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冰雁的確有些懊惱,倒不是說任一杰提到的幾個女孩子怎么了,但是這明顯就有點兒分散注意力了。
在座幾個都是聯絡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該商量具體的工作,你談其他一些分聯絡人沒問題,但是不要老是說這個女孩子如何如何,還要問沙正陽和胡文峰有沒有印象,就差點兒問沙正陽有沒有興趣了,你這是要打算做媒么?
要打算做媒,也沒見自己坐在這里么?
“沒想到一杰和亞光你們這兩屆有這么多優秀的同學,對你們來說能把這些人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你們的工作可就要輕松許多了。”胡文峰似乎也覺察到了一些什么,接過話題:“文祿,你們這一屆呢?”
“我們這一屆也有不少,之前冰雁師妹都通過學校原來掌握的資料和我提過,像在省委組織部工作的魏克平,他主要是工作性質較為敏感,所以要不總聯絡人都該他來的,還有像在安襄地委政研室工作的于躍,在伊東煤業總經辦工作的熊敬業,還有在蒲池地區政法委擔任辦公室主任的羅浩波,…”
“正陽,你好像對你們這一屆的情況不是很了解?”胡成峰成功的轉移開了話題,含笑問著沙正陽。
他也感覺到沙正陽可能對這個工作沒有特別的興趣,可能和自己也是因為迫于形勢而不得不參與進來,不過自己呢可能想法要多一些,但是對于已經是省發計委副主任的沙正陽來說,可能這種活動對他的意義就不是很大了,只是越是這種位置學校里越是不可能把你忽略掉,肯定要把你的資源用足,同時如果缺了你,你這一屆也就不完整。
“的確有些慚愧,文峰你也知道我原來在學校里就不太愛這類活動,和同學們的聯系不多,也就是本班的稍微熟悉一些,后來聯系都少了,畢業后最早兩年是在銀臺縣里鄉下,也沒有多少機會,然后就一下子到宛州去工作了,宛州遠天遠地,加上工作又比較忙,接觸就更少了,這一次如果不是冰雁師妹說是學校征召,可能我也不會來。”沙正陽攤攤手,“很多資料都是學校提供或者是冰雁師妹幫我找的,我現在也就是一個被動的接受者,但下一步我會認真對待,努力完成交辦的任務。”
略顯幽默的口吻倒是把大家逗笑了,這也的確還是一項工作任務,涉及到那么多人的情況,沒個十個八個幫手,根本無法收集起來,而且還得要得力的,不是每個人都心甘情愿幫你干這活兒的,這就要看你自個兒怎么來做這事兒了。
“正陽你也別謙虛,你現在名聲在外,只要發出一個號召,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幫著你把這項工作抓起來,這也不是什么高難度的事兒,關鍵在于要愿意去花心思,你們這一屆也還是有幾個出挑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新聞系的鄒秀華,現在發展得也很不錯,現在在通河的百源縣擔任縣政府辦主任,今年初才提拔的,還有海晏,這個名字你也應該有印象才對,現在是涪崗崗原區的組織部副部長,…”
胡成峰所說的兩個人沙正陽聽說過,但是沒有聯系,海晏是名字特別,姓海,叫海晏,得名于海晏河清,而鄒秀華擔任縣府辦主任也是蔣冰雁告訴他的,這大概是自己這一屆走除了自己之外發展得最好的一位了,只要再打熬幾年,晉位副縣級應該不成問題。
“嗯,這幾位我雖然不熟悉,但是都算是知曉,冰雁師妹給了我一些名單,都有聯系方式,只是不知道聯系方式換了沒有,我會先行和他們聯系,再通過他們來拓展渠道,物色更多的聯系人,爭取每個院系有那么一到兩個,這樣工作就好開展了。”沙正陽也是這樣打算的,把這些人充分利用起來,自己充當一個總牽頭人,能做到這一步也就算不錯了。
這一番討論下來,拉近了各方的距離,也提出了不少有益的建議,對于這些人來說,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交流方式,通過這種方式來增進大家的了解溝通,這也是很多人之所以開什么同學會、戰友會樂此不彼的主要原因。
只要能有充分的話題,時間過起來就很快,到了十二點,就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很顯然胡成峰是和蔣冰雁打過招呼的,作為這幾屆里的老大哥,而且又是副縣長,雖然穹山經濟不算太強,但是畢竟要也是漢都下轄縣,加之穹山境內磷礦石豐富,總體財政狀況也還算不錯,所以一頓飯對于胡成峰來說還是不在話下的。
沙正陽本來也有意讓自己來辦這個招待,但是考慮到胡成峰畢竟是師兄,這種場面還是最好交給對方,免得讓人感覺自己太過狂妄自大了。
蔣冰雁在這方面安排得很好,這靜水坊緊鄰漢溪,乃是漢溪流經漢都城區最為優美的九曲回環之地,可謂鬧中取靜,又能一覽漢溪風光,旁邊就是著名的九曲樓酒家,這也是一座有百年歷史的老字號飯館,尤以綜合了川菜和豫菜風味形成了獨特的漢菜特色。
漢菜這一菜系一直沒有真正形成,更多的還是取了以川菜為主,綜合了豫菜和湘菜的部分風格,但主流還是川菜味道。
蔣冰雁訂的是云夢間。
這九曲樓酒家其實規模并不大,一二樓都是大廳,但是頂多容納二十桌,三四樓都是雅間,三樓是小包間,最大只能容納8人,一般就是五六人就最合適,主要是取名于中國的湖泊溪流,像五大湖甚至包括一些古代存在現在消失的湖泊,以此命名,而四樓是可以容納十多二十人的大包間,以長江、黃河、珠江、淮河、海河、漢江這些大江大河命名。
這樣一座仿古式的格局,很受一些人的歡迎,而且消費絕不算低,即便是平時也是長期爆滿,到了節假日,更是一座難求。
踏進包間,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張巨大的白描地圖,這是畫在一個木雕版上的,上面勾勒了云夢澤的大致位置和形狀,應該是取于漢代的時候,下邊更有一段解釋,介紹了云夢澤的歷史淵源和現狀,其中也有不少諸如孫叔敖、酈道元等名人和云夢澤之間關系以及對云夢澤的評價。
“這位老板倒也是一個雅人,居然用這種方式來為大家增長見識,有點兒意思。”沙正陽大略通讀了一下,還算不錯,頗有文才,而且介紹也詳略得當。
“嗯,我來這里吃過兩次,的確不錯,不說附庸風雅,這里邊每間房人家都還擺放著基本國學類的書籍,可供客人在尚未到齊時閱覽,也可以尋找一些話題來供大家探討,一舉兩得,總勝過大家閑極無聊瞎掰吧?”胡成峰也笑著道。
“成峰,但這也對客人提出一個要求,萬一來的是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客人,豈不是很尷尬?”沙正陽大笑著道。
“人家生意本來就很好,不缺你這幾個俗人,愛來不來,這反而能凸顯格調,名聲更大,吸引更多的客人慕名而來。”胡成峰對這一點顯然有研究,信心十足,“這家店也開了五六年了,生意絲毫不見清淡,倒是名氣日隆,很多外地來的客人都喜歡來這里憑窗覽景,然后在感受一下懷古風。”
“這也算是一種揚長避短吧。”沙正陽沉吟著道:“現在競爭日益激烈,大家都挖空心思來招攬生意,你如何打開局面,獨樹一幟,也是考驗經營者的智慧。”
“正陽,你說發展產業是否也是如此呢?”胡成峰第一次把話題延伸到了工作中來。
“差不多吧。”沙正陽看了一眼胡成峰,“既要揚長避短,也要學會取長補短,而起取長補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在環境上做優化做強,這一點上在招商引資上尤為重要,成峰你在穹山分管什么工作?”
“嘿嘿,正陽,不瞞你說,我分管招商引資,下一步也有可能讓我分管工業這一塊。”胡成峰沒有隱瞞什么。
“哦?”沙正陽吃了一驚,這位師兄厲害啊,三十一當個副縣長也就罷了,還能分管招商引資和工業,在目前的格局下,基本上就是僅次于常務副縣長的分量了,這說明縣委縣府主要領導對其工作很認可,很信重才有可能。
“只是有可能。”胡成峰稍微壓低聲音,“縣里對穹山現有產業格局也有些擔心,擔心磷化工產業一家獨大,一旦出現什么波動,可能就會收到很大影響,希望能夠在產業結構上做一些調整,今年亞洲金融危機影響其實已經對我們縣里過于單一的經濟顯現出來了。”
“你們縣里領導看得很遠嘛,這很好。”沙正陽贊賞了一句,下意識的又補了一句,“倒是和秦都那邊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