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韓止接到這個消息的同時,甚至還要更早一些,宋楚宜也接到6消息。她覺得喉嚨里一直因為宋琰而堵著的一口氣舒緩了許多,招手把紫云喚至身前:“去外院書房瞧瞧大爺在不在,要是在,請大爺來關雎院走一趟。”
宋玨并不在外院書房,外頭跟著他的小廝說他從昨天傍晚出門,到現在還沒得空回家,可是他遞了消息回來,說是今晚一準兒能回家吃上晚飯。
這就說明這次的事的確是鬧大了,作為羽林衛千戶的宋玨自然要負責制定新的防部圖,還要幫忙排查羽林衛里被許良和賈英鑫塞進去的那批人他自己是武狀元,進羽林衛是圣上欽點的,任是懷疑誰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去,所以現如今在羽林衛被塞了人丟了臉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就更加被重用了。忙的不可開交也是有的。
宋楚宜點了點頭,闔上了手里的書,站起了身吩咐青鶯:“出去告訴羅貴一聲,叫他去找找賴成龍賴大人,今天晚上我還在城北獅子樓附近的那座院子里等他。”
可青鶯剛出了門,寧德院就來了人,說是老太太和老太爺找她,宋楚宜凝眉思索一會兒,換了衣裳去寧德院,果然見宋老太爺宋老太太俱都在,卻不見向明姿。
“小宜,阿琰有沒有跟你說最近他往外頭跑究竟是去做什么?”宋老太太難得的板著臉,一臉肅然的朝她看過來,憂心忡忡的道:“你大伯母說,他早上在帳房支了三千兩銀子......”
宋楚宜立即瞪大了眼睛,她只覺得掌心都出了汗,一時竟覺得頭都有些昏昏沉沉,半天才回過了神。
宋老太爺和宋老太太瞧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不知道,嘆息了一聲道:“他這趟回來接到了不少花用光是你兩位舅母就一人給了他一千兩的銀票,這些銀錢向來都是玉蘭替他記賬收著,我知道他去帳房支銀子使,才把玉書叫來,誰知玉書回去一瞧,放銀票的匣子都不翼而飛了......”
宋琰這到底是在外頭做了什么,需要這么多銀子?!總共加起來六七千兩的銀子,都是闔府一個季度的各種開銷總和了,他一個才十歲的孩子,拿著這么大筆銀子是要去做什么?
宋楚宜沒料到昨天才跟宋琰耳提面命過,宋琰今天還敢這么大膽子去帳房支這么大筆銀子......到底還是小孩子,不知道帳房里的錢也不是隨意能動的,一筆一筆都會有專人記賬,有大額的支出還要去告訴大夫人,大夫人還要來老太太這里報備。
宋老太爺相比較起宋老太太就鎮定的多,他看著宋楚宜若有所思:“似乎是從半個月前起,阿琰就開始一趟一趟的往外面跑了,當時我覺得奇怪,叫他來問了一聲,他說是去拜會從前的師兄弟們,我也就沒太注意。吏部年底京察,我手頭上實在是有一大攤子的事,你大哥又因為盤查防部圖一事忙的不可開交,可是你向來細致入微,對阿琰更是無微不至。沒理由發現不了他的異常.......小宜,你老實些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宋楚宜思來想去,只好跟宋老太爺宋老太太和盤托出,末了有些無奈:“我也是前幾天才發現了不對勁,這陣子我在忙著應付九公主,忙著跟方夫人搭關系,的確是我疏忽了。”
宋老太太聽說跟韓止有關,緊張得立即坐直了身體,沉聲問了一句:“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這世上大抵都是軟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韓止偏偏就是那個不要命的,這個人不僅不惜命,而且還謹慎狡猾異常,做什么事都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這也是為什么宋楚宜一直把他留到如今的原因,他實在是太難對付了,當初的宋楚寧心思固然也深沉也可怕,可是她畢竟是閨閣里的女孩子,很多事自己根本辦不成,可韓止不同,他是錦鄉侯府的世子,手里頭有大把的人和財可用,只要他愿意,他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宋老太爺問宋楚宜:“知道阿琰到底是被引著去做什么了嗎?”
宋楚宜搖了搖頭:“我叫馬長江他們跟著了,他們來回稟說阿琰行蹤不定,常常進了一個酒樓坐不到一刻就從后門換馬車去下一家,繞來繞去的,有時候甚至還出城。若不是馬長江眼睛利,也發現不了關山。我也懷疑不到韓止頭上。”
狡兔三窟,果然是韓止會做出來的事。這次西北的事韓家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背后就有韓止的功勞,雖不能說是全部,可至少他給提供了個方向猜準了陳閣老也不會叫章天鶴開口,干脆利落的買通了錦衣衛。宋老太爺笑了笑:“這個小子可真是被教的成了精了。他好似是能把什么都算準似地,我聽說他在章天鶴進京的當日就找過錦衣衛,還去刑部大牢把章天鶴的嫡子嫡女都撈了出來,玩了個偷龍轉鳳的把戲。”
也就是說,章家被沖沒入官、發配為奴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章天鶴的兒女,而是韓止塞進去的人。
這個可是個極大的把柄,宋老太太眼睛亮了亮:“若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事給捅出來......章家交游廣闊,是不是章家的少爺小姐,叫出來認一認不是就都清楚了?”
宋楚宜見宋老太爺看過來,就搖了搖頭:“他做事向來狡猾,不會留下把柄。人恐怕早就已經不知被送去了哪里,章家的那批人也早已經發賣充沒入官了,以韓止的性子,一定在次日就找借口把這批人都給處理掉了,我們現在什么也找不到。何況他繼室直接從刑部大牢里撈的人,文書戶籍一定都通通都準備了......”
多謝三顧三明和oktober的平安符,今天的第二更來啦。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總共應該五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