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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羅順從的停住了磕頭的動作,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趴在榻上的宋楚宜她臉上還有被風刮過的紅痕沒有散去,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亮的出奇,上挑的眼角笑起來的時候好似能彎成新月,里頭似是盛著漫天的星辰。
難怪殿下對她如此特別,葉二公子也這樣喜歡她,這樣冷靜睿智偏偏又長得這樣好看的姑娘,上哪兒恐怕也找不出一個相同的來,光是這份獨一無二,就足以吸引人了。
她想起之前殿下難得的沖她們發的那通脾氣,臉色又衰敗下來殿下是真的生了氣,從小到大,她還是頭一次見殿下這樣生氣,氣的連慣常的笑意也不愿意再使了,冷冷淡淡的叫她們收拾東西回龍虎山去。
她想起當時周唯昭的冷淡臉色跟態度,一腔心思瞬間就灰了從前下山之前的時候,師傅師母也不是沒有告誡過,說她們總該要記住自己的本分,做好周唯昭吩咐的每一件事。
可周唯昭吩咐他們的事實在是與她們預想之中的不同,他連反應的時間也沒給她們,就把她們送去給了宋六小姐使喚,雖然心里知道這也是命令,雖然知道已經換了新主人,可是心里頭的那絲念想卻還是時時刻刻盤亙在心口她們畢竟還是念著原主的。
這回周唯昭一生氣,她其實就已經明白了自己跟含煙錯在哪里,她們或許是離開殿下太久了,久的已經忘記了殿下的脾氣,殿下既然說讓她們從此把宋楚宜當作主子,就不會再存把她們要回去的心思,而她們這次瞻前顧后,在殿下跟不會武功之間的宋六小姐之中選了殿下,害的宋六小姐險些殞命,已經觸及了殿下的底線。
周唯昭或許仁慈,可是向來是有原則有脾氣的,否則也不能再從龍虎山上踏入京城,穩穩的站到了如今的位子,在太子的不喜跟范氏的威壓之下還能來陽泉平亂。
她知道周唯昭不是跟她們說笑,當時就磕著頭認了錯。周唯昭讓她們回來跟宋楚宜說,她們已經是宋楚宜的人,就沒有他來代為教訓的道理。
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是宋楚宜不原諒她們,她們就沒有別的路走,只能回龍虎山。
她再次深深的磕下頭去,眼淚順著地磚的縫隙滲進地里,很快就沒了蹤影:“是我們對不住姑娘......請姑娘責罰......”
宋楚宜其實很明白輕羅跟含煙的這份心思,她們兩個原本是龍虎山上精心訓練出來預備服侍周唯昭的道兵,可想而知她們一貫以來就認定了周唯昭,周唯昭把她們送來服侍自己,原本對她們來說就是一種為難跟折磨。
她也向來沒有預備把輕羅跟含煙永遠帶在身邊在她的認知里,以為頂多也就是忙過晉中這一段日子,等回了京城,周唯昭就會重新把她們要回去的。可是現在看來,卻好似不是這樣......她抬起眼皮看向這兩個磕頭如搗蒜,放下了素日傲氣的姑娘,輕聲嘆了口氣:“起來吧......你們沒有對不住我,我還要多謝你們......”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么對輕羅跟含煙的選擇一丁點的怨氣都沒有,只覺得慶幸,她微微一遲疑,就問她們:“是殿下說了什么?”
輕羅跟含煙的動作都是一滯,眼淚也都停了,輕羅咬了咬牙,忍住哽咽盡量平緩著聲音點了點頭:“殿下說,姑娘才是我們的主子,要是姑娘說原諒我們今天背主忘恩,他沒話說。若是姑娘厭棄我們,就送我們回龍虎山......”她說著,又想起當時尷尬還有羞愧的難堪情景,臉上不自覺的燒紅了一片,眼淚又落了下來。
青鶯卻站在旁邊輕哼了一聲,輕羅跟含煙服侍也不是不盡心,可是到了緊急關頭就毫不猶豫的拋下宋楚宜去顧周唯昭,險些害死了宋楚宜,這一點總叫她耿耿于懷,從前面子上互相還過得去的那幾分情,如今也全沒了。
他竟然這么說......他當初送輕羅跟含煙給她的時候,就從沒想過再把輕羅跟含煙要回去,他是真真正正覺得她身邊該有兩個身手不錯的丫頭護著她的安全......
從來沒有人這樣待她,替她把萬事都打算周全,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通通都顧到,宋楚宜又覺得這份好燙手,又覺得自己實在有些犯蠢,居然連人家的好意也要這樣久才反應過來,之前還心安理得的享用了這樣久。
她心里有些慌,睜著眼睛出了半日的神才算是反應過來了,轉頭看著輕羅和含煙笑了笑:“那你們是想繼續留在我身邊,還是回龍虎山去?”
輕羅跟含煙對視一眼,恭恭敬敬的重新給宋楚宜磕了頭,這回沒再哭,斬釘截鐵的說要留在她身邊:“日后我們就只是姑娘您的丫頭......”
她身邊的確需要兩個會武功的丫頭,眼前這兩個是從小就練武功的,難得的是對世家大族的規矩也都很明白,又會藥膳,更是周唯昭的人,宋楚宜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留下吧。”
輕羅跟含煙不自禁的都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后怕又欣喜的站起身退到一旁。
青鶯也知道宋楚宜的心意,她跟著宋楚宜久了,宋楚宜的性子多少也能摸得清楚,見宋楚宜這樣說,就不客氣的吩咐輕羅跟含煙下去給宋楚宜熬些米粥,折騰了這么久了,還沒用上一點東西呢,鐵人也經受不住。
等輕羅跟含煙下去,她就繼續耐心的替宋楚宜上藥,一面低低的嘆了口氣:“殿下也是用心良苦了,輕羅跟含煙要是真能踏踏實實的呆在姑娘身邊,姑娘也多了兩個助力。”畢竟有武功這一項就實在是難得至極了,伯府當年的老家將的孫女兒里,也挑不出一個會武功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