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朝著那片建筑物沖去,星辰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模糊人影再次擋在前方,“動,就得死”。
陸隱冷笑,“做你的夢”,說著,自凝空戒取出那片得自葬園的染血衣襟,觸碰的剎那,體內剩余死氣被引動,陸隱身后,虛空涌動,沸騰,出現了一道身影,代替了天穹,手握勾廉,對著模糊人影橫斬而去。
模糊人影駭然,什么力量?
他身前出現一柄長刀,剎那間,整個空間變了,陸隱只感覺那道模糊人影成為了虛空的主宰,他目光落在那柄長刀之上,這種感覺就像當初裁判長與忘墟神一戰,那是,內世界所化的力量。
模糊人影面對勾廉橫斬,手握長刀,一刀斬出。
乓的一聲巨響,長刀化作碎片,虛空扭曲,化作橫掃周邊的毀滅性力量,所有柱子剎那粉碎,包括遠方那片建筑群都在粉碎,而陸隱手握的染血衣襟同樣灰飛煙滅,趁此機會,他腳底出現星羅棋盤,移動,身體越過模糊人影,出現在那片建筑內。
模糊人影手握斷刀,不可置信,一個啟蒙境,怎么可能讓他這個半祖的內世界受創?剛剛那道人影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唯有死神使用過勾廉這種奇異武器。
想到這里,他目光猙獰,天星功,死神傳承,一個都不能放過,小子,你跑不了。
陸隱莽撞沖入建筑群中,因為剛剛的力量對撞,這片建筑群全部粉碎。
這里沒有人,陸隱打量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更遠處還有延綿的建筑群沒有被波及,他急忙沖過去。
來到那片沒有被波及的建筑群內,依然沒有人,陸隱看著遠方,難道這里是,廢棄的城市?
模糊人影走出,距離陸隱不遠,“不得不說,你確實很令人驚嘆”。
陸隱緊盯著模糊人影,真的是手段盡出,卻依然逃不掉嗎?
“絕望嗎?剛剛的手段就算百萬戰力面對都無可奈何”模糊人影淡淡道,語氣中帶著欣賞,“可惜,終究碰到了我”。
“你到底是誰?”陸隱沉聲問道。
“交出死神傳承,交出天星功傳承,我可以完成你一個遺愿”模糊人影說道,他的話,變多了。
陸隱眼睛瞇起,“你是夏戟”。
模糊人影沉默了一下,體表,模糊的虛影變得清晰,樣貌呈現在陸隱眼中,赫然便是夏戟。
陸隱苦澀,“堂堂半祖,居然對我這個啟蒙境出手,老家伙,你還真看得起我”。
夏戟贊嘆道,“從古至今,沒有一個啟蒙境能做到你這樣,讓我這個半祖都有些棘手”。
“那是因為你在逼我施展天星功,逼我暴露所有的底牌,否則就跟抓我一樣,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陸隱嘲諷。
夏戟淡淡道,“我說過了,交出天星功傳承,交出死神傳承,我可以完成你一個遺愿”。
“你就不怕禪老他們知道了找你麻煩?”陸隱不甘。
夏戟失笑,“以前可能 會,但你是陸小玄,那片星空的人巴不得你死,誰又會因為你找我麻煩?或許可以用你的腦袋,去那片星空換取點什么”。
“從你知道我是陸小玄的時候,就已經計劃了吧”陸隱問道。
夏戟道,“我說過,掙扎沒用,誰也不知道你在這,誰也救不了你,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何必掙扎,乖乖交出傳承,我可以完成你一個遺愿,只要不讓我太為難,我可以發誓”。
陸隱大笑,“為了傳承,你也是沒底線了,愿意給我這個小小的啟蒙境發誓”。
夏戟背著雙手,“如果不說,我不會讓你死,我會在這里折磨你一萬年,摧毀東疆聯盟,把你那些朋友,親人,愛人全部摧毀,折磨,我是半祖,可以做到,誰也阻止不了”。
陸隱握緊雙拳,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充滿了殺機。
“恨我?如果給你時間,即便我是半祖,你也未必沒可能報仇,可惜,你沒時間了,再說一遍,交出天星功傳承與死神傳承,我可以完成你一個遺愿,否則,你喜歡的人,看重的人都要死,一個都別想逃”夏戟一字一句威脅,看陸隱目光就是在看一個死人。
陸隱苦澀,仰頭,神色絕望,“沒想到我也有這種下場,星空修煉,險死還生,最終還是倒在了你的手下”。
“不冤枉,不是每個啟蒙境都夠資格讓半祖出面,說,還是不說?”夏戟冷聲道。
陸隱閉上雙眼,過了一會,目光睜開,堅定望著夏戟,“你真會完成我的遺愿?”。
“會”夏戟眼底深處帶著一絲激動,陸隱的樣子已經動搖,他的目的就要達成了,雖然表面看起來他不是太在乎,但親自出手,本身就說明問題。
他很在乎,非常在乎,天星功傳承關乎辰祖,死神傳承,更是如同傳說,而此子是最接近傳說的人,不管是天星功傳承還是死神傳承,他都要得到,一旦修煉成功,突破祖境,他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可怕的祖境,甚至可能超越辰祖。
越想,夏戟越激動,盯著陸隱,“你有什么遺愿?”。
陸隱深呼吸口氣,有些遲疑。
“快說”夏戟厲喝。
陸隱臉皮一扯,“我,我希望給陸家,留下血脈”。
夏戟挑眉,“留下血脈?”。
陸隱沉聲道,“陸家被四方天平所害,只有我一人活著,如果我死了,整個陸家就消失了,所以我想給陸家留下血脈”。
夏戟皺起眉頭,在思考著什么。
陸隱道,“這個血脈不一定要姓陸,卻能保留陸家的點將臺天賦,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夏戟心動了,對啊,陸家血脈未必一定要姓陸,可以姓夏,這個血脈保留陸家點將臺天賦,將來可以令第五大陸夏家支脈擁有點將臺,實力暴漲會非常快,點將臺,何等可怕的天賦。
不止點將臺,他今天還可以獲得天星功傳承與死神傳承,這些傳承再加上陸家點將臺,他們這個支脈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超越另一片星空的 主脈,成為夏家真正的主人。
夏戟目光一亮,看向陸隱,提出這個條件,此子是真的屈服了,“我這就去給你找女人”,說完,轉身就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想打暈陸隱,以防萬一,但再度轉回身,他眼中看到的是一個黃色蒲團,一瞬間,夏戟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住手”。
可惜晚了,陸隱在夏戟被點將臺誘惑的剎那取出道蒲,然后坐了上去,同時搖動血紅色鈴鐺。
血紅色鈴鐺蘊含裁判長的力量,如同一只大手碾壓而來。
夏戟怒吼,內世界妄圖困住陸隱,卻與血紅色鈴鐺的力量擊撞,鈴鐺粉碎,而陸隱,消失在夏戟眼前,進入了道源宗廢墟。
望著空蕩蕩的地面,還有那些血紅色鈴鐺碎片,夏戟怒極嘶吼,竟然被耍了,他知道道蒲,知道道源宗廢墟,陸隱最多一個多月后還會出現在這里,但這一個多月,陸隱有很多種辦法對外宣揚是他在出手,禪老,公長老,上圣天師這些人一定會找他麻煩。
他不能保證那些人絕對找不到這里。
夏戟握緊雙拳,身為半祖,掌控一切,無數年了,他從未這么無力,即便當初算計宇宙海的那一戰,最終也因為種種原因成功了,而此刻,面對一個啟蒙境,他居然失算了。
此子心思謹慎,時機把握的極好,步步為營,最終在他這個半祖面前脫困,可恨,可恨。
面對陸隱身懷的種種傳承機緣,夏戟很想留在這等他,奈何這個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小子,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你逃不掉”夏戟喃喃自語,目光陰狠,隨后離開。
道源宗廢墟,道蒲廣場,陸隱出現,望著四周,徹底松口氣,總算逃掉了,面對半祖,他壓力好大。
在一個半祖手底下逃脫,說出去都沒人信,但他就是做到了。
利用道蒲逃離,在他蘇醒的一刻就已經想到,但始終沒機會,哪怕夏戟中了善人之淚的毒,消失了一段時間,他也沒有利用道蒲逃離,因為他不確定夏戟有沒有暗中盯著他,如果他是夏戟,絕對會暗中盯著,杜絕一切可能逃脫的因素。
想趁夏戟不在利用道蒲逃脫,這個可能性在腦中晃一圈就被陸隱丟棄,他寧愿當著夏戟的面利用道蒲逃脫。
事實證明成功了,但,望著手上破碎的血紅色鈴鐺,頗為苦澀,這么好的異寶就這么沒了。
想到這里,陸隱目光深沉,咬牙切齒,夏戟,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損失,善人之淚,染血衣襟還有裁判長手令,這些都是他足以對付超級強者的底牌,卻在夏戟手中一件件消失,破碎,損耗,這筆賬,夏戟必須償還。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脫困。
夏戟應該不會留在那等自己,他猜到自己會想辦法曝光他出手抓了自己這件事,這也是自己唯一可以脫困的辦法。
困住自己的那個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唯一能曝光的只有夏戟這個人。
陸隱起身,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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