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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禁地中的囚徒

  “你娘的,凈讓小爺坐風箏了!”身體被那巨大的牽引力量納入其中,余寒只來得及埋怨了一句,眼前便是一黑,已然昏迷過去。

  秋葵無力的跌落在地,那片熟悉的景色再次出現在眼前。

  “真的出來了嗎?”她喃喃自語,目光看向了漸漸縮小,終于消失的縫隙,心中一陣莫名的抽搐和疼痛。

  “為什么非要救我?”她凄然垂首,眼底卻是閃爍出劇烈的掙扎。

  “若有舍身者,可以夫由!”這是師父當初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無論她自己還是師父都很清楚,她身后那些所謂的追求者,大多是為了貪戀美色,沒有多少是真心實意。

  所以也就造成了秋葵很少對男子假以顏色的原因。

  她此刻依稀記得,師父臨走時說過的那句話,然而等了這么多年,才終于有一個人,做到了這一點。

  塵封的芳心開始顫抖,秋葵心亂如麻,盡管余寒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或許只是因為她實在太累贅了。

  渾渾噩噩了許久,秋葵終于站起身來:“君當以命相托,妾唯此身相許,你…千萬要活著,即便有再多阻隔,此心…不移!”

  說完這句話,她的眸子漸漸化為清明,拍了拍手掌,小心的將自己散亂的長發卷起。

  然后深吸一口氣,嘴角也勾起了幾分淺淺的笑容。

  而此刻,身在禁地中心處的余寒,不知道秋葵的心境竟然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那片紅芒,托著他已經癱軟在身體,朝向正中心處不斷的飄蕩。

  在那片紅芒包裹的地方,有一座足有十米方圓的石臺,石臺正中心,有一道身影坐在那里,雙目緊閉。

  亂糟糟的頭發和胡須將面孔遮住,低垂著頭顱,像是睡熟了一般。

  他的身體,纏繞著一條條手臂粗細的鐵鏈,連接在周圍的石壁上,有兩根鐵鏈甚至延伸出銳利的彎鉤,從琵琶骨穿過。

  而且,那些鐵鏈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箓,不斷綻放出一道道恐怖的光芒,注入到了那道身影的體內。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此人端坐的那座石臺上,也是一尊巨大的八卦圖案。

  唯一不同的是,這座八卦石臺,與普通的八卦并不一樣,而是在每一個卦位之間,都鐫刻著一道小型的陣法。

  以陣法溫養八卦,從而使得這座看似普通平凡,沒有半分氣息泄露而出的石臺,成為鎮壓這道身影最大的一座陣法。

  眼見著這一幕,余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不知道是誰,即便被鎮壓在這里,還用如此恐怖的手段加以束縛,必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他轉頭望去,周圍的石壁上,同樣也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符箓,似乎形成一道巨大的牽引之力,不斷將四面八方的大道力量朝向此處匯聚。

  然后,這些力量又注入到了石臺之上,催動石臺的陣法運轉,鎮壓住那個神秘人。

  余寒雙目微微瞇起,終于找到了荒域古牢大道軌跡枯竭的原因,赫然正因為這座囚牢內部,石壁上刻畫的這套復雜的陣法。

  “果然如此!”他暗暗點頭,同時心中忍不住驚訝無比,無論周圍石壁上的陣法還是石臺上面的陣法,甚至是那些鐵鏈上刻畫的陣法符箓,都不是自己能夠接觸的。

  這座構建陣法的陣道強者,絕對要強過自己太多,陣道修為深不可測。

  就眼前的這座陣法而言,平生僅見的陣法之中,恐怕也只有那顆靈珠空間內,小石臺上面的陣法能夠比擬,

  一念至此,余寒再次將目光落在了中心的那道身影身上。

  此人,到底是誰?

  他緩步朝向那道身影走去,帶著幾分戒備,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外面狂風暴雨,這里卻是一片風平浪靜,所以自己能否出去,關鍵很有可能就在此處。

  而且,他心中十分清楚。

  那道身影如今雖然像是沉睡了一般,不發出一點聲息,又有數座大陣鎮壓,但恐怕依然能夠發揮出不小的實力,不是自己所能夠抗衡的。

  此刻他唯一能夠賭的就是,這個人,是故意將自己弄到此處來的。

  一直走到了石臺的面前,他的身形方才停止下來,就站在了那里,不敢繼續走近。

  以自己的修為,恐怕方才踏上石臺,便會立刻被那股可怕的力量碾碎。

  “前輩——”

  余寒微微開口,聲音很輕,背后卻已經是冷汗骎骎。

  “你是…大蜀學堂的弟子?”那人沒有開口,沙啞的聲音卻在他耳畔響起。

  余寒神色一凜,點頭道:“是!”

  “你是大蜀學堂,哪一個派系的弟子?”

  “無門無派,如果硬說是有,應該屬于平民軍旅派!”

  余寒深吸一口氣,在那股龐大的壓力審視之下,漸漸平息下來。

  “平民軍旅派?”那人淡淡一笑,終于睜開不知多少年都沒有睜開的雙眼。

  渾濁的目光總算有了一絲溫度,就那么看向余寒。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自哪里?”

  余寒并不意外,趙子龍和玄德大帝等人都能夠隱約看出自己的來歷,眼前這道身影,自然也能夠看穿。

  所以他如實回答道:“我來自下面,那一片被塵封的洪荒世界!”

  “果然是來自那里,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竟然真的有人從哪里逃出來了!”

  那人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也難怪,自古洪荒出天才,如果不是被封印,這么多年,不知道還會走出多少驚才絕艷的人物!”

  余寒搖頭道:“現在的洪荒,已經衰敗了!”

  “總會有崛起的時候,洪荒本就是一片衰敗的世界,可有何曾真正的衰敗過?”

  他似乎知道什么秘辛,一番話說得余寒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說完這句話之后,那人漸漸將目光轉移,最后落在了余寒腰間的那塊木牌上,一掃而過,卻有一抹釋然流淌出來。

  余寒明顯感覺到,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恐怖的氣息一瞬間消散了。

  “你應該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他再次看向余寒,眼中卻帶著幾分笑意。

  余寒點了點頭:“可我不敢問,你的氣息太強大了!”

  “我若想要殺你,此刻你早已化為一攤血水,所以…沒什么可怕的!”

  “可是害怕,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與其它無關,我不想害怕,但也控制不住!”

  “有意思的小子!”那人呵呵笑道,臉上褶皺叢生,濃密的胡須遮掩之下,盡是一片滄桑。

  “我也是大蜀學堂的人!”他繼續說道。

  余寒微微一怔,他之前曾經看過大蜀學堂的歷史,從來沒有關于此人的記載。

  也不曾有過任何傳說,有一名可怕的強者被鎮壓在了這里。

  “你不用懷疑,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沒有理由騙你!”

  那人臉上露出幾分自嘲的笑容,然后朝向余寒揮了揮手,他的動作有些艱難,帶動著身上纏繞的鎖鏈也是一陣叮當作響。

  “你且坐下,既然我不會害你,那便幫一幫你!”

  余寒微微坐了下來,體內真氣卻是不住的流轉,一刻也沒有放松,那是一種自然的反應,與其他無關。

  “你到現在,依然不肯相信我?”

  “你為什么相信我?”

  那人看著余寒,似乎對他的反問有些愣神,不過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我不會害你,稍后你便明白!”

  余寒點了點頭:“我一路走到這里,如果不是過于警惕,恐怕早已經隕落了,所以…前輩莫怪,是本能而已!”

  那人微微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目光漸漸收縮:“你如今已經突破到了法相初期境界,然而遲遲無法凝聚出法相!”

  余寒雙目微瞇,他竟是要指點自己修煉嗎?

  當即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就那么看著這來歷神秘的囚徒。

  “你的武魄很有意思,破而后立,蛻變重生,與丹田一樣,都充滿著不可能!”

  他一語竟是將余寒看個通透,這一點卻讓余寒忍不住有些驚訝。

  “你不必驚訝,等你的修為到了我這樣的境界,也同樣能夠看透這些!”

  “我想,你當初武魄毀掉,重新塑形的時候,應該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是一種很糾結的選擇!”

  這一次,余寒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因為他說的…都對!

  “你的法相,其實一直都在凝聚,只不過你刻意的去壓制,不知道該凝聚哪一個,才是真正屬于你的法相。”

  “其實,一個人,不一定就只有一道法相!”

  聽到這句話,余寒臉色陡然大變:“不一定只有一道法相?”

  他說的沒有錯,自己體內,一共衍生出兩道法相。

  一道是純粹劍道與一株草武魄共同凝聚出來的法相,占據著主導。

  另一道,則是體內血脈力量自動衍生出來的法相。

  這兩道法相都十分強大,幾乎可以想象,一旦真正凝聚出來,絕對不在竇玄衣的幽冥魔龍法相之下。

  但這也是他糾結的地方。

  一個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傳承,一個是陪伴著自己一路成長到現在的大道。

  正如對面那人所說的那樣,究竟想要走哪一個,他始終都無法取舍。

  然而此刻,他卻說,一個人不一定就只有一道法相。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光芒,忽然投射到了那片黑暗之中。

  讓心中的門戶瞬間開啟。

  請: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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