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徒勞的張著嘴巴“呃、呃”的掙扎了兩聲,然后就腦袋一歪…
死了。
大片殷紅的液體從她脖頸中流出,很快就把上半身給浸染。
“誰?”趙巧爆喝了一聲,飛快的就掠向了襲擊發出來的方向。
那是剛剛火舞蝶衣出現的那顆大樹的后面。
然而樹后空空如也,沒有半個人影。
趙巧臉色難看的寒聲道:“你逃得掉么?”
“三才寶鑒,燭照大千!”
說著他就取出一個三角形狀的青銅鏡子來,往天空一放,鏡子就自己漂浮起來。并且不停的旋轉著,一股玄奧的三色光芒不斷的從鏡子中散發出來,不停的掃過附近的每一個角落。
寶鑒發出的三才神光,專破隱形、隱匿。剛才他并沒有感覺到有人離開的動靜,想必襲擊者應該還隱藏在附近。
然而他的三才寶鑒掃描了半天,也沒有發現襲擊者的蹤跡。
趙巧臉色有些難看,只好回來與眾人匯合,然后對他們問道:“怎么樣,你們有沒有什么發現?”
“傷口上沒有多余的東西,應該不是普通的暗器!”
剛剛檢查完傷口的公輸蘭蘭起身分析道:“更加奇怪的是,竟然感受不到絲毫真氣的氣息,可是沒有真氣加持又如何發起那么迅捷無倫的一擊的呢?”
“不是真氣,是另一種力量!”一旁的云箏突然開口道:“這是巫力,是一種古老的力量體系,如今已經沒落,現在只有在一些傳承久遠的隱秘家族或者是嶺南的一些勢力才有所流傳。”
“傷口上還殘余一些冰寒之氣,應該是兇手以巫力催動堅冰瞬間洞穿了這女奸細的喉嚨,然后堅冰失去巫力加持很快融化,和她的血混在一起流了出來,所以出現這種好似毫無痕跡的樣子。”
隨后,她轉頭道:“姬小妹,你怎么看?”
“啊!”火舞蝶衣被她喚了兩聲才反應過來。
剛才她一直在怔怔出神,因為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好像是心情緊張,心跳加速,有種淡淡的亢奮和歡愉。
就好像期待著什么一般…
正是這種奇怪的感覺,讓火舞蝶衣剛才救人的反應慢了一線,要不然她覺得自己還是有著幾分希望的。
還好,這種感覺只是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就消失不見,在云箏的提醒下,火舞蝶衣恢復了冷靜。
“想在我面前滅口,沒有那么容易!”
火舞蝶衣冷哼一聲,輕輕的撫摸上了幾乎已經沒有了聲息的小翠的脖頸傷口處。
她心中一動,一滴金色的血液就從她的手指處析出,無聲息的融入到了小翠的身體深處。
火舞蝶衣猛然把小翠的身體立起,然后在她的后背的穴位上一陣疾點。
“涅槃之血,向死而生!”
呼的一聲,一層金色的火焰在小翠的身上燃燒起來,火焰中隱隱能夠聽到鳳凰的清鳴。
而小翠的傷口在火焰中開始逐漸的復原,她本人也詭異的睜開了眼睛。
圍觀的三個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沒想到天下間竟然真有起死回生的手段。
那小翠迷茫的環視了一圈,終于焦距固定在火舞蝶衣身上,然后如同夢囈一般說道:“牽絲迷情蠱,公輸班…”
剛說到這里,她就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再也沒有起來…
火舞蝶衣臉色蒼白的搖搖頭,她現在只能做到這么多了。
或許等她多涅槃幾次,所凝結的涅槃之血真的可以有起死回生之能。而現在只不過是把她殘存的生機給集中爆發一次罷了。
不過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自己對于自己的涅槃之血救活的生命有著一定程度的主導權,所以她第一時間在心中命令小翠說出最重要的信息。
只可惜時間太短,能夠得到的信息也就這么多了。
“牽絲迷情蠱…是什么?”嘴里重復著小翠提到的信息,火舞蝶衣皺起了眉頭。
“是九黎族的一種秘傳蠱蟲,因為有違九黎族自由忠貞的愛情觀現在已經被廢止了。它起源于遠古蒙昧的氏族時代,是九黎族中的女巫為了氏族人口繁衍而研制出來的,具有催情與增加受孕幾率的奇效。”
開口做出解釋的人是云箏。
她似乎對于九黎氏的這種秘傳蠱蟲很熟悉的樣子,一五一十的把蠱蟲的起源、發作機制和效果解釋了個清清楚楚。
聽到這種蠱蟲分為一雌一雄,公輸玉一下子把所有的線索都給串聯了起來。
她父親公輸伯牙完成這個劇情的時候,卻是只知道這個支線劇情后期的目的是阻止公輸班兄妹相見,為此泰山還搭上了自己的一身前途。可是對于其中的詳細原因不太清楚。
明白了牽絲迷情蠱這種東西,她一下子恍然大悟,知道必然是敵方奸細已經分別給公輸班兄妹下了蠱。
她把自己的猜測同大家一說,頓時引得人人側目。
居然誘使他們兄妹相殘,敵人當真是無所不用其及!
火舞蝶衣這下子也有些慌了。她是百毒不侵,可是沒想到人家用蠱。
看小翠剛才的表現,很有可能這種蠱她早已經中了。
于是她趕忙向貌似很了解這種事情的云箏問道:“這種千絲迷情蠱可有辦法化解?”
云箏淡淡一笑,然后解釋道:“一種叫做絕情花的花瓣就可以解掉牽絲迷情蠱的效果。不過這種花卻也是九黎氏的珍藏秘藥,現在只有在嶺南才有希望找到。如今我們身處青州之地,萬里迢迢,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看著火舞蝶衣失落的樣子,她繼續說道:“不過,其實還有一個笨辦法,那就是你和阿班一個月內不要見面就可以,因為這種蠱的最長有效時間,也僅僅有一個月罷了。”
火舞蝶衣頓時松了一口氣,一個月不見公輸班,這個結果她還是能夠接受的。
“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趙巧對著火舞蝶衣安慰道:“沒準等師父出關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豈不什么事都沒有了…”
他話音還沒落剛落,腰間的一塊墨玉玉佩就閃出一道烏光。
趙巧臉色一變:“哎呀,師父出關了,要召諸弟子議事!”
“不行,我得馬上去見師父,和他稟明詳情!”趙巧略微思考一下,就轉身準備回轉滕陽城。
云箏一把把趙巧給拉住,然后道:“你一個大男人說這些不太方便,還是我和你一起去找阿班吧!”
隨后她又吩咐公輸蘭蘭保護好姬飛燕,暫時不要進滕陽城,免得不小心和公輸班碰上。
他們現在馬上去找公輸班講解來龍去脈,把事情商量好,避免他們兄妹意外相見,弄得不可收拾。
等處理好了城中之事,就會過來接她們。
兩人匆匆而去,只留下火舞蝶衣和公輸玉在原地。
她們對視了一眼,公輸玉有些尷尬的笑道:“那個…我們現在做點什么呢?”
火舞蝶衣看看地上小翠的尸體,搖搖頭道:“終究還是主仆一場,我們把她給葬了吧。”
沉默了半天,公輸玉再次尬笑道:“可是…我從來沒做過挖坑這種粗活。”
“真巧,我也是!”火舞蝶衣呵呵而笑。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有了!”公輸玉突然福至心靈:“我知道一個家族子弟,他手上有個好物件特別適合挖坑。據我所知,他應該離著我們不遠,就在林子那邊那個方向,我們不如去借來用用。班門嘛,當然要以班門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火舞蝶衣也松了口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還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