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無一不是四九城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甚至部分商界少壯派,也跑來湊熱鬧了。
白不臣的上位,太有歷史意義了。
連作為京城第一少的姚東亭,也還沒資格繼承大位。反倒是這個一直被白慶陽所忽視的白不臣,悠然自得地成為了第一個王者。
雖然他的上位透著血腥味。但歷史向來尊重勝利者。失敗者再道貌岸然。也只是別人的墊腳石。
如絕大多數人所預料的一樣。沒人會去嘲諷白不臣的上位手段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哪怕他的雙手,沾滿了親生父親白慶陽的鮮血。
人們在乎的是結果,是究竟由誰,來執掌這偌大的白家。
甚至于——在白家那場腥風血雨的內斗中,唐歡介入了。
據說介入的還挺深。
要不然,梁吉成也不會謾罵唐歡給白不臣當走狗了。
但包括白不臣在內,誰也沒有想到,白母竟然會在如此公開的場合,當眾質問唐歡。
明擺著——是要秋后算賬!
他甚至羞辱唐歡,要當縮頭烏龜嗎?
歡哥渾身上下,哪里有縮頭烏龜的氣質?
他賊剛,賊猛——
推開唐小婉那略有些遮攔的動作。唐歡踱步走出人群,神色平靜地站在了人群之中。
何時何地,無時不刻,唐歡都行的正,坐得直。
他經得起任何人的考驗,他雖不是次次光明磊落。但他也從不怕被人秋后算賬。
這一次,亦是如此。
唐歡站了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目不斜視地望向白母,薄唇微張:“我叫唐歡,來自白城。”
自報家門,談不上底氣十足,卻半點不慫。
他這從容走出來,也是絲毫沒讓人感到驚訝。
唐歡或許還不是人上人。手頭也沒多少值得人忌憚的資本。可他最近一年干的事兒,卻引起了多方注意。包括那些最頂層的大佬。
他就像一把鋒利地刀,毫無征兆地扎進了眾人的心臟。想忽視都難。
白母目露寒光,臉色更是顯得有些猙獰。
她本是大家閨秀,更是豪門家母。
她在任何場合,都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也決不能丟了白家的臉面。
可現如今,在她親生兒子白不臣的生日宴上。她卻突然爆發了。預料之中,也令人震驚的爆發!
她劍指唐歡,鋒利之極!
“你還有臉來我白家?”
白母聲嘶力竭,仿佛連最基本的矜持,也難以保持。
面對白母寒意逼人的咆哮,唐歡還算鎮定。他微笑道:“伯母您何出此言?我是白少親自打電話請來的。為什么不能來?”
“你敢面對他。”白母怒喝道。“但你敢面對我嗎!?”
白母的質問愈發凌厲。
可對唐歡來說,并沒什么殺傷力。
白家內斗,并非他唐歡引發的。甚至于,他介入的唯一目的,也只不過是保證白不臣的人生安全。
除此之外——唐歡并沒做什么其他事兒。
所以面對白不臣,他不說問心無愧。起碼心中不虛。
而且此事,全因白不臣而起。
講道理,白不臣不該置身事外。也不應該讓白母的遷怒,全由他一個人承擔吧?
唐歡耐心等待著,他希望白不臣站出來。不說為自己出頭,起碼——別讓他母親繼續針對自己。
但事實往往不盡人意。
臉色有些僵硬的白不臣并沒站出來。
他就這么目光冰冷地站在一旁。也沒有阻止他母親的聲嘶力竭。
這反倒讓唐歡有些不快了。
人,是你請來的。
事兒,也是幫你在做。
到頭來,你成了年輕一輩第一個王者。你母親的憤怒,也要我來承擔嗎?
唐歡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他目不斜視地回望白母,一字一頓道:“為什么不敢?”
“你敢說,我丈夫的死,和你無關?”白母鐵了心要把事兒鬧大。
也絲毫沒把白不臣之前的叮囑與警告,放在心上。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這個所謂的兒子,她也徹底寒心了。她不在乎與兒子的關系越來越僵。但她今天必須出了這一口惡氣。
殺人,她不敢。也不會。
但她決不能讓唐歡這個參與者過的太滋潤,太舒服。更不允許他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好像沒事人似的!
“伯母,聽您的意思。”唐歡微微瞇起眸子。“您要把白老板的死,算在我頭上?”
“是又如何?”白母寒聲說道。“我不僅要算在你的頭上,我余生的所有時間和精力,也只做一件事!”
“我會不遺余力地報復你!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不讓你做成!你想得到什么,我一定讓你得不到!”
這是何等的怨恨,才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語?
在場眾人聽得心驚肉跳。
而不少與唐歡有過節的公子哥,卻是心中美滋滋。
這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兒。
也實在讓梁吉成等人沒有白跑一趟。
“伯母。有什么需要,隨時吱聲。”梁吉成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這個唐歡,我看不慣很久了。”
“差人還是差事,您一句話,我們隨時到位。”魏子玉也站了出來。
仿佛都成了正義之士。
一個個道貌岸然,欲為白母出頭,鏟除奸佞。
得到兩位京城大少的支持。白母氣焰更旺。
甚至回頭瞪視白不臣。眼神仿佛在說——看見沒有?連旁人都知道見義勇為,都知道支持我。
而你,我的親生兒子,你在干什么?
哪怕你與我丈夫是在爭權奪利,是在公平地抗衡。
可他呢?
他終究只是一個外人!
當你大權在握之時,不應該鏟除一切敵人嗎?
唐歡,難道不是你的敵人嗎?
她望向白不臣。
唐歡,也在同一時刻望向了白不臣。
他并不介意梁吉成這些紈绔大少的落井下石。
他本就與他們有仇。也猜得到這幫紈绔不會讓自己好過。
可白不臣。
你真的打算就這么沉默下去嗎?
你真的,就不想說點什么嗎?
唐小婉心疼地站在唐歡旁邊。
她猜到了開始,卻沒有猜到結果會如此地可怕。
她甚至不敢去看唐歡的表情。
她知道。此刻的唐歡一定無比憤怒,無比的——不甘心吧?
這是一種欺騙。
這也是一種出賣。
可上流社會,本就如此。不是嗎?
“唐歡,你先走吧?”
終于,白不臣開口了。
可一番話,卻引起軒然大波。
更在許多人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