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九十七章 要知足
面對馮君的疑惑，澹臺玉湖卻是很坦然地表示：澹臺家子弟賺錢，主要是靠販賣貨物。
澹臺家的酒館、住宿、兵器、丹藥等行業，基本上只是維護日常開銷，大頭是利用信息不對稱，從其他界域采購來大宗貨物售賣，同時采購了白礫灘的貨物，高價轉賣掉。
比如說那些虛空石，賭石者開出寶物之后，澹臺家會高價收購，然后售賣到一些消息非常閉塞的地方，這里面的利潤，足夠他們賺得盤滿缽滿。
一塊收購價五千上靈的寶物，轉手賣出一萬甚至五萬上靈都很正常，就是欺負買家找不到門路，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么賺錢理直氣壯不虧本心，所以天琴修者最注重信息隔離。
馮君聽到這解釋之后，也是頗為咋舌：守著白礫灘，就這么容易發財嗎？
不過這種賺錢手段，洛華的弟子是學不來的，他們目前并沒有深耕主位面和各個下界的能力，那么澹臺家這么賺錢，也就影響不到洛華，馮君自然就懶得多琢磨了。
又過了一日，元罡門的高層尚未趕來，衛三才卻又折返了回來，這一次他帶了十二萬上品靈石來，要買五十滴元嬰和五千滴金丹養魂液。
馮君直接拒絕了，說你衛家哪兒來那么多神魂受損的修者？
衛三才卻也干脆，他表示說帶回去的養魂液是確實好用，家里有幾個元嬰神魂受損，修復得相當順利，他覺得二十滴未必夠用，所以過來多買一點——我又不是不給靈石。
但是這次馮君還真的不賣給他，只是賣了五滴元嬰養魂液，表示此物目前非常緊俏，暫時不能提供給你做儲備。
衛三才還有點不滿意，說你只管賣給我就好，至于衛家是不是放進庫房了，誰管得著？
大能們做事，還真的都有點肆無忌憚，但是馮君主意拿得很正，表示你不用勸我了，再勸也是這結果，如果我能輕易被說服，早就把養魂液全賣給華升真仙了。
衛三才也很無奈，攤上這么有主見的家伙，又沒辦法翻臉，也只能認了。
元罡門的高階修者終于到了，來的是一個叫厚熙的元嬰九層長老，有意思是，此人的神魂明顯受損了，氣息也有些不穩，看起來情況糟糕得很。
馮君一看這架勢，那也不用說了，推演了一下，發現此人至少要用四滴元嬰養魂液才能恢復，于是先賣給他四滴，“生意不著急談，我先把你帶到屹遙板塊休養一下吧。”
屹遙算是太虛門下的板塊，厚熙長老沒有拒絕先休養的建議，但是他希望能去元罡門的地盤休養——畢竟那里才是主場。
但是馮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開什么玩笑，他現在身懷養魂液，連熾焰板塊都不想去，怎么會蠢得跑到元罡門的地盤？
所以他只能表示，我在元罡的地盤沒有留下印記，無法送你過去，要不你從屹遙傳送吧。
他在元罡門確實沒有留下足跡，可是厚熙長老聽到這話，也是一臉的怪異，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一句，“那要不…你去留個印記？”
現在馮君的挪移神通已經廣為人知，不管是宗門修者還是家族修者，對他的能力都是十分頭疼，總覺得他到過的地方，就不是很安全了。
當然，要說絕對危險倒也不至于，如果想要提防他突然出現，禁鎖了空間就行。
厚熙長老對馮君的“挪移神通”，就很有一點提防的心思——總是禁鎖空間也不是回事，但是當他聽到馮君親口承認，在元罡門的地盤上沒有印記的時候，卻猛地生出了一絲失落。
別家的地盤你都留了印記，卻不在我家留，這是看不起我們元罡嗎？
事實也證明，在自家地盤上留下些印記，起碼能方便對方接送，所以他開口邀請。
馮君卻是很干脆地搖頭，“留下印記也是方便你們使用，我可沒興趣成為交通工具！”
厚熙長老聞言，也只能搖頭苦笑，他還能說什么？
就在他休養神魂的期間，又有多人來找馮君購買養魂液，馮君煩不勝煩，最后索性宣布，一次性購買三滴以上養魂液的，需要把傷患帶到白礫灘來。
這個要求有點苛刻了，畢竟很多修者受傷，都不愿意讓不相干的人知道，否則一旦傳出去，不但會比較丟人，甚至可能會引來一些對頭的覬覦。
這些人紛紛托人找馮君說情，馮君承認對方說的現象客觀存在，但他依舊表示：你們的為難我能理解，但是我控制養魂液的出售，也是剛性需求，希望你們也能理解我的為難。
反正他咬死了不開口子，別人也確實無可奈何，到后來，馮君居然又聽說了一個令他啼笑皆非的消息：澹臺家在高價出售養魂液！
出售的養魂液是元嬰級的，金丹級的養魂液雖然也搶手，但是馮君放出的金丹養魂液不算少，空濛界的其他獲利者手上也不缺金丹級，說到底是供應量比較大。
而且金丹養魂液價格偏低，固然也是處于有價無市的狀態，可有面子的人還是能弄到。
更令馮君哭笑不得的是：澹臺家居然賣出了每滴五千上靈的“高價”——雖然只有百分之一百五的利潤，但這一切是在馮君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他忍不住又召來了澹臺玉湖，“我說，你這么賣養魂液，澹臺家的人不反對嗎？”
明明可以成為家族的儲備，你就這么浪費了？
“壓力太大了，”澹臺玉湖娥眉輕蹙，“現在我家可能都不夠用了，但是求購的人都是推不掉的…秘境家族有光鮮的一面，為難的一面，你卻沒有看到。”
好吧，馮君徹底無語了，澹臺家賺這點錢不容易，他也懶得計較了。
不過他開出這樣的條件之后，雖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適，卻也有人真的就帶著傷患前來，求購養魂液。
傷患一多，金丹期的真人也就罷了，對于元嬰期的真仙而言，白礫灘的容納能力是有限的，所以又不得不開了一個別院——自然就是在冰原板塊玄水門附近。
馮君就這么日復一日地煎熬著，又撐過了十天，終于等到了厚熙長老的到來。
他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不過距離大好還差一點，只是他不想再等了，希望盡快跟馮君交割完畢，兩萬滴金丹級一百滴元嬰級的養魂液，他一共拿出二十六萬的上品靈石。
收好養魂液之后，厚熙長老很自然地要求，“馮山主，還要勞煩你送我去蟲族通道口。”
“不去，”馮君一擺手，很干脆地拒絕了，“若是遇到霄峒真尊，指不定他還要有什么古怪要求，我修為低下，可是承受不起真尊的壓力。”
厚熙長老看一眼他身邊的兩名真君，無奈地搖搖頭。
“把我們的意思報上去吧，”軒轅不器大喇喇地表示，“如果家族修者不能大規模地進入蟲族世界，那么大量售賣養魂液，也就這么一次。”
厚熙長老又看一眼馮君，“馮山主，這可是你的意思？”
“真君都這么說了，我還能反對不成？”馮君一攤雙手，很無奈地表示，“厚熙前輩你總不會以為，我能奈何得了真君吧？”
若不是知道你的底細，這話我還真的信了！厚熙長老深深地看他一眼，搖一搖頭，身上白光一閃，竟然直接去了上界。
馮君和兩名真君交換個眼神，“這次去哪個下界？”
已經停不下來了！原本馮君對于是否再次下界，還有一點點猶豫，但是現在養魂液是如此地搶手，他真是沒得選擇了，而且…鏡靈也很期待再次下界。
至于說陰魂大佬…它目前在消化帝休木的生機，用大佬的話說就是，如果能不移動的話是最好的，否則帝休木的生機萬一發生波動，沒準會引起真君的關注。
所以馮君跟兩名真君約定惠源界域之后，專程還問一下大佬，“你跟不跟著下界？”
大佬的反應很干脆，“當然要下，不下的話…養魂液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于是馮君讓兩邊開啟雙向門，要喻輕竹將陰陽鏡帶了過來。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白礫灘的時候，瀚海真尊的真嬰又驀地現身了，“既然要走，為何不通知我一聲？我跟你們去惠源，自然也能帶去一些方便。”
馮君想一想之后，還是直接表態，“丑話還是說在前面，大尊若是前往，也只能得到養魂液的百分之三，您若不同意，那就不用去了。”
瀚海真尊眨巴一下眼睛，不可置信地發問，“一得和另一個下界元嬰，加起來都百分之二了，我卻只能得百分之三？”
他知道自己能分潤到的養魂液不多，但是少到這種程度，也實在讓他有點意外，而且馮君竟然就這么直接說出來了。
“我倆每人才得百分之三點五，”軒轅不器不滿地哼一聲，“上次還能拿百分之四呢，你攤薄了我倆的收獲，我們都還沒有找你算賬，你還想要多少？”
千重也不滿地表示，“馮君收集養魂液，主要是為他師門的長輩，你能沾光收獲一些，已經不錯了，做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