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再提一句,你們兩個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半個時辰之后,你們還未決出勝負,那就一起死,也正好叫我嘗嘗昆吾妖修的血(肉肉),是不是比別的妖好吃。”
男人不給兩人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大袖一揮,比斗開始。
同時,斗場邊上一根半個時辰的計時香也被點燃。
黃鶯(身shēn)上的(禁jìn)錮解除,她活動著酸痛的雙翅,向對面喊道,“你別怕,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我們誰都不會死,我保證。”
小猞猁低著頭,手指絞著破爛的衣服。
“開化靈智之前,猞猁生活在森林里…”
黃鶯仔細查看周圍,她的劍就是她的羽毛,她開始不斷攻擊頭頂的結界,試圖殺出去。
小猞猁呢喃著,慢慢的靠近黃鶯。
“在森林里,猞猁的食物…”
“你說什么?”
黃鶯未曾聽清小猞猁的話,再一次揮起數把翎羽短劍,形成一道金色扇幕,狠狠的撞上頭頂結界。
結界上炸開的光芒刺入黃鶯眼中,她瞇眼的霎那,小猞猁忽然一躍而起,揮爪就朝黃鶯抓去。
“猞猁的食物本來就是鳥雀啊!”
小猞猁臉上帶著猙獰又痛苦的表(情qíng),眼淚從滿是血絲的眼中溢出,鋒利的爪子狠狠抓在黃鶯翅膀上。
鮮黃的羽毛夾著鮮血飛起,黃鶯捂著受傷的胳膊連退數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之前還怯懦的小猞猁忽然變得殘暴。
“殺了你,我就能離開這里,我就能自由了。”
小猞猁再次撲殺上去,拼盡全力要將黃鶯殺死。
“只是吃一只鳥而已,只是一只鳥而已!”
“小猞猁你瘋了不成!”
黃鶯只躲不攻,她不明白,好好一個妖,之前還給她傷藥吃,怎么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看臺上的花九嘆了口氣,黃鶯從開化到修煉,一直都在昆吾,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險惡,也根本不知道斗獸場中的妖,為了自由,會多么拼命。
朋友,親人,底線,斗獸場中的妖就沒有這種東西存在。
那些會主動接近別人的妖,基本上都是心懷不軌,也經受不起任何一點考驗。
“現在是是、是時候了吧?”賀蘭辭咬著牙問。
花九環視周圍,這場特別的比斗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后面等著服侍別人的小廝也都湊上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下方斗場。
昆吾的劍修,這可不常見。
花九點頭,傳音道:“賀蘭師兄你找機會到最下面一排去,斗場周圍那幾根石柱就是結界的陣石,只要毀掉陣石,結界就會消失。一會混亂起來你就趁機救黃師姐出去,那些小廝(身shēn)上都有傳送牌,只要你速度夠快,問題不大。”
“那那、那你呢?”賀蘭辭關心道。
“我目標小,有的是機會混出去,你別忘了,我可是最會保命的醫修。”
“小心些。”賀蘭辭叮囑道。
花九悄悄的走到一處沒人注意的角落,搖(身shēn)一變,變成一個人類小姑娘,然后大搖大擺的朝外面走去。
來到三岔路口,花九看向左邊,酒樓是個制造混亂的好地方。
長廊中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小廝站在旁邊,看花九獨自一個,立刻就有一個小廝迎上來。
“我餓了,你們這有什么好吃的?”花九隨手就拋了一塊四品靈石給小廝。
原本還懷疑花九的小廝一看到四品靈石,頓時笑彎了眼,殷勤的領著花九去酒樓那邊。
此刻正是午間,酒樓里滿是凝氣期和筑基期的食客。
修煉的妖,(身shēn)上的靈氣都是煉化過的,比吃丹藥提升修為要好上三分,故而總有一些修煉上急功近利的人,來走這種歪門邪道。
“客人是要坐在大堂里,還是要雅間?”
“大堂吧。”
小廝招來人給花九收拾了張桌子,花九開始盤算一會灑符紙的位置,以及應該喊些什么話。
喊昆吾劍修殺進來了好不好?
還是繼續喊,亡獄執法,閑人退散?
上次在劍門城里喊這句話,貌似拉到的仇恨很高。
“抱歉,我來晚了。”
一個女修忽然在花九旁邊坐下,花九正要趕人,腰間忽然一涼,一股結丹期的威壓沉沉的壓在她肩上。
女修對花九笑,花九動也不敢動,遠處的小廝狐疑的看過來,女修沖花九使眼色,頂著她腰的匕首又壓了壓。
花九吞了口唾沫,抬手道:“添副碗筷。”
小廝添碗筷的時候多看了女修兩眼,女修微笑道謝。
“你是誰?”花九小聲問。
女修單手倒了杯茶,抿一口,低聲道:“當女兒的認不出娘來,為娘這個老妖婆好傷心啊。”
花九一怔,隨即摸了下自己的臉,頓時興奮道:“師叔您是…”
“噓——”女修撤了匕首,一根指頭壓在花九唇上,揚了揚眉毛。
花九立刻會意,嘴上乖巧的喊著娘,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該用傳音跟女修交流。
她剛才下意識的就又用了李魚的臉,雖然胖了點,但面前這女修還是一下子認出來。
因為她就是李魚的娘沈清,((蕩蕩)蕩)魔堂的預備役弟子。
花九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她。
“師叔你們是不是收到我們的傳書了,既然你在這里,那是不是((蕩蕩)蕩)魔堂其他人已經準備好攻進來了?”
沈清抬手刮了下花九鼻子,“傻閨女想什么呢,我只是奉命來收集(情qíng)報的,(情qíng)報收集好了就要退出去,話說,你怎么會在這里,傳書又是怎么回事?”
花九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快速將發生的事(情qíng)告訴沈清。
聽完之后,沈清眉頭緊皺,“我是一人來此探查(情qíng)報的,外面沒有援軍,而且我不被(允yǔn)許擅自采取行動,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堂主很關注這個據點。”
“那現在怎么辦,半個時辰之后,黃師姐就會被殺死了。”
沈清沉吟片刻,“我在這里潛伏了很久,現在的眾天已經采取了新的防御機制,一但內部出現問題,外面那些守在傳送陣前的小廝就會第一時間關閉傳送陣,而且這里是地下,沒有直接的出口。眾天是寧肯把所有人殺死在這里,也不愿(情qíng)報泄露,反正最后他們只會把這些人的死亡推到昆吾頭上,為昆吾樹敵。”
花九心頭一跳,那就是說,她就算制造了動亂,也沒機會逃出去了?
看花九皺在一起的小臉,尤其是這張臉還是自己女兒的臉,沈清滿臉慈(愛ài),伸手抹平花九眉間皺紋。
“別愁,算你們運氣好,遇上了我,兩個人辦不到的事(情qíng),三個人卻能辦到。我輩劍修,絕不會棄自家兄弟姐妹于不顧。”
我輩劍修…
李魚也常常把這幾個字掛在嘴上,真不愧是母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