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幾個人坐在火炕上吃著餃子,喝著小酒,表嬸的心情也非常的好,還給我們唱了兩段二人轉呢。
吃過飯后,表嬸就和招財早早睡下了,估計他們娘倆要說點什么悄悄話。于是我就和表叔兩個大老爺們把另外一個房子收實出來,然后把火炕點著,今兒晚上我們爺倆就睡這屋了。
就在表叔正忙著往炕上鋪被褥的時候,我突然間感覺后脊背一涼,就忍不住抬頭看向窗外…卻見到兩團灰影兒在院子里來回的游蕩。
表叔見我盯著窗外頭看個不停,就有些吃驚的說,“你現在又能看到這些東西了?”
我聽了眉頭一皺說,“什么叫又能啊?”
表叔的神情立刻變的有些古怪,忙將話頭兒岔開說,“外頭那兩家伙已經來了有幾天了,如果不是忌憚我屋里的東西,早就把你表嬸的魂給兒拘走了。現在他們雖然不敢進來,可你表嬸也不敢出去,只能在屋里這么和他們干耗著。”
我一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轉身拎了廚房的半瓶酒走了出去。來到院子里一看,外面兩個陰差竟是一男一女。
見我走出了屋子后,女的就對男的說,“這小子陽氣弱,要不我上了他的身,然后進去將那魂魄一拘,咱們就走人!”
男的聽了卻搖頭說,“不行,里面的家伙厲害的很,如果讓他看出來,只怕會打的你魂飛魄散!”
“他敢?!我不信就憑他的本事不知道我們是干什么的?”
男人聽了冷哼一聲說,“知道又能怎么樣?像你我這樣的小鬼下面有千千萬,少了咱們倆你覺得組長會費心出來找嗎?到時候咱們可是死了也白死!”
我聽了就好笑的說,“二位不是早死了嗎?又何談再死一回呢?”
兩個陰差聽了臉色大變,估計是沒想到我能看到他們。差立刻厲聲的對我說,“你是誰?為什么能看到我們?”
我對她輕笑道,“這有什么可奇怪的?這世上能見鬼之人太多了,我只是其中一個罷了!再說了,你們又不是我見到的第一個陰差,所以能看到你們著實沒什么好奇怪的。”
“你難道是在逃的陰魂?”男陰差說著就要把手中的鎖鏈往我身上招呼。
我見了忙向后一退說,“離我遠點!我可不是你們服務的對象!我跟老黑老白是朋友,我的陽壽在他們哪里可是早就掛名的,要是莫名其妙的被你們拘走,后果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兩個陰差聽了先是一愣,之后差還有些不相信的說,“你說你認識黑白無常?!”
我眼皮兒一挑,緩緩的從身上拿出之前老白給我的那張可以隨時召喚他們的黑色卡片,然后冷冷的說對他們說,“不信?那我可以現在就把他們叫出來,讓你們看看…”
那兩個陰差見了我手里的東西,竟然嚇的連連后退,男陰差更是不停的給我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小的們真不知道您和謝主任、范主任是朋友,剛才多有冒犯,請您一定不要生氣。”
我聽了就忍不住在心中暗笑,感情兒這老黑和老白在下面的職務是主任啊!其實我也就是嚇唬嚇唬這兩個陰差一下,哪能真把那兩個煞星給招來啊!
于是我就把那半瓶酒往地上一放說,“我也知道,讓二位一直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你們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讓我帶著表嬸出去玩幾天,之后一準兒讓你們把她的魂魄拘走,怎么樣?”
差聽了就還想說點什么,可卻被男陰差攔住說,“沒問題!沒問題!那小的們就在這里候著。”
我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地上的酒說,“我也知道二位辛苦,家里也實在沒別的什么東西款待你們,就喝點小酒解解乏吧!”說完我就轉身進屋了。
回到屋里后,表叔已經將被褥鋪好,我忙脫了衣服鉆進了被窩里。這時表叔走到窗前擔心的看了一眼窗外說,“這兩個家伙可真有耐心…”
我聽了就小聲的對他說,“表叔,明天我想帶著表嬸去哈爾濱玩幾天…”
表叔一聽就搖頭說,“我不是不想帶她去,可你看外面那倆貨,你表嬸只要出了這屋子,別說玩幾天了,就是一天都用不上就會被他們拘走的。”
“我剛才賄賂了他們半瓶酒,向他們給表嬸討了幾天,咱們可以帶著她出去好好玩幾天,然后…”我越說聲越小,主要是怕表叔還是接受不了表嬸的離開。
沒想到表叔只是神情征了一下,然后點頭說,“也好…那咱們明天就出發。”
我看表叔眼圈微紅,知道他還是接受不了表嬸要離開這個事實。沒辦法,我只好岔開話題說,“那就快點睡吧!明天早起我就去買票。”
表叔聽了就走到門邊上將燈拉滅,然后慢慢的脫下了身上的衣服。今天是十六,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圓,我借著月光就見表叔把上衣脫下來后,轉身就扔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可就在此時,他左后腰上的一個圓形的印記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個黑色的胎記。雖然現在光線昏暗,可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塊胎記卻隱隱往外滲著陰氣…
當我看到表叔后腰這個東西的時候,我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不可能!這肯定只是個巧合,天底下腰上有胎記的人太多了,難道還都是人魔不成?
可是這個位置,還有這個形狀又如此的相像…當時我的心中的思緒是翻江倒海,無數種可能在心中冒出。白無常說過,這人魔都是躲在人的身體中才能茍活于世,那眼前的表叔還是我的表叔嗎?還是我的這個表叔本來就是人魔呢?
太多太多的可怕想法同一時間冒出來,另我輾轉難眠,根本半點睡意都沒有。想著這些年表叔的種種,難道他真的會是黑白無常要找的那個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