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導演也好,演員也好,可能自己搞公司和工作室會成為一種潮流,你們才子佳人其實可以走在前面,多簽一些有潛力的導演、編劇和演員,然后支持他們搞工作室,利益共享,…”
對文娛這一塊沙正陽沒太多的興趣,只不過是興之所至的指點而已,沙正剛和馮子材反倒是借著這個機會做大了,也讓人很是意外,但想一想本來很多人的成功就是機遇促成,本身能力不算太差,再趕上了風口,成了也不意外。
“也許我在這一行也不會干太久,我發現我這個人興趣很難在一行保持太久。”沙正剛出人意料的冒出這個話頭,讓沙正陽也大感驚訝,“我和子材哥都說過了,也許我找到另外的興趣點之后,就會把工作徹底交給他,我覺得他現在變化很大,越來越適應這一塊工作。”
“那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沙正剛說這話,其實也就意味著他已經有了一些其他心思。
“哥,萬象基金不是也需要人么?”沙正剛笑了笑,“我覺得我也可以去學一學,增長一下見識。”
沙正陽不置可否,自己弟弟的性子他也大略知曉,沒多少定性,前世中也是如此,看來今世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自己看著辦吧。”
對已經實現了財務自由的沙正剛,沙正陽沒有太多要求,更何況截止到目前為止,沙正剛做的一切都算得上是中規中矩,算是一個成功人士了,哪怕他下一步踩空了,失敗了,那也未必是壞事,重新再來過就行了。
對兩兄弟的談話,沙父沙母已經很難插言了,兩兄弟都已經成年,而且都在各自的事情上做的不錯,所以沙父沙母基本上不過問兩兄弟的其他事情,當然一條除外,那就是二人的婚姻大事。
在這個問題上,沙正剛有最好的掩護者,所以沙正陽自然就成火力焦點。
最終結果就是沙正陽只有落荒而逃,不敢再在家里多呆了。
沙正陽是獨自一人到郭業山家中做客的。
郭業山家中也只有一人,其妻帶著女兒去岳母家中了,估計若不是沙正陽要登門,郭業山也會跟著去,倒是有些打擾了。
一頓午飯居然就是郭業山下廚沙正陽幫廚,弄兩三個菜,還有油炸花生米和一碟青椒皮蛋,也就成為二人小酌暢談的最佳佐飲物件了。
“正陽,你現在走的比我快,嗯,說實話,要一點兒嫉妒都沒有,肯定是假話,但是你要說有多么重,也不盡然。”郭業山貌似很淡然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和你共事過的,哪個又能趕得上你?我們這一輩的,我知道與你交好的,如桑前衛,如我,還有尤哲,出了桑前衛算是搏出頭掙到一個副廳,我算是走得快了,正處,尤哲現剛解決正處不久,其他人呢?朱偉忠,你有印象吧?還是副縣長,據說他本來想要競爭組織部長位置,但是卻沒能成功,…”
郭業山說的是大實話,不是每個人的仕途都能順風順水,每一步都趕上臺階的,那三年一變五年一上不但要能力跟上更得要機緣齊至,像郭業山從銀臺到華陽再到漢都市委宣傳部就算是很順利,但是到了市委宣傳部這個塘子里,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宣傳部里要出彩不容易,而且論資排輩的風氣遠比在區縣上更濃,副部長中一個常務副部長卡位,只要人家不動,要么你就只有出去,要么你就只能苦熬。
郭業山也是前期太順,所以到了市委宣傳部這邊就頗感壓抑了。
像沙正陽還在銀臺時就擔任副縣長的朱偉忠,五六年過去了,也毫無寸進,這一步未成,日后也許就再無機會。
“那郭部,你下一步打算呢?”沙正陽沉吟著問道。
“現在倒是有一個機會可以改變眼下的局面,我也還有些吃不準。”郭業山坦然道:“省委組織部年后可能有一個安排,準備抽調部分經濟較為發達地市的干部與落后地區進行對口交流,漢都、昭陽、涪崗對口安襄、鄖州、蒲池、巫陵,要自己報名,…”
“對口交流?”沙正陽點點頭,摩挲著下頜,“擔任什么職務?”
“這肯定要由省委組織部和所在地市的進行商量了,我估計多半會是副專員副市長這一類吧?”郭業山目光流動,“到落后地區去工作我倒不怕,搞什么工作我自認為我自己也能拿得起來,…”
“那你擔心什么?”沙正陽頗感驚訝,既然如此,還猶豫什么,這也算是一個機會。
“嗯,年后還有一個機會,中央黨校有一個干部培訓班,主要是宣傳系統的,…”在沙正陽面前郭業山也沒有遮掩什么,“我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但二者不可得兼,另外我有些擔心如果到落后地區對口交流,我擔心這種交流如果是流于形式了,大家成了去鍍金鍛煉,我就覺得意義不大了,而且明確了一去三年,與其在哪里去混三年,就算是能混個副廳級回來,但又如何?”
沙正陽點點頭,這種交流掛職,很大程度取決于省委組織部對此活動的定性和重視程度,另外也還有所在地區的黨委政府對此的態度,如果把你當成了來鍍金過渡的,隨便給你安排一個清閑職位,協助某個領導分管某項工作,有你不多無你不少,混上三年,見不出成績,最終回去之后也就是解決了級別問題,其他不變,換了是其他人,也許覺得還行,但是郭業山顯然不滿足于此。
看到桑前衛已經是副廳級,而且在昭陽頗受重視,郭業山恐怕無論怎么心里都是憋著一口氣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猶豫。
正是因為重視,才會有這般患得患失的心理。
“郭部,我覺得恐怕不一樣。”沙正陽思考了一下,才認真回答。
“哦?怎么說?”郭業山知道沙正陽嘴里出來的話肯定都是有幾分依據的,現在對方身份不一樣,消息渠道恐怕比自己更靈通,不說則罷,說了肯定基本上是有定論的。
“郭部你也應該清楚我現在被掛進了省扶貧工作領導小組里邊,重點也在跑蒲池和巫陵兩個地區的貧困縣,我感覺到今年省委省政府對扶貧工作高度重視,兩位主要領導,一位掛蒲池,一位掛巫陵,而且去年9月總書記在安徽考察和年底接見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代表時就談到了農村工作中現在面臨的攻堅戰,主要就是集中在扶貧和解決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致富增收問題,而兩位主要領導在落后地區親自掛點,我看不是走形式,而是一種立軍令狀的態度,也就表明未來幾年恐怕省委都要在解決落后地區經濟發展和扶貧戰略上下大力氣,而你們這次干部交流掛職其實也就是這項工作其中一部分,…”
沙正陽的話讓郭業山大為動容,“正陽,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個交流掛職其實也是和主要領導的掛點配合進行的?”
“嗯,周書記掛蒲池,王省I長掛巫陵,沈書記掛安襄,李書記掛鄖州,重心也就在這些落后地區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你有在鄉鎮當黨委I書記的經歷,成績顯著又有在華陽縣當常務副縣長的履歷,我覺得到落后地區去工作正好可以再證明一下自己,而且這樣的機會非常難得,三年時間,我想足以干點兒事情出來了,至于說到中央黨校學習,我倒是覺得以后還有機會,…”
其實在沙正陽提到了主要領導掛點幾個貧困地區時,郭業山已經醒悟過來了。
他是搞宣傳工作出身的,自然對政治風向捕捉得十分精準,主要領導的工作傾向其實往往就代表著今后一段時間工作重心,組織部之所以要搞這樣一個干部對口交流其實就是配合著省委的這樣一個后續動作。
如此好的機會,人家是等都等不到的,自己若是有這樣一個機遇,怎么能放棄?
“正陽,謝謝了,我明白了。”郭業山終于下了決心,這樣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去爭取的,而且他也可以肯定,無論到哪里,多半都是要負責扶貧脫貧這一塊工作,當然如何來扶貧脫貧,產業扶貧項目扶貧是必不可少的,而這又涉及到經濟工作,那么其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郭部,您要這么說就太生分了,我還不是您帶出來的?”沙正陽淺淺一笑,“而且我覺得無論是哪個地區,這一塊工作未來三年肯定都是重頭戲,這也能給你更多的發揮空間,說實話,我倒是覺得你能到蒲池和巫陵這些全省墊底的地區去拼搏一番,這樣更能體現出自身的價值。”
郭業山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我估計去蒲池和巫陵的可能性很大,漢都應該就是對口蒲池和巫陵,昭陽對口安襄,涪崗對口鄖州,我聽到的消息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