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后,祝遙才了解檢查有多么的必要了。
“你金丹已碎。”玉言收回探入徒弟丹田的神識,一臉凝重。
“那我…”丹碎不應該就玩完了嗎?
“你丹雖已碎,境界卻是金丹大滿圓。”玉言深皺著眉頭,“倒有些像是結嬰前的碎丹,但卻因為沒有靈氣,所以完全沒有結嬰的跡象。”
“師父的意思是說我…卡住了?”
玉言點頭。
k,別人結嬰要么是丹毀人亡,要么是勝利提升修為,她被卡在中間是幾個意思?
“這段時間切莫擅自引入靈氣,恢復修為。”玉言一臉嚴肅的交代。
“恢復修為會怎么樣?”
“你體內若有靈力必會強行結嬰,到時你必會靈力不足,若是引氣入體便會引發靈氣暴動。若是不引入靈氣則會結嬰失敗。”到時可就真的是丹毀人亡了。
“那怎么辦?”祝遙欲哭無淚,空有修為,卻沒有靈力,她從此要安靜的做個廢人嗎?
“不必擔心。”玉言摸了摸她的頭,“等找一處雷靈氣充足的場所,你再直接結嬰便是。”
話雖這么說,祝遙卻知道情況并不樂觀。這世間的靈氣都是有一定規律的,例如像臨水的地方水靈氣很充足,森林里木靈氣很充足,火山口的火靈氣很充足,礦山附近金靈氣很充足,而土靈氣更是無所不在。
但偏偏他是雷靈根,她還從來不知道哪里雷靈氣充足的,找一處這樣的場所簡直天方晚譚。當然除了這個方法以外,有各種靈在身邊也可以,例如像逍逸的金靈,只要他想世間所有的金靈氣,都會為他所用。可這世界金木水火土五種靈個個都有。偏偏沒有雷靈,這完全是坑爹的設定嘛!
“嘰”像是察覺到她心情的低落,木靈從她神識里蹦了出來,伸手一根軟軟的綠藤,安慰似的繞上她的手腕。“嘰?”
“這是…木靈?”玉言看著這株突然蹦出來的小樹苗。
祝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跟師父說過木靈的事,“這是我在識云啟遇到的,當時它和芝麻都躲在我的神識里,我重生后它們也過來了。”
“嗯。”玉言點了點頭,其實他也猜到了一二。徒弟換了樣子,但那異獸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定是隨她一塊過來的。若是當時躲在她神識中就可以解釋得清了。
“師父我有事必須告訴你。”祝遙想了想,決定還是把所有的事情跟師父說清楚,瞞著他,總讓她有種深深的愧疚和自責,更何況她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么不能說出來,“我其實。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哦。”玉言淡淡的回。
“…”哦?就一個哦就完了?這反應不對啊,“師父,我是說,我不是修仙界的人。我來自另一個世界,跟這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知道啊。”
“啊!啊?”你知道什么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玉言側頭想了想,才回答,“從你上山的第一天。”
“靠!”祝遙忍不住暴粗口。坑爹呢這是,那她剛剛緊張個屁啊。
“你言行舉止異于常人。”玉言淡淡的分析,“當時我便猜你來自于某個未知的地方。加之后面你對雷靈氣超乎常人的親和感,我便更加的確定。更別說后面你兩次重生。”
“…”怎么感覺全世界就她一個傻逼。
怨念…
抬頭,向某師父發射怨念光波。
玉言仍淡定且堅持不懈的揉亂她的發型,“還有其它事?”
“…”別跟她說話,她很憂傷。她智商要捉雞!
“雖然我知道此事,但不可輕易告訴他人,知道嗎?”
“當然!我又不…”
哦no,為啥她會懷疑自己是真傻!
某師父繼續摸頭。
祝遙干脆就把所有的事,一古腦的全說了。從她現代的工作開始,到穿越之后的種種異常。只不過他們之間隔一個世界的代溝,要填上還真是個力氣活。
于是,重點完全偏離了軌道。
“電腦是何物?”
“呃…一種計算工具。”
“你們那個世界的人不會算數?”
“不是,只是用電腦更快。”
“什么是扣扣?”
“是qq,一種聊天的工具。”
“你們聊天要借助工具?可是身體天生殘疾?”
“,不是,只是可以用遠程通訊而已。”
“傳音符?”
“對!”
“那何為網絡游戲?”
“可以讓世界各地的人,同時在線玩的一種消遣游戲?”
“在線?用線連起來的游戲?”
“線只是一種比喻,總的來說,就是大家足不出戶,卻可以跟世界各地的人玩同一種游戲。”
“大型傳音符?”
“嗯,差不多吧。”
“你世界的人,花費心思做出如此大的傳音符,就是為了游戲消遣?”玉言淡淡的瞅了她一眼,給她個你們是不是腦袋長坑的表情。
“…”怎么辦,為啥她也覺得自己世界的人好無聊?
“師父,王徐之怎么樣了?”祝遙決定轉移話題,她真擔心自己不在,那小屁孩又做了什么傻事。
頭上的手一頓,某師父的臉色沉了沉,“識云啟已關閉,他自然會在返程的路上。”
“識云啟!”祝遙有些吃驚,不應該五百年才開一次嗎?難道這次重生她花了五百年時間,“他是什么時候去的?”
玉言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他自然是與你一塊去的。”
“和我一塊?”祝遙一愣,突然有種猜測,“那師父剛剛是去…”
“我留給你的那一半神識被強行彈出‘識云啟’”玉言仍帶些怒意的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才決定趕去看看,沒想到剛離開玉林峰。便感覺你在那島上。”
他是想趕去救她吧?
“我錯了。”祝遙趕緊認錯,一想起剛剛的懲罰,她就屁股疼。心底還是有些感動的,更多的是高興,沒想到這次重生得還挺及時,根本沒有半點時間差,點贊。
玉言起身,走開幾步,伸出手念了句訣,不一會只見白光一閃。一塊白色的玉墜便躺在他的手心,正是在識云啟里他神識藏身的玉墜,徒弟竟然已經回來,他神識自然不用再留在外面。
他手心一緊玉墜頓時被捏碎,一條白色的光飄了出來,慢慢回到了他體內。
祝遙上前瞅了瞅,沒發現什么不同,原本還想學學這種分身術的,師父卻完全沒有教她的意思。詳細跟她講解了一下結嬰的情況。各種應對的方法和經驗之類的。想了想,然后順便把化神的各種癥狀也講了一遍。
雖然元嬰到化神少則千年,多則幾千年,但她這徒弟向來都是跳級升的。一個月前她還剛剛穩定初級金丹的鏡界,現在卻要開始結嬰,這種三級跳的速度,他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祝遙聽得有暈。師父說的所謂結嬰,其實就是用靈氣煅煉神識,直到神識凝聚得更加的凝實。甚至可以脫離本體的承度為止。師父的神識分身,其實就是神識淬煉的結果。
當初她在識云啟阻止金靈,引發了靈力暴動,暴漲的靈氣直接把她金靈都撐碎了,卻仍舊沒有結嬰,原來是因為她沒把靈氣往神識上引,果然是操作方法有誤。
神識是一個人最重要的部分,等同于靈魂的存在,可想而知要煅煉神識得忍受多大的苦,祝遙默默為將要結嬰的自己點燭。
師父這一講解,直接講到了傍晚才放她離開,做為沒有反抗能力的一員,她自然被師父關了禁閉,這回她是自愿。
芝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正要回去睡覺,卻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傳音。
“劍峰王徐之,求見太師叔祖。”
小屁孩回來了!
還未等屋內的人回應,身著門派統一校服的王徐之便飛了下來,身形有些狼狽,衣服甚至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血污,發絲凌亂,只差沒在臉上寫上“疲憊”兩個大字了,只是一雙眼卻是分外有神的盯著玉言。
“弟子見過太師叔祖。”王徐之向玉言行了個禮。
玉言皺了皺眉頭,明顯有些不耐,在院內的石椅上坐下,才淡淡的點了下頭。
王徐之瞄了旁邊的祝遙一眼,壓下心里的好奇,“弟子有一事想請教太師叔祖,請太師祖務必解弟子之惑。”
玉言沒有回答,連視線都沒瞟過去,他一向對其它人沒什么耐心。
王徐之只好咬牙繼續問下去,“弟子想知道太師叔祖十年前抱回來的那個小嬰兒并收為徒的小包子,是不是就是您之前的親傳弟子祝遙?”
祝遙一驚,看來在識云啟她最后那聲稱呼暴露了,還好她現在又換馬甲了。
“請太師叔祖務必告訴弟子真相。”
玉言抬頭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欠揍的回了句:“與你何干?”果然,別人家徒弟什么的,最討厭了。
王徐之被堵得一噎,臉上浮現幾絲怒意,偏偏還發作不得,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弟子只是想告之太師叔祖,您的二弟子目前被困于‘識云啟’秘境,還請太師叔祖施以援手,告之弟子有沒有其它進入的方法?”
玉言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轉頭瞪了祝遙一眼。
圍觀群眾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