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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謝宮寶打坐一晚,體力恢復。
于是趁眾人睡著,捎上方思弱不辭而別,行至裂天峽,順道而下之際,忽聞崖頂有人喊話,他知道是誰,卻異常冷漠不肯回話。因為此次下墓尋法,是他一人之事,與旁人無關,加上妖山上行這段日子,麻煩不斷,所以他不愿身邊帶人,再添麻煩。
下到谷底,平目一掃,竟是好大一灘湖水。
這湖水升騰著黑煙,模模糊糊的遮人眼睛。
湖邊豎著兩尊神像,持斧拿鏈,甚是可怕。
神像下有碑,碑文書刻“陰陽渡”三字。
這碑文有樁,樁上拴著一艘小船。
此船隨波微蕩,像具靈物。
謝宮寶也不多看,上船卸索,準備開船,卻找不著劃槳。正自納悶,水面突然冒出幾個似水非水、齜著獠牙的人形怪物,那些怪物瘋狂搖動船體,企圖把他搖下水去。謝宮寶初會此怪,不明虛實,裹起方思弱和小光跳上岸去。
待要提劍砍殺,忽聞身后有人喊話:
“別砍,砍傷它,濺你一身毒水!”
謝宮寶回頭一瞥,來人竟是顏仙兒。
于是說道:“我不告而別,就是不想你跟來涉險,你怎么還是來了。”
顏仙兒走到近前,道:“我不來,你過得了這陰陽渡嗎。”
謝宮寶奇道:“是啊,都說我族人過得,為什么我不行?”
他話說完,帝女貞行崖走道奔步下來,咯吱咯吱發了幾聲笑,把他那話接了過去:“那是因為仙兒姐熟讀過族史,你肯定讀得少。其實要過這陰陽渡很簡單,我且問你,你是不是非要下墓不可?”
謝宮寶道:“當然,我來就為了下墓。”
帝女貞點點頭:“好,那我就不勸你了。”
說著,拔出腰間彎刀,往腕上割下一刀。
而后把血滴入水中,湖水霎時變紅,且沸騰起來。
謝宮寶一陣恍然:“我記得了,原來要滴血認親。”
帝女貞微微一笑,縱身上船:“你記性不好,看來你得捎上我了。你別不愿意,反正你非下不可,捎上我還有人陪你一路說話,我呢正想去先祖陵墓里面耍耍,說不定出來的時候還能撿著幾件媳的寶貝呢。”
顏仙兒不甘落后,也是登步上船。
謝宮寶杵在原地,一臉的不愿意。
顏仙兒道:“你去涉險,假如出不來,我也會下墓尋你,與其這樣,還不如同進同出。不管怎么說,你我好歹夫妻一場,就算不看夫妻情分,你也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如果進去后出不來,我就跟你同死同穴。”
謝宮寶看了看帝女貞,又看了看顏仙兒:
“你們倆…,隨你們便。”
只待謝宮寶上船,水中怪物立時圍攏過來。
這些怪物很平靜,沒了先前齜牙逞兇之象。
它們頗顯勤快,駝船而走,竟無一絲椅。
在水里飄過一陣,不知不覺已到對岸。這對面只有懸崖峭壁,并無沙灘實地,船也未曾停下,而是直接穿進巖洞。此洞很深,沒有黑煙騰繞,兩面巖壁卻有無數惡鬼羅剎的雕像,無比陰森。在洞中行駛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船速放緩,眼前一闊,前面有門有光,已到盡頭。
棄船登岸,環目一掃,好大的一扇石門。
那門寬十米,高十米,其上有精美圖雕。
門頂還有一顆巨大寶石,耀耀燦燦,形同日月。
三人走到門邊,門面刻有“一門之隔,陰陽之間”八個大字。稍作瀏覽,三人使勁推門,推開一條門縫,頓有一股陰風吹出,讓人不寒而栗。顏仙兒和帝女貞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往后疾退。謝宮寶似笑非笑看了她們一眼,壯著膽子閃進門去。
顏仙兒和帝女貞定住心神,隨步而入。
淌進門,里面是個大殿。
大殿正心擺著十副石棺。
對面則是墓道,看上去很深。
墓道兩旁有物霸道,卻是十尊黑甲戰將。這些雕像或持長刀,或持雙錘,或持巨斧,總之持器不同,模樣迥異。雕像雖然威武,但非活物,倒是那十副石棺有些怪異,棺蓋半掩,頗有玄機。
三人一身修為,于牛鬼蛇神向不害怕。
況且她們是此墓后代子孫,料想無事。
哪知走近石棺,地面石板突起水波漣漪。
三人身子一沉,半截身子忽然陷入地里。
緊跟著,十副石棺同時晃動,從棺內飄出十縷黑煙。那些黑煙恍如筆飛墨走,飄飄蕩蕩的竄入十尊雕像鼻息之內。十像吸納黑煙,立時眼放紅光,持刃劈將下來。三人身陷于地,躲閃不得,眼看十方兵刃劈下,危急瞬息之間,謝宮寶魂體出竅,拔劍橫掃。
但聽啪啪啪十聲脆響,十尊雕像頓時崩裂。
他魂體遭祭天劍重創之后,修為折損嚴重。
由此,這招看似輕松,實際使得極為勉強。
“小寶,你這招可厲害了。”帝女貞拍手大贊。
顏仙兒卻道:“別高興太早,事情還沒結束。”
果不其然,顏仙兒話聲未落,滿地的石渣翻翻滾滾黏合起來,片刻又黏成雕像。十尊雕像毀而又復,竟是殺之不死。——顏仙兒提醒:“我要猜得沒錯,這是我族十方神將,在極陰之地顯化為靈,是殺不死的。小寶,快撒些血,否則這一關過不了。”
謝宮寶道:“嗯,我猜也是。”
而后,回劍去挑撥肉體手腕。
緊接著,帶著鮮血蕩劍而出。
這一蕩,劍上鮮血立往十尊雕像飛去。
那些雕像觸血立停,體內黑煙瞬回石棺。
可見謝宮寶運劍如神,手法之準已到極處。
大殿風波既停,三人自然而然從地里彈出。
待謝宮寶收劍回竅,一行隨即闖進墓道。
墓道用石板鋪就,很平整,就是不知有多深?
好在壁上點著長明燈,一路有光,倒也好走。
三人曲折往前,途遇靈體,都認血識親,不來攻擊她們。曲里八拐走過一陣,讓一深澗阻斷去路。這深澗又大又闊,且黑且深,底下時有怪聲,站在澗上,讓人自覺渺小,不敢投目下瞧,生怕讓深澗的黑吞沒掉。
她們三個止步澗上,平目傻望,看的并不是深澗。
原來深澗正中拱著一根巨大石峰,峰上有座地宮。
這地宮不大,但白玉為磚,寶石為瓦,豪華已極。
謝宮寶道:“余任天和余孝天生前不合,死了卻葬一起,從這座地宮看來,他們彌留之際,已化干戈。可是傳說他們生前節儉,為什么要修這么大座墓穴?這手筆真不是一般的大,且不說這地宮,單說把墓穴修鑿出來,都不知要花多少人力財力?”
顏仙兒道:“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蹊蹺了。修仙問道的即使死了,也會葬于福地,哪有像他們這樣的,找了個極陰之地下葬,難不成他們不甘就死,想借陰氣續魂,做一世的孤魂?要真是這樣,還不如形神俱滅的好。”
她們倆抒情感慨,帝女貞卻在一旁發笑。
謝宮寶問:“你笑什么?難道你知道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