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剛說出口,又馬上想到,表叔之前說過表嬸的身子要壞了,所以極有可能是他用一些防腐的藥液給表嬸擦身子了。
于是我就干笑了幾聲說,“你肯定搞錯了,不然招財一直和表嬸在一起,怎么會聞不出來呢?”
可老趙卻非常肯定說的,“你們聞的少,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可我大學四年沒少聞這個味兒,百分百不會搞錯!進寶,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和招財啊?”
我聽了就定定的看著他,心想這小子的心眼兒可真沒白長,看來想要瞞著他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就只好把表嬸這幾天的情況告訴了他。
老趙聽了面露疑色說,“一個人的身體已經死亡,真能靠著魂魄不離體而活著嗎?”
我聳聳肩說,“短時間應該沒問題,但是時間長了肯定就不行了。”
“那這幾天就帶著表嬸好好在哈市玩玩吧!畢竟這是她最后的幾天了…”老趙喃喃的說。
轉天早上,表嬸的精神頭比昨天強了不少,于我們就把這一天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的,恨不得讓她將一輩子沒去過的地方都走一遍…
萬萬沒想到,到最后最先累倒的竟然是我們這些小年輕,只見表叔和表嬸似乎有用不完的精神頭一樣!其實我知道,表嬸能這樣肯定是表叔用了什么辦法,否則別說是現在的她了,就是之前身體狀態好的時候也不經這么折騰啊!
這天晚上,我們先將表嬸和招財送回酒店休息,然后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就去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想好好泡了個澡,讓按摩的師傅給我好好按按我的老腰。
按摩的時候我故意拖拖拉拉,在老趙和表叔之后上床,為的就是再看表叔后腰那胎記一眼。顏色沒變,還是黑色,可形狀卻像極了老黑手中殺威棒的前端。
但愿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自己從小就認識的表叔了。
幾天的行程很快就結束了,當我們帶著表嬸高高興興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丁一竟然站在表叔家的門口。
“你怎么來了?”我有些吃驚的說道。
丁一笑著對我說,“黎叔接了一個相宅的大活兒,也是在東北,所以他就讓我來看看你這邊兒怎么樣了,有沒有用我幫忙的地方。”
我笑著過去給了他一拳說,“你小子,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這要是我們今天不回來,你還在外面站一天啊?”
丁一聽了嘿嘿一笑說,“那我就自己進屋里升火做飯了。”
我聽了心里暗想,別說,這小子還真能干的出來。
之后表叔將表嬸安頓好后,就叫上我和丁一兩個,跟他一起去了隔壁的村子。雖然我嘴上沒問,可是心里卻清楚,他應該是去給表嬸準備一些該準備的東西了。
當我們敲開隔壁村西頭一家大院子的院門時,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出來給我們開了門。看來表叔應該是提前和他打過招呼,所以這老頭什么都沒問就將我們讓進了院子里。
一走進院里,我的心里就忽悠一下,我的乖乖!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么多口棺材啊!一時間看的我眼花繚亂。不過這些棺材都是還沒上油漆的新棺,里面什么都沒有,應該都是有人提前訂好的壽材。
老頭兒將我們一直領到了后院,一口五鼓三圓的朱漆大棺材赫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越靠近棺材,上面的油漆味道就越重,看樣子這棺材是剛剛上的朱漆。
表叔和那老頭低語了幾句后,就轉身對我們說,“走吧!去一下家。”
于是我們三人這一下午就在附近的幾個村中轉悠,直到將表嬸身后事所需要的全部東西都置辦好了才回家。等我們到家時,表嬸已經把飯都坐好了,招財和老趙也幫著忙活將飯菜都端進了里屋。
也許是每個人都預料到這應該就是表嬸的最后一頓飯了,所以每個人的話都很少,最后我只好一個人在飯桌說這說那的調節氣氛,這才讓大家感覺心里沒那么沉重了。
晚上的時候表叔拿著一些酒菜去了院子,我知道他去款待外面的陰差了,畢竟人家也為咱們辛苦了好久,之后又同意多寬限幾天讓表嬸出去轉轉,所以謝一謝是應該的。
而我和招財這時就陪表嬸一起坐在炕上聊著天兒,說著她和表叔當年的一些事情。正說著呢?我突然想到了表叔后腰的胎記,于是就假裝不經意的說,“我前段時間后腰上莫名其妙的長出一塊黑色的胎記,可是沒幾天又下去了!”
表嬸聽了就忍不住說,“你表叔許多年前也曾經在后腰上長出一塊胎記,當時我就害怕會不會是什么不好的東西,讓他去醫院看看,可這老倔頭就是不去。”
“那之后那塊胎記下去了嗎?”我追問道。
表嬸有些憂慮的說,“沒有,現在一直都有,而且那塊胎記剛開始長的時候還古怪的很,白天是紅色的,一到晚上就變成了黑色。不過這幾年好多了,現在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一直都是黑色的了。”
我聽了只感覺心底一陣惡心寒…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這個表叔到底是誰?和我最初認識的表叔還是一個人嗎?
該來的始終要來,表嬸最后走的很安詳,一點痛苦都沒有。那兩個陰差在拘走她的魂魄時,還陪著笑臉對我們說,“放心吧,這一路上我們都會照應好的。”
之后天剛一亮,村里來幫忙的人竟然都紛紛來到了表叔的家里,他們似乎都知道表嬸今天會走,所以一個個都不請自來的幫著我們忙活起來。從這一點上來看,表叔在附近這幾個村中的威望應該很高,否則這些村民不會這么主動的都過來幫忙的。
因為表嬸的身子早就不行了,所以魂魄一離體就會加速尸體的腐敗,因此表叔只讓表嬸在家停靈一天,然后就匆匆的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