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給我當小
從小生活在健康幸福家庭的平凡人，對，這里用的是平凡人。
平凡人就應該擁有平凡的人生，平凡的父母，平凡的幸福與安穩。
唐歡是不平凡的。他的出身不平凡，他的經歷不平凡。他所遭受的摧殘，也是不平凡的。
或許平凡人一輩子也體會不到唐歡此刻的心情。
哪怕是坐在一旁的秦家姑姑，或許也無法理解唐歡的內心活動。
這世上，她也只剩自己一人。
可至少，她的記憶中還有大哥秦無雙的偉岸身軀與風采。但唐歡，什么都沒有。
這就是她跟唐歡最大的不一樣。
今天，他拜祭了從沒見過面的爺爺。
可他拜祭的，只是一塊無名碑。一塊什么也沒有留下，連名字都沒有鐫刻的墓碑。
下個月五號，是他母親的祭日。
縱然唐歡的心智再堅強，在這一刻，他也有點崩塌了。
一路上，唐歡沉默無言。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香煙。滿車廂都是刺鼻的煙味。
但秦家姑姑并沒有打斷唐歡這不太禮貌的行為。
她從沒見過唐歡如此低落。
他一直都是樂觀的，甚至爽朗的。
但此時此刻，唐歡看起來格外頹敗。毫無精氣神。
轎車一路駛向秦家。
司機不是別人，正是健談，且對唐歡不錯的光頭老狼。
跟佟姑截然不同，他很喜歡唐歡。也從不覺得他配不上秦家姑姑。
這大概也是男人和女人的不一樣吧。他們總是更具包容心，也看得更遠。
回到秦家時，才上午十點半。
距離午餐還有些時間，唐歡一到客廳，就癱軟地窩在了沙發上。秦家姑姑徑直扔給他一壺酒，平淡道：“喝了它。你會好受些。”
唐歡接過酒壺，沉默了片刻后問道：“借酒消愁？”
秦家姑姑沒作答，只是回到了她的專屬太師椅，慢悠悠地抿著烈酒。
華夏酒文化博大精深，但秦家姑姑從沒想過去了解酒文化。她也沒這個必要。
她喝酒，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愛好。
放眼華夏，也沒幾個人值得秦家姑姑在飯桌上遵循酒文化。或許，一個都沒有。
但此時，秦家姑姑在陪唐歡喝酒。
喝得有條不紊，喝得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從容不迫。
唐歡很快就喝光了一壺酒。
他的雙眸愈發明亮起來，然后點了一根煙，問道：“我爺爺生前有多了不起？”
“我沒經歷過那個時代。”秦家姑姑淡淡搖頭。“但應該比我大哥更了不起。”
“當然。”唐歡聳肩道。“那可是我親爺爺。”
秦家姑姑沒反駁什么。
大哥秦無雙的強大和了不起，是他個人打下的江山和功業，是充滿個人英雄色彩的。可唐老爺子建立的豐功偉業，卻是對整個華夏民族的貢獻。
兩相比較，秦無雙的確比不上唐老爺子。
而且差遠了。
唐老爺子的貢獻，是讓華夏人民過得富余，安康。
而秦無雙的貢獻，是打造了一段屬于他的時代。讓人們有了一個去敬仰去探討的英雄式人物。
可以說，他們是不同時代的大人物。也是特定環境下出現的大佬。
真要說誰更了不起。其實很難比較。
唐老爺子那個時代，人們連吃飽飯都成問題。更別提所謂的娛樂與精神世界了。
可到了秦無雙那個時代，人們已經解決了最基本的溫飽問題。已經開始向往更美好的生活了。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秦無雙橫空出世，給了普羅大眾更多的談資，更好的偶像和榜樣。
他就像天空最耀眼的明星，給人啟迪，光芒萬丈。
“那你呢？”秦家姑姑平靜問道。“你會成為第三個讓人銘記的大人物嗎？像你爺爺那樣，像我大哥那樣。一騎絕塵，光芒萬丈嗎？”
唐歡沉默起來。
那對現在的唐歡來說，是不可攀登的高度。甚至是人類最頂峰的境界。
唐歡有這個能力嗎？
至少現在沒有。
這兩座大山仿佛兩座神祗，就這般矗立在唐歡的面前。擋住了他，壓住了他。令他變得渺小，使他變得微不可言。
唐歡向秦家姑姑索要了第二壺酒。
這回，他喝得不快。而是慢慢品嘗。就像人生，總是要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下去。誰也無法一蹴而就。
“我會努力。”唐歡認真說道。
“光靠努力還不夠。”秦家姑姑淡淡搖頭。“首先，你要打敗你所接觸的所有看起來比你更強大的對手。”
“比如說？”唐歡問道。
“白萬里、姚東亭、葉知秋，還有你不曾見過的比你更為強大的對手。”秦家姑姑氣定神閑道。“當你打敗他們，就可以向你爺爺，我大哥靠攏了。”
要想成為第三個登頂的大人物。
唐歡首先就要成為那天下第一。
就像秦無雙，他文治武功，無人可以撼動他天下第一的地位。
若非他陰溝里翻船，誰能動搖他不可一世的統治力？
唐歡沉默起來。
而秦家姑姑在說完這些之后，忽然話鋒一轉，一字一頓道：“當有一天，你擁有我控制不住的力量之后。你才可以對我說不，才可以向我退婚。”
“在此之前，你沒這個資格。”
秦家姑姑斬釘截鐵地說道。
很狂妄，卻同樣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現在的唐歡，的確沒資格在秦家姑姑面前說不。
除非他強大到能夠擺脫秦家姑姑的控制。
甚至與之正面交鋒。
否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秦家姑姑言聽計從。別無他法。
唐歡再度點上一支煙，表情忽然變得沉重而嚴肅起來：“我有個問題。”
秦家姑姑淡淡掃了唐歡一眼：“嗯？”
“有沒有可能——”唐歡忽然很惡劣地問道。“當我功成名就，擁有與你比肩的力量之后。你會心甘情愿地給我當小妾？”
說完，唐歡就后悔了。
因為秦家姑姑那冷得仿佛千年寒冰的絕美臉龐上，浮現了濃烈地殺機。
千里殺人——不留痕！
次日，唐歡歸隊，與大明星一同離開四九城。
仿佛每一次離開四九城，唐歡對于成功的渴望，都會加重幾分。
這一次，他很明確地知道，是為了唐家。
一個消失在歷史塵埃中的曾經第一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