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緩緩的從神秀棋局中清醒過來,這種沉浸感太強的體驗,讓吳浩微微有些失神。
整個神秀棋局事實上是一場談判,雙方各自晾一下底牌,作為談判的籌碼,同時也要避免對方獲得己方真正的情報,還要有所隱藏,可謂是斗智斗勇。
至于棋盤之中模擬出來的嶺南情況、紅蓮宗情況,其實是與現實中的真實情景有差異的。
因為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棋局,所以模擬出來的這種情況其實來源于他們兩個的認知。
比如說,他們兩人的共同認知都是此時吳府的防御應該很強,拓跋無忌要是不使用激烈手段很難擊破。但是具體強到什么程度,那是只有錢寶兒才能知道的事情。吳浩兩人也只能夠預估個大概而已。
還有棋局之中模擬出來的紅蓮宗諸人、黃龍真人、嶺南群修等等的情形,也是源于他們現在的認知。
事實上等到真的大難臨頭的時候,人家這些人未必沒有逃生的本領。
甚至其中未必沒有高人隱藏,關鍵時刻跳出來一巴掌把搞事的兩個家伙通通拍死。
所以,如此模擬,只能夠推演一下排除外界干擾的大概情況。
若是真實操作,自然會多出很多的變數。
可是即便棋盤的模擬不完全等同于現實,吳浩對于最后的景象也心有余悸。
整個嶺南化為一片焦土。而且吳府受到了重點照顧也成為了廢墟。
吳浩自信,錢寶兒就算是到了這種時候,應該仍然能夠逃離,可是吳家的其他人,他就不敢保證了。
所以這次一次的棋局可謂兩敗俱傷,沒有真正的勝利者。
而且戰斗中覆滅的紅蓮宗,還有燃燒著的嶺南大地。那是多少的財物損失啊?讓吳浩心中直欲滴血。
大廳中拓跋無忌的馬甲緊盯著吳浩的反應,看到他現在的表現,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
然而下一刻,吳浩眼中精光一閃,似笑非笑看著眾馬甲道:“咦?你想干什么?不會想趁機突襲吧?”
擁有著木神蘊靈,吳浩此時的心智足以在推演棋局的同時,關注外界的事物。
所以拓跋無忌神色剛剛有異,吳浩就反應了過來。
他這一次的反應速度,比謀不加身的提醒還要快上半籌。
拓跋無忌臉色絲毫不變,不動聲色開口:“這一場就算平局如何?”
吳浩卻是不依:“怎能算是平局,明明是我贏了。我還活著,我家人或許也有人幸存。你和你女兒可都沒了!”
拓跋無忌搖了搖頭:“并非如此,老夫在其他地域尚有馬甲存活。”
吳浩分析道:“你不是剛剛說了么,寂寞孤冷,茍活千年又如何?女兒死了,你就輸啦。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拓跋無忌語氣奇異道:“女兒若是有了閃失,我的人生反而會出現新的意義。”
他的神色陡然一厲:“報仇啊!我要給我女兒報仇!我要讓害我女兒的賊子親身體會體會我曾經的痛苦!”
“到時候,你最好有家人存活。你們家幸存的每一只雞,每一只狗,哪怕是每一個雞蛋我都要給他們編號入檔,然后一只一只,一條一條的清理。你能防的了一時,可能防的了一世?能防的了一人,可能防的了千百人?到時候,我要讓你們惶惶不可終日!”
“嘿!”吳浩冷笑一聲:“老爺子壽元不多了吧。我等可還年輕,藏起來躲個百十年就是了。等你吹燈拔蠟,我等在出來逍遙,你能奈我何啊?”
“至于我們躲起來會不會被你發現,你放心,我家里有專業人士…”
拓跋無忌臉色一變,但是接著又冷笑道:“壽元盡了又如何,老夫有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
“星辰界有多少殺手組織、變態邪修,老夫還是很了解的。到時候懸賞榜一掛,你全家都會成為香饃饃!老夫無數馬甲的多年積蓄相信還是很有誘惑力的,怕是那些隱世多年的老怪物都會出山找你們麻煩。就算是老夫沒了,金錢也會貫徹老夫的遺志,與你不死不休,死也不休!”
此言一出,吳浩眼中精光暴閃。
他嘿嘿一笑,溫和開口道:“老爺子何必如此激動,說到底,其實今天我是來求婚的!您看您,又何必打打殺殺的。大家相親相愛豈不是更好?棋局中的形勢您也看見了,我們交鋒,受難的是紅蓮宗弟子,是我們的至親,是天下蒼生。蒼生何辜呀?”
“哼!少拿天下蒼生說事。”拓跋無忌不齒的說道:“或許有人真的在意天下蒼生,可是絕不在你我二人之中。至于你說的求親之事,老夫已經說過了,你贏了才會考慮。可是現在,你不是沒贏么?”
“那我也沒輸啊!”吳浩據理力爭道:“再說了,輸贏總得有個明確的限定。不能全憑一張嘴說吧?若是那樣的話,你就算全家死光光了,也可以說自己沒輸啊。畢竟你們家的雞還能下蛋呢。你非說那雞蛋繼承了你的意志傳承千萬年,那我也沒法反駁呀!”
“你全家才死光光呢!”拓跋無忌頂白了一句后,然后微微一思考說道:“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現在這樣把你趕走諒你也不服。不如我們再下一局,一決勝負。這一回我們限定輸贏條件,就賭這紅蓮宗,你我爭鋒一場,最終誰執掌紅蓮宗,就算是誰贏,如何?”
吳浩冷笑道:“拓跋長老打的好算盤。現在紅蓮宗在你的執掌之中。你只需要進入棋局然后立刻就跳出來,那豈不是穩贏。你這是在耍流氓啊!”
“荒謬!”拓跋無忌狠狠一拂袖:“老夫是宗門前輩,豈能這么占你便宜。這樣,一時輸贏說明不了什么,我們就限定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再同時神念離開棋局,那時紅蓮宗誰執掌,誰就是贏家,如何?”
“才一個時辰?”吳浩繼續搖頭:“太短,太短!”
“小子好不曉事!”拓跋無忌冷笑道:“外界一個時辰,棋盤中的衍化可不是如此。這一切看你自身的推演能力,若是你有著足夠的心智,一個時辰把棋盤中的世界推演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吳浩略微一琢磨,然后點頭道:“如此,若是真能演化百年的話,輸贏條件應該這么約定。看紅蓮宗到底是掌握在你或者你的后人手中,還是我或者我吳家后人手中。如此方才公平。要不然你老人家輸給了時間,豈不冤枉?”
“你還是多操操你自己的心吧!”拓跋無忌回敬了一句,卻沒有說出什么其他反駁的話來。
如此,雙方明確了輸贏條件,開始今天的第二局。
“等等!”即將開始的時候,拓跋無忌突然叫住了吳浩:“上一局是你執白,這一次該我了!”
星辰界的圍棋規矩,執白就意味著先手。
雖然下這種神秀棋局先后手影響不大,可是執白者還是略微占據一點先機的。
吳浩一聽就笑了:“我可是后生晚輩。岳父大人不會連這點先機都要和我爭吧?”
“不準叫我岳父大人!”拓跋無忌怒目斥道。
吳浩一臉震驚:“難道叫爹?這…是不是太快了!”
拓跋無忌數個馬甲一起盯著吳浩,然后齊齊開口。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馬甲多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