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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7章 又被裝到了

  陸山民翻開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筆記本,咦了一聲,“字寫得不錯,條理也很清晰,是誰記錄的”?

  海東青翻了個陸山民看不見的白眼,“你眼瞎嗎?記錄人那一行寫得明明白白”。

  陸山民哦了一聲,“張青青,比你多了一個青,是你家親戚嗎”?

  海東青懶得理會這種無聊的玩笑,但心里也并不反感。

  “你自己的人,自己不知道”?

  “我自己的人”?

  “周同在天京招的人,據說是c9名校研究生畢業”。

  陸山民一邊看筆記本一邊說道:“是現在的研究生太不值錢了,還是太好忽悠了”。

  海東青說道:“是周同開的工資太誘人了”。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低聲嘀咕了一句‘敗家子’。

  海東青淡淡道:“你自己的人還是要多上心,不能完全當甩手掌柜”。

  陸山民嗯了一聲,繼續翻開,越看眉頭皺得越深,越看臉色越不好。

  海東青也拿著另外一本在看,余光瞥見陸山民一臉的怒意,淡淡道:“看不下去就別看了”。

  陸山民啪的一聲將筆記本拍在桌子上,“簡直是罄竹難書,嚴昌平該死”。

  海東青淡淡道:“這只是冰山一角,周同只挑了其中幾本,他那里還有一籮筐”。

  陸山民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感慨道:“我還是小看了人性的惡啊”。

  海東青晃了晃手里的筆記本,“這里面記錄的都是與嚴昌平有瓜葛的當地官員,二十年的時間,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各級官員有上百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陸山民揉了揉太陽穴,“我處理個、屁,凡是涉及官場、官員的事兒都是我們不能觸碰的紅線,那是另外一場戰爭,不能碰、不能寫,最好是都不要說。所以我們必須堅持一個大原則不變,江湖事江湖了,這些官員的名字一個都不能流出去”。

  海東青說道:“看來你還沒失去理智”。

  陸山民說道:“我一直都是個很理智的人,昌平區只是投石問路,我們的目標是整個東北,要是這第一步就得罪了當地官方,以后我們的敵人就不僅僅是東北黑惡勢力,還有與這些黑惡勢力交織的官場力量,那這一仗就沒法打了”。

  海東青說道:“我們不動他們,他們未必就不會來動我們,現在是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這一關也躲不過去。再說了,你以為不動他們是放他們一馬,他們只會認為你動了他們的奶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些人黑起來只會比嚴昌平更黑”。

  陸山民不以為意地癟了癟嘴,“不服咬我,證據在我們手上,利劍在手,他們就不敢動用官方力量找我們麻煩。這些家伙唯一能做的就是暗地里對我們下手,那就更不怕了。我們是誰,玩兒暗殺偷襲,我們是他們的祖宗,有你這個暗黑女王在,來多少波都是送菜,只會把柄越送越多”。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對這個暗黑女王的稱呼不太滿意。

  “黃九斤上午傳回來消息,朱老爺子答應給你個護身符”。

  陸山民點了點頭,對朱老爺子的態度并不意外,要沒有個免死金牌護身,這一場仗也沒必要打了。

  那就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性質就變了。更重要的是,直接干掉柳依依除了出口惡氣之外沒有任何意義,柳家依然在,不過是換了個家主而已。

  而且自己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還得背負一個殺人的潛在罪名,怎么算都不劃算,只殺一個柳依依太不劃算了。

  所以從一開始,他的打算就是要把柳家連根拔掉,把柳家從東北徹底除名,還要將柳家倒下之后的資產咬下一大口。

  “這次給的是什么身份”?

  海東青說道:“跟上次撈你出來一樣,特殊部門的臥底”。

  “特殊部門的臥底”?陸山民稍稍有些失落,“也就是這個身份只是用來應對最壞的結果,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海東青淡淡道:“我們要柳依依一個人的命,她或許不會反抗,但要把整個柳家從東北除名,她和整個柳家都會殊死反撲”。

  陸山民緩緩道:“她要躺平一點不反抗多沒意思,就是要她越反抗才越有激情嘛”。

  海東青直勾勾地瞪著陸山民,“要不要我今晚就去把她綁來放你床上”!

  陸山民咳嗽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道:“朱老爺子答應給幾成”?

  “三成,其中一成還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平賬”。海東青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陸山民哦了一聲,“三成差不多了,再多,吃下去會拉肚子的”。

  海東青冷冷道:“你就是太好說話,才讓別人覺得好欺負”。

  陸山民搖了搖頭,“話不能這么說,我要是好說話,殺柳依依一個就夠了,為何要滅她整個柳家。朱老爺子也是為我們著想,我們在錢上多吃一份虧,在道德制高點上就多掙一份大義,這趟東北之行就多一份保險。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什么事兒,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么多干嘛”。

  海東青伸出手掌放在陸山民面前,“拿來”。

  “什么拿來”?

  “這段時間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你給過一毛錢嗎”?

  陸山民嘴唇顫抖了一下,“哦.......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包養我來著”?

  海東青正想發火,余光看見陸山民手上傷痕,上涌的火氣瞬間熄滅。

  “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來統籌安排”。

  陸山民沒有逞強,自從到了沈陽,幾乎所有的事情,本來就是海東青在牽頭把控。

  “我打算把陸霜叫過來分管財務,然后讓郝偉推薦個信得過的法務過來查漏補缺,你覺得怎么樣”?

  海東青嗯了一聲,隨著嚴昌平的全軍覆沒,也該進入資產清算階段,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專業的財務和法務。

  “我會安排人貼身保護他們,但形勢明朗之前不能再來人,否則會分散我們的力量”。

  陸山民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對東北的勢力不熟悉,只有一步步從下往上挖,先從細小的根須逐步摸到柳家主干,然后再連根拔起。這次通過嚴昌平挖到的沈家康,差不多算是一條比較粗的根須了”。

  海東青淡淡道:“柳家祖上是跑鏢出身,靠的就是江湖打打殺殺起家,地面上看著枝繁葉茂,深挖下去,地下面實則污穢不堪,再加上后來繼承了納蘭家在東北的勢力,黑白雜糅,早已分不清界限,只要順著細小的根須摸到主干,等把枝枝葉葉都摸到手,就是徹底覆滅之時”。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海東青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海東青打開免提,手機里傳來陳然的聲音。

  “青姐,嚴昌平拿下了”。

  “沒動手吧”?

  “沒有,兵不血刃”。

  海東青淡淡道:“干得不錯”。

  “謝謝青姐,這是我應該做的”。陳然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

  “青姐,下一步該怎么做,是把他帶回來關在倉庫集中看押還是讓他待在原地”?

  海東青淡淡道:“下好魚餌,等魚兒上鉤”。

  陳然那邊一時沒明白過來,安靜了幾秒鐘問道:“青姐,誰是魚餌”?

  “你”。

  “我....,我明白了,但是青姐,這樣一來,我就沒法去買染發劑了”。

  陸山民在一旁忍著笑,“謝謝然哥,這個時候還想著我”。

  陳然那邊沒有了聲音,估計他現在的臉色不會太好看。

  海東青瞪了陸山民一眼,不過被墨鏡遮著,對陸山民沒有形成有效的震懾力。

  “讓李國章買過來”。

  陸山民呵呵笑道:“然哥,記住是施華蔻,不是珍草堂,別搞錯了”。

  陸山民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聲。

  海東青嘴角微翹,看不出是在生氣還是在忍著笑。

  過了十幾秒鐘,海東青才再次拿起電話撥了個電話出去。

  “周同,開始布局撒網”。

  陸山民半躺在椅子上,仰頭看著漸黑的天空,自己什么都不用做,有人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感覺真好。

  海東青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樓頂濕氣大,下去吧”。

  陸山民起身揉了揉腰,“今晚釣魚,你不親自過去看看”?

  海東青抱著收拾好的毛毯和靠枕,嘴角微微一翹。“我倒是想去,不過家里有個拖油瓶,我要是去了被偷了家怎么辦”。

  陸山民呵呵一笑,“要不你把我這個拖油瓶帶上”?

  海東青一腳踹在陸山民屁股上,踹得陸山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傷好之前哪里也不許去”!

  陸山民揉了揉屁股蛋,呵呵傻笑。

  海東青癟了他一眼,低聲罵了一句。“賤骨頭”!

  秦風熟練地架好手機,打開錄音錄像功能,對準了嚴昌平。

  “你是個好同志,直接開始吧”。

  “等等”,陳然從兜里掏出一個反竊聽檢測儀扔給秦風,“把整個大廳都掃一遍”。

  秦風接過儀器,心里有些不爽。“開什么玩笑,誰敢在地頭蛇的家里安裝竊聽器”。

  嚴昌平也覺得秦風過于小心謹慎了,“家里的安保是我最衷心的義子負責,不可能有竊聽器”。

  陳然抽出一支煙,嚴昌平習慣性地想上前點煙,被陳然擺手阻止。

  “就在你的位置上坐好,對準攝像頭”。

  說著又瞪了秦風一眼,“還愣著干什么,別以為你是我大舅哥就可以不尊重我這個老大”!

  秦風肚子里的火陡然上升,因為他真有一個親妹妹,這是在占他妹妹的便宜,怎么忍,忍不了。

  不過就在他準備發火的時候,看見陳然一個勁兒地朝他擠眉弄眼,只得忍氣吞聲地拿著儀器開始在大廳里掃描。

  “掃仔細點,別偷懶,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大舅哥,你只配在門口看大門”。

  秦風氣得牙癢癢,心里想著,要是找不到竊聽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陳然點燃一支煙,對嚴昌平說道:“不著急,用一個晚上慢慢說,重點說說沈家康這個人”。

  事已至此,嚴昌平已經什么都不顧忌。“沈家康人稱沈爺,是沈陽真正的大佬”。

  陳然蹺著二郎腿,問道:“有多大”?

  嚴昌平說道:“這么說吧,我這個昌平區的地頭蛇連見他面的資格都沒有,我曾經雖然見過兩面,但都是遠遠的,沒有單獨見過”。

  “哦”?陳然眉頭微微皺了皺,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個區的地頭蛇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至于連見面的資格都沒有。

  “嚴宏說監視何林父子的活兒就是接的沈家康的,那你是怎么接的”?

  “打電話,而且不是他本人,是他的一個手下,叫游古”。

  陳然又問道:“除了監視何林父子這件事,還有沒有其它接觸”。

  嚴昌平微微低下頭,眉頭緊皺。

  陳然笑了笑,“怎么,怕說出來會沒命”?“你以為你不說出來,他就會放過你”?

  這邊正說著話,大廳里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滴滴聲。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看見秦風從魚缸里撈出一條魚,手上一捏,魚肚子破開,露出來一個黑乎乎的竊聽器。

  秦風臉色很不好,啪嗒一聲摔在地上,上去就是一頓猛踩,一邊踩還一邊罵道,“狗xx的,又被他給裝到了”。

  嚴昌平臉色更不好,這意味著他身邊有奸細,有沈家康的人。

  陳然笑了笑,“你剛才說負責這棟別墅安保的是你的養子,是不是之前被抬出去的那個人”。

  嚴昌平臉色蒼白,看向窗外的黑夜。

  “完了,沈爺今晚一定會過來殺我滅口”。

  陳然淡淡道:“不是今晚,而是現在,如果我沒猜錯,他的人已經埋伏在了周圍,而且他的第一目標并不是你,而是我”。

  嚴昌平恍然大悟,難怪自己打電話給游古平請求沈爺幫助,對方不理會。原來沈家康把自己當成了魚餌,釣的就是眼前這條過江龍。

  “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陳然笑了笑,“為什么要跑,他想釣我這條過江龍,我又何嘗不是想釣他這只王八鱉”。

  嚴昌平并沒有因為陳然的話而放心,“閣下可以小瞧昌平區,但不能小瞧整個沈陽城,可以小瞧我,但絕不能小瞧沈家康”。

  陳然呵呵一笑,“沈陽城算什么,我要整個東北三省的地下勢力都匍匐在我腳下”。

  嚴昌平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然,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很牛逼,牛逼到不行,但要拿下整個東北三省的地下勢力,這個人要么是瘋子、、、要么、、還是只能是個瘋子。

  秦風氣呼呼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指著陳然的鼻子罵道:“姓陳的,你別得寸進尺,我是看在山民哥的面子上才處處讓你三分,下次再拿我妹子開玩笑,別怪我誰的面子都不給”。

  陳然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表面上古井無波,實際上心里還是有些發怵,咳嗽一聲說道:“剛才只是權宜之計,誤導對方以為我是老大,要不然魚怎么上鉤”?

  “那你也不能占我妹子便宜”!秦風氣憤道。

  陳然癟了癟嘴,“我跟你又不熟,誰知道你真有個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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