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前往紅蓮宗的路上,吳浩的心中在滴血。
他知道這一次可能要和陸家結下不小的仇怨了。
結仇到不要緊,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吳浩對付他們對付的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然而現在讓吳浩心有不甘的是,他錯失了一個大機會。
陸家的人都在陸有為墳頭那邊出殯,不說傾巢而出吧,但是肯定陸家大部分人手都出現在那里。
現在正是陸家家族本部空虛的時候啊。
按照吳浩的性格,既然結了仇,那趁著這個機會去陸家逛一圈也是理所當然的。
丹道世家嘛,想必積蓄不菲。
然而他現在卻是有重任在身,分身乏術。
他師父苑長老還等著通心草救命呢,每耽擱一分時間,恐怕苑長老就要多出一分危險,吳浩心中掂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得先救師父,于是只能含恨放棄。
只是…可惜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吳浩為了救師父放棄了如此機會,到時候恐怕就算是跟苑大師說了,苑大師也不會把損失給吳浩報銷的。
“師父啊師父,你可體會到弟子一顆拳拳之心?”吳浩心中長嘆道:“弟子這一次損失慘重啊!到以后就算弟子虛報藥材預算、隱瞞出丹率、謊報開支,相必師父也不會怪我吧,因為這些都是弟子應得的啊!”
一路無話,吳浩很快就趕到紅蓮宗山下,這個時候還沒有到酉時,比羅五更給出的期限還要早到半個時辰左右。
吳浩直接縱馬上山。
烏云果然是寶馬,經過一路奔波還是依然精神不減的樣子。
吳浩趕到醫堂的時候,羅五更和鐘長老還在那里等著,不過其他來聽公開課的人卻已經被他們打發走了。
苑長老的病情變化終于打消了羅五更的裝逼之心,他開始認真對待起來。
得到藥引后,羅五更飛快的給做了處理,很快一碗冒著馨香氣味的湯藥就被他調配出來,羅五更稍微一晾置,等到它溫度適宜后,就要給苑大師給喂下去。
然后,他突然皺著眉頭說道:“糟糕,苑長老已經不能自主吞咽了,看來得使用特殊手段了。”
吳浩一聽,正要自告奮勇上前喂藥,突然聽到旁邊鐘長老說了一聲:“我來!”
吳浩不說話了。
他眼神怪異的看看自己師父,又看看鐘長老,嘴角露出蜜汁微笑。
只見鐘長老走上前去,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個球形的軟囊,軟囊上面還連通著透明的導管。
然后她小心的把湯藥灌倒到了軟囊里,把導管的一端給深入到了苑長老的喉嚨深處。然后她在軟囊這邊一擠,湯藥就被擠壓渡到了苑長老的嘴里。
邊操作,她還一邊對著吳浩解釋道:“這是我們醫道專門給重昏迷的病人的渡藥手段,安全又衛生!”
吳浩:“…”
等到苑長老用過藥之后,羅五更就是一陣眼花繚亂的施針。
在吳浩一陣焦急等待后,羅五更緩緩收針后說道:“好了,沒事了,接下來只需要等著苑長老血脈覺醒完成就可以了。”
吳浩頓時長出了口氣。
與這邊逐漸松緩的氛圍不同,陸家的議事廳中氣氛沉凝的很。
陸家族長看著下方坐著的族老們,神色嚴肅的開口道:“吳家小兒如此辱我陸家,此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諸位都說說吧,我們應該如何報復回去!”
說著,他把目光轉向了自己左手邊一個頭發花白的族老。
咳咳,看著家主望向自己,那族老輕咳兩聲然后說道:“回家主,我認為咱們應該寫一封措辭嚴厲的譴責信,送上紅蓮宗,強烈譴責吳浩破壞有為葬禮的惡劣行徑!”
“譴責,譴責,就特么知道譴責!”這位族老的話沒說完,就被另一位面相兇悍的族老打斷,“人家都上門打臉了,還譴責個屁啊,依我看直接找上紅蓮宗,逼著他們交人,然后把那小兒帶到堂兄的墳前千刀萬剮!”
“不妥!”另一位族老卻搖搖頭說道:“本來是我們和吳浩的仇怨,扯上紅蓮宗干什么。我們身在越國,當知道紅蓮宗水深的很,我們陸家是萬萬惹不起的。以我看我們還得利用紅蓮宗里的族中子弟來對付他才行。”
“那小子在紅蓮宗有靠山,不是那么好對付的。”這時一個面色陰霾的族老接話道:“以我看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人若犯我,十倍報之。我們挖了他吳家祖墳,然后再將他母親捉來,先嘿嘿嘿,再嘿嘿嘿嘿!”
“萬萬不可!”他話音還沒落,其中一個女性族老就大驚失色的叫道:“你們不了解那吳夢瑜的情況,老身當年還在丹堂混跡的時候卻是對于她的事情略知一二的,這人出身奇月谷吳家,萬萬動不得啊!”
這族老話音剛落,議事廳里就是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登時所有的族老完全沉默了下來,再也沒有人提起剛才那個話題了。
“這吳浩竟然出身奇月谷吳家,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報仇無望了。”陸家族長不由懊惱的說道。
“這就不好說了。”那位女性族老如是說道:“據我所知,當年吳夢瑜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錯,不僅她被趕出了吳家,甚至連累的她那整整一個支脈都被吳家除名。吳家人從來都對此事諱莫如深,誰也不知道他們對這人究竟是什么態度。”
“或許吳家真的不會再管她的死活了,但是我們陸家是賭不起的。”
一時之間,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諸位前輩可否聽在下一言!”
這時候,寂靜的議事廳中突然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就發現發出聲音的是下首坐著的一個葛袍青年。
陸族長看到這個青年,雙眼一亮說道:“周賢侄但說無妨。”
他對于這個青年這么客氣是因為這個青年身份特殊。
這并不是他陸家之人,而是陸家丹道宗師陸思凡的親傳弟子。這一次陸思凡沒空回來,卻是這位弟子代替他來陸家參加葬禮。
周姓青年微微一笑,然后說道:“周某對于奇月谷吳家的規矩略知一二。雖然那吳夢瑜已經被趕出吳家,但是諸位要對付她難免會傷及吳家的臉面,恐怕會有些不妥。不過那吳浩就不同了,這人出生的時候,她母親已經在吳家除名,所以他應該連吳家的族譜都不曾上過,根本就不能算是吳家之人。這種人的死活,按照吳家的家規是不會管的。”
“諸位就算仍然有所顧忌,我們只需要讓那姓吳的生不如死就好,也不一定非要要了他的性命。”
陸族長的眉頭舒展了一下,但是緊接著又蹙緊,然后嘆道:“可是,讓他生不如死又談何容易,周賢侄可有良策?”
周姓青年自信的笑了。
“周某恰有一策。可以讓他丹感全失,師徒反目,身敗名裂,天才變廢柴啊!”
聽著周姓青年居然有良策,在場眾人都打起了精神,聚精會神的等著他的下文。
周姓青年見此,微微一笑,挺直了腰板說道:“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鮫人一身是寶,他們所織就的鮫綃,遇水不濕,是良好的法衣材料。他們的眼淚所化的珍珠,是絕佳的煉丹藥材。還有鮫人所熬制的鮫人油,乃是極品燃料,一滴即可燃燒數日不滅。”
青年看到眾人一頭霧水的樣子,不由加快了語速說道:“只可惜由于人們捕殺嚴重,鮫人已經數量稀少了。就算是還有鮫人族群,也躲到了大海深處,平常難得一見。然而一身是寶的鮫人身上,卻有著一樣東西讓天下丹師談之色變,那就是鮫人的淚腺。”
“據說鮫人淚腺是鮫人悲慘命運的源泉,其中隱藏著上天對于鮫人的詛咒。而對于丹師來說,鮫人淚腺卻有著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作用,那就是能夠消除丹師的丹感!”
周姓說道這里,在場的眾人無不心底一寒!
陸家是丹道世家,才更加的清楚明白。對于丹師來說,如果失去了丹感,那真的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想到這里,在場眾人看著周姓青年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顧忌和防范。
周姓青年依然毫無所覺的說道:“周某當初機緣巧合,曾經在一場拍賣中購得鮫人頭顱一個。如今其他位置已經熬油使用,唯有淚腺被留下來,被周某研磨成了粉末。這種粉末遇水即溶,只要想辦法給那姓吳的服下…嘿嘿!”
眾人沉默了一下,然后那個面容陰霾的老者“啪”的拍了一下手大叫道:“妙啊!只要是姓吳的沒有了丹感,他在丹道上就算是廢了。到時候想必苑晨睿也不會再看重一個廢材。更加重要的是,丹道大師的親傳弟子若失沒了丹感,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果然是讓他們師徒反目,身敗名裂的絕佳之策啊!”
陸家族長也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后他說道:“我調查過那吳浩,此人陰險狡詐,連黑炎族人的刺客都在他的手里失手過。周賢侄的方法好是好,但是我們應該怎么把鮫人淚腺喂給那家伙呢。”
一時之間,在場之人又是面面相覷,半天也沒有什么好提議。
就是周姓青年也思索了良久,他才試探的開口說道:“是人就有弱點,我看那吳浩正是年少慕艾之時,或許可以嘗試一下…美人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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