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突然發現,他似乎有些失策了。
寒冰并沒有阻礙敵人的速度,反而給他創造了某種便利條件。
只見那拓跋無忌時而仰頭,時而躬身,時而蜷縮,時而舒展,時而匍匐,時而翻滾,時而格擋,時而閃避,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動作接連出現,不斷的應付著吳浩一發又一發的冰槍。
盡管如此,他腿上的動作也沒有半點停頓,飛速滑動,不斷的拉近著和吳浩的距離。
那些動作他做起來得心應手,好像練習過千百遍一般。
在冰面之上,他似乎有著和吳浩在水中一般如魚得水的感覺,接近吳浩的速度,比他在水中的時候還要強上一倍不止。
而且他這半天,一發冰槍都沒有被打到身上。
不僅把冰槍術完全躲開,而且他的動作也非常的瀟灑帥氣,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感。
好像在冰上,他整個人脫胎換骨,動作有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一般。
“這樣也行?”吳浩睜大了眼睛。
“總冠軍是吧?”吳浩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很快,拓跋無忌份韻律就保持不下去了。
滑動中,他一時不察,噗通一聲,就掉到了水里。
原來吳浩看到形勢不妙,重新調整了方案。
他并沒有把寒冰完全撤掉,而是只是化掉了一部分。
這樣就使得冰面一段厚,一段薄,參差分布。
厚的要支撐拓跋無忌滑冰完全沒問題。
但是薄的嘛,只要他踏在上面就會如同剛才一般噗通落下去。
若是拓跋無忌要想著完全從水里接近吳浩也是很費力的,因為厚冰會阻礙他的行動,他必須得面對才行。
然而八屆冠軍,到底是八屆冠軍。
吃了一次狼狽落水的虧后,他開始掌握要領,精確的判斷冰面的情況,開始不斷的滑動中跳躍。
在她眼中,不過是正常賽道換成了障礙賽道而已。
如同一個個相隔的踏板一樣,他每一躍都只踏在厚冰上,并且利用厚冰的短暫區間完成加速,再繼續跳到下一塊厚冰上…
其間,他還在不斷的躲避著吳浩的冰槍襲擊。
他們之間的距離依然在飛快的拉近著。
“還可以?”吳浩看著拓跋無忌有如此多的花樣,又開始改變策略。
他嘗試著取消了厚冰,讓水面上都是薄冰。
看你還怎么蹦跶?
可是接著,吳浩臉色就是一變。
因為他馬上看到,拓跋無忌寶劍往前一斬,就破開了大量聊勝于無的冰面,然后在水中飛速的朝著吳浩突擊。
薄冰根本就阻礙不了他的速度多少。
吳浩只得把厚冰再次凝結出來,然后靈機一動,又想到一個方案。
他嘗試著微操凝水成冰的能力。
他盯準拓跋無忌的動作,當她花樣滑冰每次要落下的一瞬間,陡然把他落腳的厚冰面給化掉,讓他噗通一下落下去。
而當他以為前面是薄冰,想要斬碎直接趟過的時候,吳浩又陡然凝冰,臨時加厚阻礙他前進!
這回變成了意識流賽道。
拓跋無忌又吃了回虧,被吳浩給坑的頻頻落水。
吳浩趁勢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可是這個時候,拓跋無忌又一次想到新的滑冰方式。
那就是…假動作。
吳浩看著她要往這塊冰上落得時候,趕緊微操把這塊冰變薄,想要把他坑下去。
可是這個時候,拓跋無忌就會身體極限反應一般,微微一扭曲,嗖的一下就調整姿勢落到不遠處的另一塊冰面上。
而如果吳浩不在他要落得冰面上做微操時,他就會順勢落下,不再改變目標。
即便他的神魂是大巫之中的廢柴,可是他到底是還有著神魂之力。在神經的反應上,要比吳浩強得多。
她能夠在差之毫厘之間做出判斷。
比微操,她只會比吳浩強,絕不會比吳浩弱。
可是即便是這樣,時間久了拓跋無忌心中也感覺到非常不耐。
她敏銳的注意到,現在東方的天空已經微微泛白。
離著天亮不遠了。
現在的位置,應該離著句芒氏和有戎氏的營地比較近。
一旦天亮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會得到支援。
她必須得速戰速決了!
而且這一會兒的戰斗中,對方的各種花活搞得拓跋無忌不勝其煩。
她的眼中已經充滿了不耐之色。
終于,接近到一定距離后,她冷笑一聲。
“溫靜茹,我承認你給了我不少驚喜,但自從你成為紅蓮宗真傳的那一刻,你的宿命已經注定了,這無從更改!”
“或許將來有一天,你會跟隨香云,取得比現在更加絢爛的成績,到時候你恐怕還要感謝我呢!”
“所以…面對自己的命運吧!”
說著,她站在原地,開始發動了他在涂山氏學到的唯一一個幻術。
一股無形的氣勢籠罩住她的全身,使得她看上去如同山一樣偉岸。
幻術開始了。
這個幻術簡單粗暴,幾乎沒有技術含量,非常適合廢柴學習。
幻術:“泰山壓頂!”
其原理,其實就是把自己的神魂和境界威壓結合到一起,化作一座幻象山,一股腦的丟出去震懾敵人心神。
簡單,方便,但是對于境界要求比較高。
恰恰適合現在的拓跋無忌。
吳浩原本看到對方停下動作后心中一喜,正打算拉開距離好好風箏一下。
可是,陡然間,對面突然把一整座山丟了過來,嚇了他一大跳。
巨山轟然壓下,似乎連他的思想要被震懾住,變得僵硬一般。
在外界拓跋無忌的目光中,就是他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
拓跋無忌并沒有去接近吳浩,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幻術能力,控制不了吳浩多久。
等到她接近的時候,吳浩恐怕又要脫離幻術活蹦亂跳了。
這種越打越強的存在,她不敢放任對方繼續發揮下去。
他要速戰速決,畢其功于一役!
他還有著更加便捷攻擊的方式,那就是他的劍!
寶劍在他的手中飛速的旋轉,一道道殘影出現,漸漸的化成為了一個寒光閃閃的圓形光扇。
他微微一笑,然后把光扇往前一送!
寶劍就旋轉著帶著一陣嗚嗚嗚的呼嘯聲沖著吳浩飛去。
這是西域圖爾格薩族世代相傳的“云中飛鐮”手法,被她改造成的“撒手劍”。
一條美妙的弧線,快極,準極,狠極!
在吳浩清醒的前一秒,寶劍唰的一聲掠過了他的腰間。
腰斬!
“結束了…”拓跋無忌長松了一口氣。
她看著寶劍巨大的旋轉力量,把吳浩整個上半身都給帶著飛了起來。
一直飛到了河邊,撞到一顆大樹上才停了下來。
他目光復雜,注視著已經被腰斬的吳浩,還在徒勞的痛苦掙扎著。
“咦?”拓跋無忌突然發現一絲不對。
垂死掙扎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眼前這人放著正在灑落流出的腸子內臟都不管,而是死死的攥住一段闌尾。卻是讓拓跋無忌無法理解。
他這是在干啥呢?
闌尾,有什么特殊意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