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冷笑一聲,隨手一揮,七十二顆水晶再次出現在頭的上方。
“沒事,我這還有備份!”
幾乎同時,剛才那些轟碎影音水晶,企圖毀滅罪證,甚至直接滅殺了林西的勢力大佬,再次蠢動,一個個躍躍欲試。
但是這一次,風籟立即發出震懾怒吼:
“都給我不許動!膽敢再次動手者,以毀滅證據罪逮捕論罪!”
風籟不是不無恥。
毀滅證據以脫人罪,或者制造證據,陷人入罪的事情,這些年來他不知道做過多少。
但是,那些事情都上不得臺面,是在見不得人的情況下才可以為所欲為的。
現在不同啊!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酒樓附近,人山人海,數以百萬計。
眾目睽睽之下,說上一次那些勢力大佬轟碎七十二顆影音水晶,那是猝不及防,沒有來得及阻擋,情有可原。
但是這一次,如果還讓這些勢力大佬得逞,那就是明白著告訴天下人,城衛軍和這些勢力蠅營狗茍,沆瀣一氣,萬眾矚目之下,任由其毀滅證據,這種事情,不僅要遭到天下武修洶洶物議,更是在給王室臉上抹黑。
不是說天花王國依法治國嗎?
不是說,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嗎?
不是國都之中還有這樣那樣的規矩不得違逆嗎?
怎么了,現在大勢力公然毀滅證據,意圖殺人滅口,還是在城衛軍副統領在場的情況下。
這是要逼著天下武修造反嗎?
風籟盡管出身王室,盡管權勢熏天,但是這樣的事情,當著自己的面發生了,那他也就直接在天花王國成了一坨臭狗屎了。
要讓對立面咬著不放,甚至涉及到二王子奪嫡,都不是不可能的。
雖然風籟也很想再次將這批證據水晶毀掉,但是這事兒,不能再次發生了。
也就在此時,人群之中,人海波浪翻滾,出現一個通道。
大批的強者出現,朝著酒樓臺階走來。
風籟舉目一看,就看到了當朝二王子率領著大批的王室禁衛軍過來。
二王子風凌天。
國王風無瀾兒子無數,但是有資格和實力奪嫡的,也是呼聲最高的幾個人里面,也就是排行前三的大王子、二王子和三王子三人。
就說二王子風凌天本人,王室之內,有著親王叔風云疾早已站隊他這邊,更有軍部大佬的支持,以及至少四個州郡郡王的支持,使得他的呼聲甚至高出大王子不少。
此時,二王子出現在此,大批的臣民散開,不敢靠近。
風籟率領著大批的禁衛軍走了進來,佇立臺階之上,只是對著風籟點點頭,但是卻對韓碑和韓長庚笑了笑,甚至拱了拱手。
這個動作,說明他們之間有著不弱的交情。
“二王子駕到,這個少年交給王子處理吧,城衛軍就不要插手了…”
此時,禁軍之中站出來一個身披青金色鏤紋鎧甲的強大武皇出聲。
這個武皇境強者,乃是禁衛軍的一個副統領,境界高達中期武皇境四層巔峰,比風籟強大了許多。
禁衛軍只管王室禁宮和宗室人員的安全,一般來說,不插手民間的事情。
風籟本是要將林西這個 小土豪帶走,進入城衛軍總部自己的地面上,徹底剝奪他的財富,然后獻給二王子,不僅是一件大功,而且自己還可以截留一部分財富,充實自己的腰包。
但是,二王子吃相不好,直接出現,要將林西帶走,功勞和好處都沒了。
雖然他出身王室,權勢熏天,但是和這二王子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鎮壓心中的不甘,風籟退后一步,撒手不再管這件事。
那個四層巔峰武皇,此時面對林西冷冷道:
“我乃是王室禁軍副統領宇文霸,因你在此殘殺七十二名武皇境強者,大大削弱了我天花王國實力,使得王國傾危,罪涉叛國,依律抓捕!”
說著,隨手就將懸浮在林西前面的七十二顆水晶全部打碎。
宇文霸不屑地拍拍手,挑釁地看著林西。
“束手就擒吧,不要反抗,否則株連九族!”
在場武修全部炸了。
這特么算是什么事?
你們大勢力武皇境強者一個個的前來殺人搶劫,人家拿出證據來,粉碎了一次不說,現在更是二王子出現,連證據都不要了,直接一項叛國罪名按上,就要將人帶走,還不得反抗,否則就要株連九族。
許多站在遙遠處的武修低頭或者捏著嗓子鼓噪吶喊不公。但是沒有一個人露臉。
二王子親臨,大家雖說心中不服,但是誰敢為了一個來歷不明,至今還不知道姓名的小土豪,冒著身家性命的危險,為他真正出頭?
“這特么也太黑了吧?人家小土豪做什么事了?難道大勢力的武皇來殺人搶劫,人家就得將寶物錢財送出去?脖子抻著讓人砍?不從就是叛國?世界上哪里來的這般道理?”
無數平民武修吶喊,形成浪潮,哪怕是武皇境強者,也難以以神識鎖定每一個鼓噪吶喊,為林西鳴不平的人。
林西默默佇立,并不給二王子行禮,更是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的怒火熊熊,越燒越旺。
此時二王子臉色有些發青。
宇文霸神識雷音怒吼一聲:
“都給我靜一下!你們不是為這個小子鳴不平嗎?二王子有話說!”
站在外圍鼓噪的武修們此時禁聲,等待二王子一個說法。
站在內圈的武修,此前雖然不敢出聲鼓噪,但是一個個眼神不好,顯然心中不服。
此時二王子前出一步,颯然負手而立。
“本王子聽聞,有國才有家,國亡而家不存。不知這話,諸位認可否?”
數以百萬計的武修點頭,這話沒毛病。
二王子信步臺階上,侃侃而談。
“如今我王國,外有四大敵國虎視,常年有一國與我國交戰,那些犧牲在前線的將士,哪一個不是為了王國以及王國數以億計的臣民拋頭顱灑熱血,甘愿奉獻自己的一切?”
二王子遙遙對著北方躬身一禮。
大家都明白,今年是北翟王國在與天花王國交戰,這一禮,乃是二王子對那些埋尸疆場的將士行的。
此時許多武修對著二王子,大生好感。
平時見不著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時見了,分明也是一個為國為民,殫精竭智的王子嘛!
“大家都知道,一個王國和另一王國交戰,最終就是要開啟皇戰!”
“皇戰 敗了,這個國家就不存在了!想必大家都知道其中利害!”
無數武修紛紛點頭,覺得二王子說得有理。
“所以,當此時也,每一個武皇境強者,都是王國最后關頭的中流砥柱,甚至少了一個武皇境強者,都能使得勝局逆轉,惜敗敵國。那個時候,我是什么?數以萬計的百姓是什么?”
“那個時候,你我都是亡國之奴。”
“王國沒了,王室宗親固然沒有好下場,但是亡國奴的滋味好受嗎?你們自己想一想,那樣的事情出現,你們會成為什么?任人宰殺的豬狗?受盡欺凌的奴隸?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女怎么辦?會是什么樣的下場,你們告訴我!”
二王子此時慷慨激昂,振振有詞,此時竟讓所有武修皆都難以出聲抗辯。
二王子看到無數武修復雜的表情,內心冷笑。
一幫無知的蠢貨,也敢在此跟本王子叫囂,等老子上位的,讓你們一個個知道,什么才叫王威不得冒犯。
“當然,國有國法,不得褻瀆。但是不管怎樣,這些死去的武皇境強者,都是抵御外侮的強大力量,此時竟因為要保護一個少年的人身安全,而枉顧天下百姓,包括在場諸位的身家性命嗎?”
二王子此時看向林西,臉色冷厲:
“而你,能不能在斬殺第一個武皇境強者之時,尋求城衛軍的保護?你沒有,而是不斷一個接一個的殺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殺了這些武皇境強者,我天花王國皇戰的實力會大大削弱?任由你胡作非為下去,這王都之中,還有武皇境強者存在嗎?一旦王國傾危,試問這天下百姓的福祉,蒼天竟和誰去索要?”
二王子大義凜然,言之鑿鑿,竟然讓所有的武修都認為,這二王子說的似乎真的理所當然。
但是…這少年何辜,真的已經犯了叛國之罪了?
無數的武修迷糊了。
風籟站在一邊慨嘆,心中對這二王子,欽佩不已。
“泥煤的,這不是真龍之姿又是什么?死的都能被他說成活的,黑的都能讓他說成白的,怪不得風親王和大部分的軍方大佬,都站隊他這一邊呢!”
二王子看到許多本來冷眼不服的眼神,變得灼熱和崇拜,心中好不受用,對自己也是佩服到了極點。
轉而繼續對著沒有表情的林西道:
“本王子以叛國罪逮捕你,你可心有怨懟?”
林西抬起手來,啪啪為二王子鼓掌。
“二王子,您的一番演說,不要說下面無數武修,就是我自己,都感覺自己罪不可恕了,精彩啊,厲害啊,但是…”
二王子聽著這話受用,但是話音里面似乎有著嘲諷的意味。皺一下眉頭。
“你什么意思?”
林西笑了笑,對著下面無數武修:
“諸位,我想問一句,你們在遭受強者截殺搶奪之時的第一反應是什么?是逃跑,還是先想一想,這個強者是不是對國家有用,殺了他,是不是王國的損失?”
有一個愣頭青立即張嘴。
“這不廢話嘛,有人要殺我,要搶我,我覺得干的過就干,干不過就跑,哪里有功夫想其他的?”
林西轉向二王子:
“然而二王子,你讓我一介少年平民,在生死關頭,先考慮王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