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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思弱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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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宮寶在地底轉了一圈,讓濃烈的焦臭味((逼逼)逼)了出來。

  回到洞室,他把散落地上的書整理了一下,心里在想,這世上誰打得過師傅?哪怕是納蘭圖霸也絕沒勝算吧。敢(情qíng)是有人發現師傅了,師傅怕人攪擾,只得點了一把火,搬去別處了。

  謝宮寶除了這么想,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師傅即是不在,他也不愿多留,于是跳出瀑布,縱上崖頂。

  其時尚早,太陽剛剛升起,謝宮寶飛過界山,在七星鎮上空盤旋,卻看不見七星壇。他只知道七星壇在七星鎮西北方三十里,可他高空俯覽,別說西北方三十里,就是五十里,他也能一覽無余,偏偏看不到房屋。

  謝宮寶在三十里處落腳,卻只有一個破亭子。

  亭子前面是片林子,林子里面有一參天巨樹。

  謝宮寶邁過亭子,卻見一支飛箭(射射)來,他側(身shēn)閃過,心道:“還真是七星壇,否則怎會有人(射射)我。”他忙往林子里喊話:“前面的朋友可是七星壇的?煩請向方壇主通稟一聲,就說謝宮寶來訪。”

  他喊聲一出,從林子里鉆出幾人,沖謝宮寶上下打量。

  其中有人認得謝宮寶,喜道:“還真是謝公子,您請。”

  幾個人領著謝宮寶穿進林子,沿一條河流徑往那巨樹走去,走得離巨樹近了,方才看清,原來前面是個巨大無比的深坑,河水流到坑邊傾瀉而下,煞是好看的一道白簾瀑布,直瀉入底下一潭碧湖;那巨樹竟是扎根坑底,樹干粗大如廈,樹葉繁茂,把整個巨坑都遮擋了,難怪高空俯覽,啥也看不見。

  坑底,有花有草,亭宇數十,樓閣數十。

  這坑無路,教眾進出全賴幾條鋼索攀爬。

  謝宮寶跟那幾人下到坑底,其中就有人喊:“快去稟告壇主,謝公子來訪!”

  底下教眾不多,但下人婢女倒有不少,他們像是都知道謝宮寶,聽聞喊聲,都齊齊朝謝宮寶這邊瞧來。——這七星壇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是教眾和下人棲住之所,后院則是方泰吉進修之地。一眾把謝宮寶領進后院,便見方泰吉于亭邊背手相迎。

  那些教眾看見方泰吉迎出,都退步走了。

  謝宮寶開口就問:“方壇主,丫頭可好?”

  方泰吉微微皺眉:“你怎么兩手空空?”

  謝宮寶勉強笑道:“對不住,你要的息土我確實沒法給你,不過來(日rì)方長,明年我再向黑川先生討要,到時全都送來給你。”

  方泰吉立時變臉:“沒有息土,你來做什么!”

  謝宮寶攤手不解:“不就是息土嘛,說實在的,吃又不能吃,要不是看它有點防火防水的功效,關鍵時候能救我一族(性性)命,就是送我我也懶得要。方壇主,這回是形勢所迫,不得不違你的意,說到底,我也是為了救人。”

  方泰吉氣得臉色發青:“不識真寶的東西,你懂個(屁pì)!”

  瞋怒過后,又即壓壓怒火,又道:“跟你說話都臟了我的口,你回吧,我七星壇不歡迎你。”說完,轉(身shēn)進了院子。

  謝宮寶心覺不爽,往亭子一坐,喊:

  “沒見到丫頭,我是不會走的!”

  方泰吉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令人關了后院的門。

  謝宮寶就在亭子里等著,這一等就是一天。想是方泰吉下了令,期間從他(身shēn)邊來來去去的下人和教眾不下百人,竟都沒有一人照應他。他只覺好生沒趣,幾次想走,又不甘心,他跟方思弱有約,豈能不遵約定。

  天黑后,他索(性性)跳上屋頂呼呼大睡,再也不存去意。

  夜深人靜之時,他潛進廚房大吃大喝,吃飽了又睡。

  如此待了幾(日rì),方泰吉仍是不搭理他,也不愿見他。

  這天午時,謝宮寶到瀑布邊,見四下無人,位置較偏,于是除去衣服洗了個澡。洗完澡,又搓揉了一把衣服,晾在石上,待衣服晾干準備上岸,卻看見方泰吉像個鬼似的披頭散發的站在岸邊。謝宮寶沒穿衣服,不敢起(身shēn),泡在水里問他:“方壇主,你肯讓我見丫頭了嗎?”

  方泰吉沒有答話,只盯著他衣服邊的玉牌出神。

  這玉牌是黑川先生送給謝宮寶的,算不得寶物。

  但方泰吉卻臉露驚喜,他看了半晌,收斂目光:“你還不走,打算賴到幾時?”

  謝宮寶道:“我跟丫頭有約在先,我沒見到她就這么走了,以后還怎么取信于她。再說,你兩次相邀,請我到七星壇做客,我人來了你卻又不肯接待,這事我也得討個公道。”

  方泰吉又投目瞄了瞄那玉牌。

  而后,把(身shēn)一轉,以背對他:

  “那好,穿好衣服跟我來。”

  謝宮寶大喜,上岸穿衣穿褲。

  方泰吉等他背好八荒琴,揣上玉牌,遂駕起翻手云升上半空。

  謝宮寶納悶,心道:“奇怪了,他這是要帶我去哪兒?”駕羽跟上,本(欲yù)發問,這時方泰吉向七星鎮方向飛去,他只好又提速追趕。兩人一先一后越過七星鎮,在一山坡竹林降落下來。謝宮寶一邊隨他腳步一邊問:“不是帶我見丫頭么,怎滴到七星鎮了?”

  方泰吉道:“納蘭圖霸在我七星壇安有眼線,我怎敢帶她回七星壇。”

  穿過林子,前面是個農家莊園,門前有老漢種菜施肥,門口又有老婦在編織竹具。那老漢和老婦瞧見方泰吉走來,都放下手中的活兒,把方泰吉和謝宮寶迎進院子。這莊園不大,前前后后就八所房屋,人卻有十幾二十個,看上去像是一姓家族,實際上全是方泰吉安插的親信。

  后院是個小池塘,池塘邊有座不起眼的小閣樓。

  方泰吉把老漢和老婦打發走了,而后推門進屋。

  屋里有個丫鬟,正坐在凳子上打瞌睡,聽到推門聲,一驚而醒:“壇…壇主。”方泰吉也不惱,揮揮手把那丫鬟也打發出去了,而后手指(床床)榻,跟謝宮寶道:“你想見思弱,就去見見她吧,老夫回七星壇還有些瑣事要辦,晚上我再過來,到時我還有緊要的事要跟你說。”

  謝宮寶引手屋門:“方壇主去忙就是。”

  方泰吉望了望(床床)榻,輕嘆一聲,轉(身shēn)去了。

  等方泰吉離開,謝宮寶走到(床床)邊,掀開紗簾子。

  這時,方思弱也有氣無力的翻(身shēn)過來,一邊睜眼一邊道:“老爹,是你嗎?”話沒說完,看清狀況,忙掀被起(身shēn),喜呼:“小寶哥哥,是你啊!”緊接著又捶打謝宮寶(胸胸)口,扁了扁嘴,氣道:“說好十五之期一過,你就來看我的,你怎么到現在才來!”

  謝宮寶解釋:“本來一早就該看你來的,就是族務纏(身shēn),所以來晚了。”

  方思弱點點頭:“也是,烝鮮族百廢待興,確實夠你忙的了。”

  謝宮寶打趣:“是啊,都忙,就你最清閑,天沒黑就睡懶覺。

  “那我起(床床)。”方思弱掀開被子,爬起來披上外袍,穿上鞋子,可是站起來還沒走上兩步,忽又(身shēn)子一軟往后便倒。——謝宮寶伸手攙住,問:“你怎么還站不穩了?”

  方思弱搖搖頭,一臉迷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個月染了風寒就一直不見好?老爹說,我魂體受過傷,痊愈之后本應該好好休養,他說我跟你一起風餐露宿,又累壞了魂體,令人給我煮參湯喝,天天養著,這兩天好像有點力氣了。”

  謝宮寶聽著,心頭一緊,眉頭一鎖,忙道:

  “原來你生病了,那你還是躺著吧。”

  “我有就是疲軟不想動,死不了人的。”方思弱噗噗笑了笑,指向桌邊一把藤椅,又道:“你幫我把藤椅搬到池塘邊,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謝宮寶見她狀態還好,方才安心,當下卸下八荒琴放在桌上,然后把藤椅搬出屋去,擱在池塘邊,最后又進屋把方思弱攙扶出來坐好。

  這時已是秋中季節,北方提前轉涼。

  外面的太陽暖暖的,曬著頗為舒爽。

  池塘邊有石凳石桌,謝宮寶將就著坐下,跟方思弱說道:“當初在黑虎山的時候,我就應該讓方壇主帶你走的,我留了你反而害你生了一場大病。你把手給我,我跟你把把脈。”

  方思弱把手遞他:“我沒事,脈象把不出來毛病,不信你把把看。”

  謝宮寶搭住她手,靜心探脈,確實探不出毛病,就覺著她魂體有些孱弱。謝宮寶就不解了,心想:“人有精氣神三火,魂體主精,(肉肉)(身shēn)主氣,意識主神,若說丫頭只是魂體虛弱,魂識不清,最多也就是沒有精神,疲軟不想動,可我看她怎么連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呢?這真是怪了?”

  方思弱見他苦著臉,奮力的抬了抬手,扒了扒他的臉,笑道:“小寶哥哥,你怎么不笑呢?你再為我擔心么,我不會有事的,就算…就算真又什么事,只要有你在我(身shēn)邊,我就開心,我一開心就啥也不怕了。”

  說時,好沒力氣的把謝宮寶的手拉到自己的肚腹間。

  而后兩只手死死的壓著謝宮寶的手背,繼續又道:“太陽好舒服,我…我好困,可能…可能我又要…又要睡著了,你別趁我睡著就走了,我不準…不準你走,不…不準…。”說完,眼皮一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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