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好好說話的未來老丈人,突然就不好好說話了。
特別是,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任巖很是懵逼。
“煉獄級別,果然是煉獄級別啊…”
剛才還以為未來老丈人只是嚴肅地和自己嘮家常,轉眼就畫風突變。
懵逼歸懵逼,但這個時候他是不能開口去問“為什么”的。
任巖面色平靜地等著未來老丈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早年間,那會兒雨欣還沒出生,他哥哥還懷著的時候,因為生意場上的一些東西,我被迫去了國外調整公司運營范圍,你伯母和雨欣的哥哥,就在國內待著,直到雨欣他二哥半歲了,我才看到他第一面。”
張國邦臉上滿是唏噓。
任巖沒有想到,進屋之前張雨欣所說未來老丈人在國外,居然會是這么一回事。
“所以我說,做事情做的太過了,真的不好。”
“也許事業上可以更好,但忽略家人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雨欣是我唯一的一個女兒,我希望她有人終日陪伴,有人為她解憂。”
說到這里,張國邦停頓了一下,緊接著面色恢復自然,甚至還是用笑著的口吻說了一句話。
“任巖,你覺得你能做到無時無刻陪著雨欣嗎?”
當張國邦的這個問題在任巖耳邊響起后,任巖下意識就準備點頭了。
但反應過來的他,卻沒有馬上回答。
能還是不能?
自然是能的。
未來老丈人的邏輯就是,做事情做的太過,名氣搞得太響,會因為這些東西帶來一些本來不應該的事情,為了去處理這些事情,一定程度上會花掉很多時間,從而對家人疏忽了。
正如張國邦所說,張雨欣是他唯一的女兒,作為父親,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對女兒無限好的人,畢竟張家的條件已經到這個份上了,物質層面的東西,他們不缺,也不需要。
這也就意味著,任巖的優秀之處,對于張國邦來說,完全談不上剛需。
相反,正是因為任巖過于矚目的原因,張國邦從心里覺得任巖并不是最佳人選。
但未來老丈人的思路對嗎?
任巖肯定是覺得不正確的。
如果真的如未來老丈人所說,自己真的會和他年輕一樣,耗費大量精力去應對那些目光灼灼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擁有系統的任巖壓根不存在這一點。
經商從事都可能會遇到未來老丈人所說的東西,但自帶無限金錢buff的任巖,并不會。
那么,未來老丈人剛才的問題應該如何去回答呢?
“時間會證明的,伯父。”
任巖的答案,談不上中規中矩,更談不上最佳,甚至這種萬金油的話一定程度上容易讓人產生不可靠的聯想,但對于張國邦而言,這一句“時間證明”偏偏是最務實的一種說法。
不過這也并不是說張國邦會因為這一句話認可任巖,僅僅是在這一個問題上,任巖的回答一般般,在及格線邊緣而已。
從張雨欣和未來丈母娘離開之后,一直都是未來老丈人在說任巖自己在聽,始終處于被動的任巖,是束手束腳的。
在張國邦對于自己的回答輕輕點頭,不褒不貶之后,任巖決定自己主動找點話題。
雖然目前是處于受未來老丈人審查的階段,還是煉獄級別的審查階段,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任巖一句話都不能說了。
如果這樣做,反倒是會顯得拘謹。
干什么都得有張有弛吧…
任巖決定先聊點題外的東西,暫時不讓未來老丈人再帶節奏了。
之前到客廳來,任巖沒有打量周遭的時間,一過來就對上了老丈人的眼睛,但一直和老丈人你說我聽你問我答的模式下,任巖已經余光掃視了整個客廳一圈。
裝飾方面自然是無比精良的,畢竟人是城里人嘛…噴泉帶雕塑嘛…
但任巖卻發現了一個顯得非常突兀的細節。
因為在客廳南面墻上的壁畫,是一副殘缺的水墨畫。
殘缺的成分,大概有四分之一。
題外話,任巖準備從這幅畫說起。
“伯父,冒昧問一句,那邊那幅畫,是不是李發發的駿馬圖?”任巖一面用手指著對墻的畫,一面禮貌地朝張國邦問道。
張國邦沒想到自己剛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還有剩余的心力去觀察一幅畫的事情。
“是不是覺得現在年輕人交往自由戀愛自由?但在我這里,這一套自由的說法行不通。你能不能為雨欣負責我不知道,但我必須得為自己唯一的女兒負責。”
心里生出如此想法的張國邦,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之前還刻意表露的些許好臉色了。
只是點了點頭,張國邦甚至沒有口頭上給予任巖一個肯定的回復。
未來老丈人的變化,任巖自然盡收眼底。
但,從他決定從這一幅畫說起之后,未來老丈人對自己“煉獄級”的審查的突破口,就已經找到了。
“這是一幅名畫,無論局部筆鋒還是全局氣魄,都堪稱完美。”
“只可惜97年在國外巡展時,出了一次岔子,畫被毀掉了近乎一半,經過最尖端的技術修補后,也無法再還原完美,只留四分之三的畫卷遺留于世。”
任巖仿佛博物館導游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雖然畫卷殘缺,但卻仍是瑰寶。畢竟,這明朝最鼎盛的時期,由那位大哲作出的畫,所以后幾年,有天朝富商花費近兩億人民幣,在國外的拍賣會上拍得了此畫,而后將其帶回國內。”
“期間在國內各地博物館巡展過一段時間,卻沒想到,這樣一幅滿是人文和滿是故事的畫,會陳列在伯父家中客廳。”
起初張國邦聽著任巖的自言自語,面上并未有任何異常,但隨著任巖句句深入,心里卻是突然高看了面前這個年輕人幾分。
在張國邦的眼中,很多事情他都覺得任巖過于急功近利,雖然名氣起來了,但也正因為這些名氣,讓他覺得如果張雨欣和任巖相處的話,不穩定的因素實在太多,所以才會不看好任巖。
但張國邦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眼中急功近利的任巖,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自己早年拍回國內的這副駿馬圖,卻能說出這么多歷史背景來。
只有懂畫的人,懂古典藝術的人,才能一眼認出這樣一幅畫,而只有一直在關注古典人文藝術結晶的人,才能這么流利地一字一句說出這些內容。
和人文、藝術這些東西扯上的人,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這讓張國邦深感意外。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任巖對這一幅畫的了解,完全來自于采集水藍星幾乎全部信息的系統。
而只需要僅僅一千系統積分,任巖就從系統那里得到了關于這幅畫的所有信息。
“你是從哪里了解到這幅畫的?”從任巖進屋到現在,張國邦第一次流露出好奇的語氣。
任巖靦腆一笑:“我平時也有收藏字畫的愛好,所以對于這方面了解一些。只不過,我真沒想到當初花費兩億從國外拍賣會拍得這幅駿馬圖的人,會是伯父您。”
張國邦面露追憶:“駿馬圖是八國聯軍的時候被帶出國外的,那年在國外的一場拍賣會上,偶然看到了已經殘缺的駿馬圖,所以我把它買回來了,但是因為殘缺問題,這幅畫注定不能和一般展品一樣放在博物館。因為沒人能確定毀掉一半后被修補的那部分究竟是不是李發發大師的真跡,所以巡展過后,這幅畫我就一直放在家里了。”
“可惜啊…堂堂國寶…”
聽著張國邦嘆氣,任巖也沒想到未來老丈人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買回這幅畫的。
未來老丈人剛才這一席話的口氣,分明是他當年買回這幅畫,只是為了把國寶帶回自己的國家,而未來老丈人的意思,似乎是要把這幅畫上交給國家,但因為之前在國外有過技術修補,不能確定修補部分真偽的原因什么的,國家不要這幅畫。
所以未來老丈人只得折中自己將這幅畫收藏起來了。
根據任巖花費積分剛才從系統處查詢得到的信息,這幅畫是兩千年的時候由未來老丈人拍得,那個時候的兩億人民幣,放到現在起碼得翻一倍。
任巖估計就這幅殘缺的畫卷,要是現在拿出去拍賣,五億往上是絕對有大把人愿意去買的。
能成為國寶的古董,并不多。
能夠放在家里收藏的國寶,幾乎是不存在的。
因為一些原因,這幅駿馬圖才能由想要上交給國家的未來老丈人個人收藏。
這樣一件古董,對于收藏界來說,已經能稱得上有價無市。
本來任巖剛才決定從這幅殘破國寶為突破口,是因為從系統那里得到的信息中,任巖看出了未來老丈人對于這幅畫的喜愛。
但沒想到的是,未來老丈人的愛國之情,是大于對這幅畫的喜愛的。
畢竟,人之前是準備上交給國家的呀…
這樣的情況,讓任巖對剛才自己以這幅駿馬圖為突破口的決定,更加有信心了。
在張國邦還準備說什么的時候,任巖已經起身,走向了南面墻上的這幅《駿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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