很深,我能感覺自己周身的熱量都從這個傷口慢慢流失了出去,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眼前的世界變得異常安靜…
我看見丁一的嘴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什么,雖然我很想聽清,但是我的眼皮已經開始越來越重,而我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