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兇與吉
顧青山注視著卡牌界面，很快弄清楚了該如何探測眾生的能力、
但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其實——我覺得你們虛空圖書館對魔鬼不太了解。”
顧青山評價道。
御卷對此并不認同，立刻說：“魔鬼總是說謊，又喜歡引人墮落，這樣的種族我們確實研究不多——但相比之下，沒人比我們虛空圖書館更了解魔鬼，就連秘解協會也比不上我們。”
“秘解協會是什么？這個名字好像不在虛空城各方勢力名單上。”顧青山道。
“啊，那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地下組織，專門研究身軀的力量，每一個都是解剖學的好手。”鴉插話道。
顧青山道：“好吧，不管虛空圖書館知道多少關于魔鬼的秘密，我打賭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們這種恐懼之魔有時候會具備一些別人所不了解的能力。”
“你想說什么？”御卷問道。
“我想說——其實我們魔鬼也有一些檢測法，只不過極少拿出來用。”
顧青山說著，將手按在鴉的后背上，認真道：
“我需要你集中注意力，全心全意回想之前每一次作出預言的情景。”
鴉不確定的道：“真的可以？”
御卷也遲疑著問：“這是你個體的力量，還是恐懼之魔的共性能力？”
“先試試再說。”顧青山道。
鴉閉上眼，開始回想之前每一次以前預言成功的情景。
顧青山保持手按在他后背上，目光投向卡牌界面。
少頃。
只見一行行文字出現在卡牌界面上：
“檢測到超稀有類預言側能力：墓碑。”
“對厄運極其敏感的人，才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喚醒這種能力。”
“墓碑：如果你說出了某種不好的未來，那么就會對命運產生推波助瀾的效果，你所說的未來將變成現實。”
“請注意：想要激活‘墓碑’，必須先感受到厄運出現的征兆。”
“請注意：這是極其罕見的特殊預言能力，具有強烈的排它性，能從無數可能出現的狀況中挑選一種厄運，降臨于現實。”
顧青山來回看了幾遍。
不得不說…這種能力…還真是烏鴉嘴啊。
這時鴉頗為緊張的望向顧青山，問道：“怎么樣，你們魔鬼一族的檢測法有沒有什么發現？”
顧青山看著他，默了默。
怎么說呢，鴉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啊，只不過一直對這種能力有些心理陰影。
如果真的要幫鴉…
顧青山再次掃了一眼卡牌界面。
具有強烈的排它性…
挑選一種厄運，降臨于現實…
不知為何，顧青山忽然想起有一次，謝道靈為自己和小樓、秀秀講說兇吉預測之術。
“六藝之中，卦術第一，是因為它是專門測算兇吉的。”謝道靈說。
“那兇吉是固定好的命數嗎？”秀秀問道。
“非也，秀秀，你記住了，兇吉無門，惟人自召，這里面的學問可深著呢，一般人連邊都摸不著。”小樓得意洋洋的道。
“小樓說的對，其實有時候兇便是吉的起源，吉中也常常蘊含著兇，所謂‘惟人自召’——便是指兇吉之中最重要的其實是人的作為，人的善惡心念、德行業力，都能決定兇吉的趨勢。”謝道靈隨意的說道。
顧青山心念一收，頓時有了主意。
他突然露出興奮之色，沖著鴉道：“我已經發現了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太好了！”
“這不可能！”
鴉和御卷一同叫起來。
顧青山道：“你記好了，你的這個能力叫‘趨吉避兇之術’。”
“趨吉避兇之術！”鴉和御卷再次一起叫出聲。
“對，趨吉避兇之術——它的發動條件，必須是在你感受到某種厄運即將出現之時。”顧青山道。
“說下去。”鴉緊緊握著刺劍，努力平復心中的緊張。
“一般在人們感受到厄運降臨之時，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但你卻可以說出一種不那么厲害的厄運，將之變成現實，從而把其他特別兇險的厄運排除在外。”顧青山道。
“舉個例子，比如兩個人將會在決斗中同歸于盡，這時候假如你察覺到了他們的下場，提前說一句：‘他們都將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
“接下來，他們就真的會被對方打至鼻青臉腫的境地，而不會同歸于盡。”
鴉慢慢收回目光，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顧青山添了一把火：“你是不是一直都很避諱在任務中出現傷亡，所以每次都沒說‘死亡’這件事？”
鴉點點頭。
顧青山又道：“所以這些年來，你遇到什么任務，都完成的很好？”
鴉想了想，又點點頭。
“不對！”御卷叫道，“之前他并不清楚自己的這種能力，所以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他說的都是比較兇險的情況。”
顧青山眉頭一挑，緊跟上一句：“這就太好了，從現在開始，鴉你可以幫我們減輕各種狀況下的兇險程度。”
咔嚓！
咔嚓！
一陣碎裂的聲音傳來。
三人抬頭望去。
只見一面墻壁上，有不少符文正在碎裂。
外面似乎掛起了猛烈的大風，這種風蘊含了恐怖的力量，讓原本與世界隔絕的傳送塔也快支撐不住了！
“這是他之前說的厄運，現在整個塔都要完了！”御卷絕望的道。
“沒事，我來。”
顧青山走到傳送塔的角落，從里面抽出一套修補工具。
——為了應對各種突發危險，這些專門用來修補傳送點法陣的工具，一般都常備在傳送塔中。
顧青山拿起一套符文刻錄筆，飛起來，懸停于墻壁旁。
他按照之前領悟的各種傳送知識，飛快的把符文修補好。
“你還會這個？”鴉吃驚的道。
“學過幾天，一點小技巧罷了。”
顧青山落下來，將修補工具擺在腳邊，輕描淡寫道。
鴉忽然察覺到了什么，張口道：“傳送塔可是很精密的設施，剛才出現了一點問題，肯定會產生一些紊亂的波動，吸引那些——”
他說到這里，猛的意識到一件事。
能力。
自己正在發動能力！
“你記好了，你的這個能力叫‘趨吉避兇之術’…”
顧青山剛才說過的所有話飛快從他腦海中劃過。
電光火石之間，鴉話鋒一轉，說道：“最弱的瘟疫怪物，它們會來查看情況。”
一句話說完。
顧青山和御卷都望著他。
“你又發動了能力？”御卷問道。
“是的，這種感覺和以前一樣…不過在最后時刻，我把‘最高等的瘟疫怪物’改成了‘最弱的瘟疫怪物’。”鴉承認道。
三人一靜。
“等等看，馬上就知道結果了。”顧青山輕聲道。
他再次望向卡牌界面，著重看了看其中一行文字：
“請注意：這是極其罕見的特殊預言能力，具有強烈的排它性，能從無數可能出現的狀況中挑選一種厄運，降臨于現實。”
——強烈的排它性。
希望這件事跟自己想的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外面的風漸漸變小，最終化為無聲。
緊接著，一陣細碎的聲音響起。
嗒！嗒！嗒！嗒！嗒！
有人邁著緩慢的步子，漸漸靠近了傳送塔。
顧青山放出神念一看。
卻是幾頭身軀殘缺的吃人鬼。
這確實是瘟疫末日之中，最弱的怪物。
成功了！
顧青山望向鴉，露出笑容：“我已經看到，來的確實是最弱的末日怪物。”
鴉感知到了。
御卷也感知到了。
“不可思議…竟然能決定厄運的等級…”御卷喃喃道。
鴉抽出腰間刺劍，隔著傳送塔輕輕一揮。
外面的腳步聲立刻消失。
憑空出現的烈焰，把那幾頭吃人鬼燒得渣都不剩。
“‘趨吉避兇之術’？”鴉揮揮長劍，忽然失笑嘆息道：“原來我一直掌握著如此強大的命運類預言能力…若是能早一點檢測出來，我也不用天天那樣消沉了。”
他整個人精神煥發，看上去如同一柄出鞘的鋒利長刀。
顧青山豎起大拇指，贊同道：
“沒錯，你就是萬中無一的預言之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