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符所記錄,清清楚楚,是你殺了我兒,還想編造謊言么?”天御神君冷漠的聲音在這天罰殿之中回蕩,這天罰殿非常高,本身就給人一種壓力。
“神君…”蘇煙雨正想說話,忽然對上了父親一個眼神,她只能閉上了嘴巴。
姜自在可不管那么多了,他連忙道:“真相是這樣的,殺神遺跡旁邊有一只噬魂蟻后潛入了殺神遺跡之中,是它鉆進了燕清池的身體,掌控了燕清池,在蘇月曦渡過神劫的時候,他以那靈魂沖擊攻擊蘇月曦,導致蘇月曦差點死亡,我是完全無可奈何才動手,因為如果我不動手,下一個剎那死的就是蘇月曦了。現在她是不是仍然昏迷?她是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只需要等她蘇醒,各位就知道所有真相了,蘇月曦不會撒謊。”
要是等他們給自己機會再說,誰知道是什么猴年馬月,于是的他連忙一股腦說出來。
“從神王戰場回來這段路,你就想到了這點謊言么?”只是天御神君冰冷的聲音,還是如此殘酷。
“嗯?”姜自在郁悶了,為什么他不相信真相呢?
這時候,天御神君看了一眼那天都神王,問:“神王,如何處置?”
天都神王看了姜自在一眼,道:“既然已經交代確實是他動手,就由神君自己處置就可以了。”
姜自在本以為這件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但是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他想象之中有點不一樣了。
他們像是根本沒聽到自己說的話似的,直接就下了決定?
讓自己給天御神君處置,天御神君如此憤怒,反正真正動手斬殺燕清池的是自己,他還不得把自己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神師?”姜自在環視一周,發現根本沒人能幫助自己啊,他看了一下蘇煙雨,道:“我確實是為了救月曦,如果我不動手,你現在就看不到她了,沒有恩情,也不至于這樣吧?”
“抱歉,我在這里沒說話的權利…”蘇煙雨低聲道。也許她相信了姜自在說的話,但是她所說的,也讓姜自在真正明白,好像他們并非很在意真相…
是的,自己一個小人物,真相能算什么?
“寧沐風,云夕瑤,燕清池無故失蹤,后來出現來對付我,就是因為讓噬魂蟻后掌控,月曦好不容易成神,是他要殺月曦,我才動手的,你們可否為我說句話?”姜自在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他們的身上。
畢竟,曾經在神王戰場也算是朋友了。
姜自在甚至還算他們的救命恩人。
云夕瑤正要說話,她的肩膀卻讓羲和神君輕輕按住,讓她說不出話來,人們只看到,連他們兩人都沉默,沒有搭理姜自在。
“那我便帶走了。”天御神君站了起來,神色肅穆,這一刻,姜自在知道他應該知道真相,知道燕清池到底為什么而死,他忽然想明白了,就算他是為了救蘇月曦那又如何?誰會在乎呢,天御神君需要人來緩解傷感,他肯定會把噬魂蟻滅族,但是最終動手的自己,也絕對逃不過他的報復。
畢竟對他們這至高無上的神君神王來說,他只是一粒微塵,這微塵帶來什么真相,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蘇煙雨無力,云夕瑤想說話,可是她父母也不會讓他說話,甚至直接控制自己的子女,讓云夕瑤說:“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早就重傷昏迷了。”
她用一句不知道,讓姜自在說的話,完全失去了可信度。
“來。”天御神君伸出手,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吸收了姜自在的身體,讓他朝著天御神君那個方向而去,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爐子,那是一個白色的爐子,表面燃燒著雪白色的火焰。
“天獄神爐,姜自在這一生慘了。”隱約之中,他聽到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那應該是某位神君的聲音,連這神君都對這天獄神爐如此驚嘆,可見這絕對是任何人的噩夢。
他只是一個凡人,當不起天罰殿和天獄神爐的級別,是燕清池讓他有了這種‘殊榮’。
姜自在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是笑自己太天真了,當初殺了燕清池自己就應該趕緊逃遁才對,雖然逃不了多遠,但總比留在那里等死好啊。可笑的是,他竟然認為自己是因為救蘇月曦,應該可以解釋清楚。
現在看,根本沒人在乎自己的生死啊。
“我讓蘇月曦忘記身份去成神,倒是連自己都把身份和尊卑忘記了,我真是愚蠢?”
他承認自己犯錯的并不多,這一次真讓他看明白了,他有了很深的頓悟,更清楚這天地的規則由什么人來制定,在神靈面前凡人的真正地位,可惜已經晚了,而且這次就算不天真,自己殺死燕清池的事實,本身就注定自己根本沒有活路。
他被天御神君直接吸到了眼前,然后拿在手上,他打開了那天獄神爐,里面灼燒的白色烈火如此恐怖,而他面無表情,一臉淡漠,正準備將姜自在扔進其中,對他來說,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燕清池不是他第一個孩子,也不是最后一個,區區十五年,對他的生命來說就是一瞬間,他其實沒有那么悲痛,但是這件事情,確實需要解決,不能沒有劃上句號,天都神王也足夠給他面子,當他把姜自在扔進里面的時候,就應該有新的篇章了。
沒有人認為,姜自在還能有生路。
也許還是上天給面子,就在這個瞬間,忽然有一道雪白色的身影沖進了天罰殿之中,沖到了眾人眼前來,她直接把一把劍掛在自己脖子上,凄厲道:“放開他!否則我馬上死在這里!給我放開他!”
眾人有些錯愕,連天御神君的手都停住了,把姜自在懸在半空之中。
那個少女,是蘇月曦,已經成神的她,蛻變成了新的生命。
只是人們無法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她說出口的。
“別胡鬧。”天都神王說了一句,她的劍就離開了手,而她像是被綁起來似的,一動不動。
“你殺他試試,他要是死了,我這輩子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自殺。”
她第一次敢這樣瞪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頓的說,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讓在場的神君們哆嗦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