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我們不是數一數二,我們是第一
因為任巖這句話是用中文說出來的，所以納德拉等老外并不能聽懂話里的意思，唯獨能聽懂的詞匯，就是任巖口中的“AI”。
因此，這幫老外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正笑盈盈地看著遲到五分鐘的任巖。
實際上，微硬這邊是有兩名翻譯的，不過這兩名翻譯剛好都是天朝人…
所以，在納德拉看向某翻譯欲要得到解釋的時候…
“納德拉先生，任先生剛才說，在AI方面，龍芯一直都在努力。”翻譯咽了咽唾沫，用英語將這句話講給納德拉聽。
他也不知道這么曲解任巖的意思好還是不好，但如果直接照著任巖的話翻譯過來，絕逼是要出事的。
納德拉和一眾老外聽到解釋，紛紛點頭。
另一名翻譯的眼皮輕輕抖動著。
流露出一臉贊賞表情的納德拉站起身來和任巖握手。
“任先生，龍芯是一家了不起的企業，這里處處都讓人驚奇！”
納德拉說完這句話，桌上響起了掌聲。
當然，鼓掌的也分兩撥人。
一撥是老外，他們是真心實意在鼓著掌，而另一撥龍芯的高層…
他們還沒從任巖剛才那句話之中反應過來，所以此時各自面部表情是比較多的。
早在上次和蘋果開會的時候，任巖就當著眾人展示過一次“霸道總裁”的風格了…
剛才這一下，直接坐實了任巖霸道總裁的范兒…
一些高層開始細細考慮起來，以后在這位平時笑呵呵對誰都特別客氣的老板面前，還是得保持謹慎好。
“微硬也不差。”任巖面色平淡地用英語說完，緊跟著笑道：“納德拉先生，請坐吧，因為剛才手里的事情沒有做完，實在抽身不了，遲到一小會，還請見諒。”
在任巖那句“微硬也不差”之后，納德拉的面色就有了一瞬間的波動，盡管隨后迅速恢復如初，但剛才他的確有些不適。
他夸龍芯牛逼，這沒毛病，但是任巖來了一句“你們也不差”，這意思就是比起龍芯，微硬還是要差一點的…
作為微硬的CEO，納德拉無論走到哪無論見到誰，人家都只能高高喊出“微硬牛逼”這種話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嘛…
好吧，他說得的確沒錯，目前的微硬，就連最優秀的操作系統領域，也完全比不過正冉冉升起的龍芯OS。
市場未來被龍芯OS的搶占，因為龍芯OS強大的技術帶來的市場競爭力，已經是注定的事情了，之所以這次微硬過來，就是為了能夠在操作系統和其他領域同龍芯展開合作。
一如之前在接待蘋果方面人員時一樣，在任巖入座之后，他就掌握了全部的主動話語權。
這又讓納德拉和一眾微硬的大佬感到不適。
畢竟微硬之前到哪個地方，都是被瘋狂“舔”的份，眼下的情況比起之前，實在是差得太多了。
當納德拉試著問起關于小翠的東西之后，任巖開始侃侃而談起來，這群在微硬是高層在整個IT領域是大佬的人物，一個個像是小學生認真聽課時的狀態一樣。
往往都是任巖說完一句，一群人要么跟著點頭要么“amazing”。
雖然當時決定從米國趕到天朝來找龍芯談合作時，所有人心里就已經有了一定心理預期，可真到了這里，經過之前的參觀也好，還是現在龍芯公司的CEO任巖表現出來的氣質和態度也好，都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盡管之前大家都知道微硬過來談合作可能話語權上掌握不了絕對的主動，不過像現在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狀態，卻是沒有人能想到的。
把自己當塊寶貝疙瘩的微硬過來之后，發現自己只是龍芯眼中的一顆野草。
這樣程度的與預期不符，使得所有微硬人雖然仍然在認真聽著任巖說話，但心里卻都已經非常不是滋味了。
咱啥時候受過這等程度的憋屈啊！
偏偏任巖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一般，無論是哪個話題，他都保持著自身的強勢以及代表龍芯的絕對主動。
直到餐品上桌之后，這樣的情況才得以好轉。
任巖也沒有再聊著和行業有關的事情了，而是開始和納德拉等人談起行業之外的趣聞軼事。
微硬眾人表面上都在盡力配合著話題，氣氛像是非常融洽的樣子。
不過實際上嘛…微硬的這幫老外，心底都在擔心著待會的正式商談。
要從表現出如此強硬狀態的任巖和龍芯身上賺到什么，比預想之中還要艱難百倍。
京城時間九點整，位于龍芯總部13層的大型會議廳內，本次參與微硬與龍芯合作初步商談的相關人員全部到場。
因為是初步商談，所以會議上討論的東西主要是兩家公司在大方向上的問題。
一開始的時候，主要是由微硬方面闡述他們對合作有著怎樣的需要和要求。
“任先生，除了在操作系統領域我方想與龍芯進行深度合作，共同打造下一代indos之外，我們還想在人工智能和無人駕駛汽車兩方面技術與龍芯展開合作，這三方面的合作是我方需要的，不過我們可以合作的領域，實際上是遠不止這些，介于本次商談只是表述意見，所以在接下來的會議之中，我方會逐步闡述。”
“既然是合作，那么肯定是必須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礎之上的。我方承諾，如果貴方能夠達成我方所需條件，我們將利用數十年扎根軟件層面的經驗，向貴方提供開放式的軟件開發方面的條件，當然，以上我方所需，皆會按照一個合理的價格向貴方支付相應費用，除此之外，我們還會在…”
納德拉對著話筒闡述著微硬方面的合作意見。
雖然話從他的嘴里說出時是一個咬字清晰邏輯流暢的狀態，但實際上我們的微硬CEO納德拉先生心中遠不是表面上表現得那么坦然。
“我是納德拉，我現在慌得一匹！”
納德拉沒辦法不慌啊…
今天過來龍芯總部見到的龍芯這邊的各種架勢，都壓根跟微硬方面在米國討論時是兩個樣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微硬除了錢之外還能給龍芯提供什么…
龍芯的牛逼程度，遠超微硬的想象。
更難以置信的，是這家企業居然成立才一個多月…
這特么就是神秘的東方力量嗎？
納德拉只能按照預先在米國微硬總部開會討論出來的東西，針對龍芯方面進行逐條闡釋。
至于接下來對方的反應會是怎樣的…
這壓根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會議之中絕對不是誰說話說的多就叫做占據主動權和話語權的。
所謂主動的話語權，跟發言多少是沒關系的。
真正的這玩意，實際上就是在你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口若懸河之后，人家突然來了一句——
“不同意。”
現在的納德拉就特別怕龍芯這邊在他講完這么多之后，來上這么一句話。
做完微硬方面的意見陳述，納德拉表面淡定，心里已經緊張的一匹。
不過，接下來任巖說出的話，還是讓他心里稍稍放松了下來。
任巖的話是——
“納德拉先生，貴方的意見，的確非常中肯，看得出來，在貴方來到天朝之前，是提前做足了功課的。不過，貴方的意見之中，還是有一些不太規范的地方，我指的是，龍芯方面想要和貴方在和諧商討之下修改的一些東西。”
這樣的話，肯定比“不同意”這三個字聽著順耳的多。
甚至于納德拉和旁邊坐著的微硬高層們，已經覺得這事多半成了。
因為之前在他們面前表現得無比強勢的任巖，在聽完微硬方面的意見陳述之后，態度是非常溫和的。
盡管任巖說了要改一些東西，可這也是商業合作會談非常普遍的東西。
成功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兩方不斷商討不斷修改合作內容的基礎上的，這很普遍，也非常合理。
納德拉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這一次他的笑容就不是裝出來的了，而是真的在笑。
他沒辦法不高興啊。
之前在他眼里任巖已經跟吃人大魔頭的形象完美匹配了起來，但現在來看，他覺得自己對這位黃皮膚的龍芯CEO先生，出現了錯誤認識。
“任先生，您所說的我方能夠理解，成功的合作是建立在雙方各有意見情況下經過商討談判最終統一意見的情況下的，這符合常理。”納德拉面上帶笑的說到這里，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龍芯眾人之后，繼續說道：“關于我方剛才提出的合作意見，貴方覺得有哪些地方是需要再進行討論的呢？”
說完之后，納德拉保持著笑容，等待著任巖的答復。
不同于在和龍芯對話之前微硬眾人還要互相討論片刻，龍芯方面的意見，由任巖一人決定。
其他參與會議的龍芯高層，只是記錄著微硬方面的意見內容，以及在需要的時候做到提醒任巖，除此之外，他們更像是過來打醬油的。
這代表著任巖對于龍芯絕對的控制權。
就算是上市之后的龍芯，公司內部也不存在有誰能夠跟任巖說“不”的。
“貴方提出的幾大可行的深度合作領域，我方表示認可，貴方所需要的，我方也可以提供。”
任巖的第一句話，仍然是十分溫和的態度。
這讓納德拉和微硬的其他人，心里徹底松了一口氣。
納德拉臉上的笑容比之前還要更甚。
不過他的笑容，在下一刻之后就逐漸僵硬了起來。
任巖接下來的話，讓他瞬間有一股懷疑人生的沖動。
“不過，這些是要建立在貴方對等的付出之上的。”
“如果貴方想獲得龍芯方面的全面支持，諸如操作系統領域，人工智能領域，無人駕駛汽車領域，我方的技術先進性，在全球絕不是數一數二的地步。”
“我方的相關技術，在這顆藍色的星球上，目前只能是第一，而且是遠遠甩開其他企業或是科研機構的第一。”
“所以，我方認為，貴方作為交換的籌碼，并不足以讓我方和貴方進行貴方所需要的全面深度合作。”
“因為貴方剛才關于提供給我方的籌碼方面，并無亮眼內容，納德拉先生您剛才提到了支付我方相應費用，那我在此簡單的說一下這個費用問題。”
“我方認為，如果貴方所需我方全面在諸多領域進行與貴方的深度合作，貴方至少要付出五千億美金至一萬億美金的相應技術授權費用。”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在任巖停下之后，會議廳內鴉雀無聲。
有過之前和蘋果商談時的經歷，龍芯這邊的眾人表現得要比上一次鎮定得多，但難免還是會有部分人在聽到任巖這番逼氣十足的話之后，進入一臉呆滯的狀態。
要知道現在坐在對面的，可不是什么臭魚爛蝦…
人家是個人計算機領域里邊霸主般的存在…世界五百強中排名前百的企業！
雖然在這個排名之中微硬要落后蘋果一段距離，但如果單純以公司體量計算，微硬絕對是目前龍芯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任巖說出了剛才那些堅定到甚至有些狂妄的話語…
合作？你們愿意拿錢來建立合作基礎？
可以啊！
那就先來個七八千億美金吧！
呃，對了，這是咱們授權技術給你們，并不是你們買斷了我們的技術哦！
在這樣的情況下，龍芯這邊有人目瞪口呆，實際上也是情有可原的了，要知道的是，這么多錢，就算是之前的蘋果公司也是拿不出來的…
龍芯自己都有人懵逼了，微硬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懵逼、傻眼、愣住、不停地吞咽口水…
這些身家數十億上百億級別的微硬大佬們，此時的反應，就跟看到外星人在網吧玩吃雞時一樣…
這特么不是amazing，這特么是crazy，這特么是hatthefuck！
氣氛僵持了數秒之后，兩邊仍然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
任巖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態，將面前的茶杯拿起。
“呼…”
他輕輕地對著茶水吹了一小口氣，這是整間會議廳目前唯一能聽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