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情更怯。
當吳府的大門出現在吳浩眼前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絲遲疑,不知道腳步該怎么邁了。
“吳浩,有些不對勁!”
錢寶兒的提醒讓吳浩一下子提起心來,然后他也發現了吳府之處的不妥之處。
有吳晴和吳浩兩姐弟照應,吳家在秋風中雖然稱不上豪門郡望,但是怎么也能算作是個大戶人家,平時護衛仆從從來都不少的。
可是如今這里家門口大敞四開著,這里卻一個門房看守都沒有。
這是怎么了?
吳浩心中一急,縱身就掠了過去。錢寶兒見此也趕忙抱著小兔子跟上。
進了吳府之后,吳浩就知道那些守衛仆從哪里去啦。他們都聚在一起,把一個院子團團圍住,一副如林大敵的樣子。
吳浩面色微微一變,那里正是他母親的住處。
他連忙趕過去,同時放出神魂之力查探那里的動靜。
一探之下,他就是一怒。
只見他母親淚痕猶在,很明顯剛剛哭過。此時,她正往外送幾個穿著打扮明顯不是嶺南風格的人。
一共三個人,有兩人身穿儒衫,一個中年,一個少年。
還有個昂揚大漢,穿著一聲俠客裝,渾身肌肉糾結,似乎隨時都能把衣服撐爆一般。
吳浩回來的時候,那個穿著儒衫的中年正揮手阻止了吳母繼續往外送,微微一禮道:“益達言盡于此,夫人好自為之!”
說著,他就毫不遲疑的帶著另外兩人走出來。
吳府侍衛逡巡著想攔一攔,但是被那大漢牛眼一瞪,登時就變得腿軟腳麻,不敢上前。
三人大搖大擺的朝外走著,視滿院的侍衛仆從為無物。吳浩還敏銳的發現其中兩個侍衛有些鼻青臉腫,顯然是受了些小傷。
他大致推測出來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當是惡客臨門!
想到這里,吳浩走上前去,青云劍鞘一伸就擋住了三人的路線。
那自稱益達的中年人愣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公子!”
“公子回來啦!”
吳浩還沒開口,一些府中的老人就歡呼了起來。
“你就是周浩!福管家是你殺的?”
這個時候那個昂揚大漢突然上前一步,借著身高優勢俯視著吳浩,渾身血煞之氣彌漫,使得滿院之人呼吸不由一窒。
他的一身雄渾氣勢,卻是百分之八十都沖著吳浩壓了過來,其他人不過是受了些余波而已。
吳浩心中默默感嘆,這點氣勢給蚩尤和無當老祖提鞋不配。
他不動聲色,修羅力場轟然的反擊了回去。
自身的動作沒有受半點影響的拉著錢寶兒就和聞訊跑出來的母親去見禮。
一身煞氣與殺意卻凝成一束牢牢的鎖定了住了在場的三人,并沒有影響到周圍的家丁護衛絲毫。
大漢面色劇變,不由得后退了一大步,一口血腥味涌上喉頭,卻又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整張臉都憋的鐵青,渾身肌肉緊繃如鋼鐵,雙眼圓瞪,青筋亂跳,卻是半個字也沒憋出來。
那個儒衫年輕人更是不堪,他雙股顫顫,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夾緊了雙腿,集中全力控制自身尿意才沒有當場出丑。
唯有那個自稱“益達”的中年人好一些,他動作僵硬的把手放在青年人肩上拍了兩下,那青年人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原來是公子當面!果然虎父無犬子呀!”
盡管動作不是很協調,但是中年人還是強行施了個拱手禮。
吳浩:“呵!”
修羅力場不動聲色又加重了幾分。
中年儒生面色一滯,強笑著說道:“我乃你父知交好友,邢朔,表字益達!”
“個中因由之前以與夫人分解清楚,我等不打擾公子母子團聚了,就此告辭…”
說著,他牽著那青年人的手就要帶著兩人離開。
一股股鎮定人心神的莫名氣息不斷的從他的手上傳到青年人的身上,才讓那人的身體恢復了些許力氣,不至于當場出丑。
這些人剛走一步,吳浩就身影一閃重新出現在他們的身前。
他劍鞘平伸,斜睨著三人。
“我說讓你們走了么…”
“浩兒!”
那三人還沒回話,吳母卻喊了他一聲。
“…讓他們走!”
吳浩聳聳肩,撤掉了修羅力場,把劍鞘也收回來。卻是讓開了道路。
三人心頭壓力陡然一松,長松了一口氣。
他們并沒有多言,看了吳浩一眼,就準備離去。
等到那青年人走到吳浩身邊的時候,吳浩眉頭一挑,修羅力場再次施展瞄準了年輕人就懟了過去。
噗通,年輕人雙腿一軟,一頭朝著地下栽去。
“哎,小心!”
吳浩撤掉力場的同時,上前一步,一把就把青年人扶住。
“吳府路滑,走路當心那!”
吳浩一邊說著,一邊把青年人給扶了起來。
青年人幽怨的看了吳浩一眼,但是還是小聲的道謝了一聲。
然后他跟在另外兩人身后,逃也似的離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吳浩扶住此人的時候,一道幽光從他手上一閃就沒入了年輕人的身體中,然后隱藏到了他的眉心深處。
無相魔種!
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吳浩目光閃爍。
他心中暗道:“真有意思!沒想到身在嶺南,還有貪狼照命之人送上門來。雖然只是得到貪狼關注,作為星光繞體的初等層次,可是單憑貪狼兩個字,就值得我投資一下了。”
貪狼擅隱藏,要是別人或許發現不了這年輕人的異常,但是他卻在吳浩面前纖毫畢現。
再說,通過這些人的話語和謀不加身的提醒,吳浩已經知道這些人是來自大乾長樂郡周家之人了。
雖然他并不打算去做什么所謂的認祖歸宗,但是這不代表著他的手不會伸向那里。
留下個無相魔種也是應有之義。
就當是在大乾插個眼吧!
或許那貪狼星光繞體的小子,還能給他一些意外的驚喜呢。
因為貪狼的關系,魔種種下的非常順利,幾乎沒遇到絲毫的反抗。周圍的其他人,也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狀。
這些人離開后,吳浩就把這事暫且放下,而是來到了母親身旁。
看著母親欲言又止的模樣,吳浩忍不住問道:“娘,這是那個勞什子周家之人吧?”
吳母白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得,神情變得黯然下來。
她強笑一聲道:“好小子,出去一趟真的把寶兒的病給治好了…正好我做了一些嬰兒衣裳,一會兒寶兒去我房間里拿一下。”
吳浩有些哭笑不得,還有這么著急的。
但是看著母親的臉色,他不由湊上前去小聲說道:“娘,剛才那些人說什么了?”
“是不是想把我們給騙到大乾去?”
“他們找的什么理由?莫不是…那人病危想見我們最后一面?”
吳夢瑜本來想要和兒子私下聊的,可是聽到吳浩話,她卻是微微一愣。
“浩兒,你怎么知道?”
他當然是通過謀不加身知道的。
這能力戰斗中用處不大,但是應對人心鬼蜮卻是正好對癥。
吳浩見到他們后,這些人的打算就無所遁形。
那周游確實有恙,可是卻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而是私養外室被他老婆發現了,被打的下不了床。
于是這老小子靈機一動,想出了這么個招,想忽悠他們母子去大乾長樂郡。
至于那個什么福管家的死,人家也是沒忘的。只不過打算先把人弄過去,再進行所謂的家法從事罷了。
為防萬一,那老小子派了一文一武兩個家伙前來。準備事有不諧的時候,還可以撕破臉動強。
至于那個年輕人,周家庶出子弟周航,卻是拜入了那位益達先生門下,隨同前來歷練的。
剛進入院子不久,吳浩沒說幾句話,就對對方的謀劃了然于心。
現在聽著母親的問話,他露出洞悉一切的表情,淡然開口。
“這有什么難猜的,天下渣男都一樣啊。來來回回就是那么幾個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