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一行人從府邸正廳出來,來到了院子里。
其中有一人穿鵝黃女衫,風韻頗佳,正是吳浩要找的穆丹師。但是此時她卻滿臉堆笑,錯后半步,小心的陪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嘴里更是不絕的說著敬仰的話語。
她無法不小心翼翼。她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丹師,但是今天來的這一位,可是紅蓮宗丹堂的三巨頭之一,煉丹大師苑長老。
不過在他們煉丹者的圈子里,更喜歡管人家叫苑大師。
這一次要不是她找到一株珍貴藥材“蛇香蘭”正是苑大師煉丹急需之物,她根本就沒辦法把苑大師請到自己這里來。
苑大師來到這里,她當然要全心全意的接待。至于早先答應過一個合作過的商戶的些許小事,穆丹師早就拋到了腦后去了。
反正那些店鋪的商戶是靠著他們這些丹師吃飯的,穆丹師當然有資格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陪同苑大師的過程中,穆丹師當然要不著痕跡的講解一番自己對于苑大師的仰慕,還有自己尋得這株“蛇香蘭”有多么的不容易。
可惜這位苑大師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蛇香蘭那里,對于她的殷勤表態似乎并沒有放在心里去。
看到這一幕的穆丹師心中暗嘆一聲,但還是識趣的帶著苑長老去看那株蛇香蘭。
蛇香蘭藥性偏堿性,性喜陽光,畏酸,畏寒。所以被穆丹師給安置在院子里向陽處。
“苑大師,前面就是蛇香蘭了。”穆丹師做出了請您先行的姿勢,指引著苑大師一路來帶安置蛇香蘭的位置。
但是苑大師走到這里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大師?”穆丹師突然感覺有點小緊張。
苑大師吸了吸鼻子,然后皺起了眉頭:“怎么有股尿騷味…?”
要知道苑大師因為常年煉丹辨藥,又因為煉丹傳承的加成效果,他的鼻子已經練習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靈敏境界。甚至能夠根據一些簡單的丹藥就聞出其中使用了哪幾種藥材。
紅蓮宗中的三位煉丹大師,各有各的絕活,而苑大師的鼻子就是一絕。而且他對于自己的鼻功非常自信,他知道自己絕不會出錯。
他沒有理會小心翼翼的穆丹師,身形一縱就朝前掠去。
這株蛇香蘭他尋了很久,但愿不要出現他不想看到的那種情形。
苑大師一行動,穆丹師和后面隨行的幾人也趕緊跟了上去。然后他們就看到了穆丹師所提到的那株蛇香蘭。
它在一個精美的花盆中,放在向陽的位置,此時,這株靈草看上去有些濕噠噠的…
半晌后,這里傳出穆丹師尖利的暴怒至極的聲音:“誰干的,這特么是誰干的?”
“稍安勿躁!”苑大師皺眉看了穆丹師一眼,然后嚴肅的說道:“事情并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尿液是人體腎水輪回之物,它的酸堿性是存在變化的。”
他從容的指著蛇香蘭侃侃而談,就如同在教導弟子一般:“蛇香蘭的藥性只有接觸酸性物質才會喪失。而人體的尿液卻不一定是酸性。也有可能會呈現中性,或者堿性。如果是這種情況,這株藥材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這通常跟人的飲食有關。一般而言,如果此尿液的主人喜食肉食,尿液會偏酸性。但是要是個素食者。尿液偏堿性的可能性就較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拇指輕輕的在蛇香蘭上那濕噠噠的液體上蘸了一點。然后放在鼻端聞了聞。
他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就用舌尖舔了一下小拇指,輕輕的咂么了一下。
在場眾人屏住呼吸,看著苑大師的一舉一動。沒有覺得他的行為有任何的不妥。
這才是嚴謹的治學態度。
這才是真正的大師風范。
“酸性!”苑大師面無表情的做出了判定,聽上去似乎又有點咬牙切齒。
“這株藥草,廢了!”
穆丹師身體一軟,險些暈厥過去。還是多虧聽說這里出了事情的管家趕過來,正好扶住了她。
“啪!”穆丹師反手一個耳光打在了管家的臉上,然后聲音尖利的叫到:“你是怎么管理那些下人呢,看看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都干了什么事。”
“我都跟下人交代了啊。他們絕對沒有膽子這么做的。”管家一臉委屈的說道,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得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我知道是誰了。一定是那個小子,一定是他!”
隨后他就在穆丹師旁邊一陣耳語。
“老夫告辭!”苑大師看著這一幕鬧劇,語氣生硬的說道,他只對蛇香蘭感興趣,才沒有閑工夫去關心一個丹師的家務事。
“大師且慢。”穆丹師惶急的說道。
看著苑大師并不準備理會她依然要離去的樣子,她趕忙說道:“搞破壞的并不是我的家里人,而是個來歷不明的外人。興許他是知道大師想要蛇香蘭才故意如此呢…”
穆丹師并不清楚這個搞破壞的家伙的動機。但是她更怕苑大師因為這件事情怪罪她。那樣她在丹堂將寸步難行。
為此她不會在意一個外人有沒有被冤枉,尤其是這人還有可能就是罪魁禍首的時候。
苑大師正要離開的腳步停下了。因為這件事情不無這種可能。
同為紅蓮宗一脈,他與另外兩位大師的關系遠遠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諧。
他也需要防微杜漸,所以他還是留下來,打算看看那個搞破壞的家伙到底是什么目的。
當下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朝著吳浩和吳掌柜等著的那個偏廳而去。
人不能讓尿憋著。
吳浩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反正他大男人也不怕啥,去不了廁所,就地解決就是了。
當然隨地大小便也是不好的。
所以吳浩找了盆栽就完成了施肥的工作。
以后他在穆丹師手下干活,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管家是管家,穆丹師是穆丹師。這個吳浩還是分的清楚地,萬萬沒有因為看管家不爽就遷怒人家穆丹師的道理。
他還在為了自己的高風亮節而孤芳自賞著,就看到一大群人氣勢沖沖的沖進了偏廳的會客室,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這一刻吳浩是迷茫的。
他干啥了?
明明報復管家的計劃還沒開始行動呢,這些人想干什么?
不會有人修習占卜之道,能夠提前預知吧。
看來以后得小心在意一下這方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