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坤沒有怪罪司徒小花沒有立刻前往韓州相救余寒。
如果換成自己,怕是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如今七州武院危在旦夕。
那古仙適才的一封書信,便是一個威懾。
他在借此告訴自己,修為已經恢復了。
如果半個月后七州武院若敢爽約。
這一戰,便會以七州武院作為戰場。
包括之前那兩名送信的先天境界強者所透露的信息。
無一不是在告誡他們,仙門之前雖然元氣大傷,但依然擁有滅殺七州武院的實力。
因為有古仙在。
不同于司徒小花,李乾坤對此看的很透徹。
古仙之所以能夠一股腦兒的創造出這么多先天境界強者,多半也是因為他手里的血晶。
只是不知道,這家伙到底從哪里弄來這么多的血晶。
不過想到他的身份,李乾坤也只能搖頭嘆息。
如果自己手里也擁有足夠的血晶,丁進等人便不會如此費力的去強行吸收老院首留下的大道本源,以至于到現在還未出關。
好在竇玄衣此番出關后,穩穩能夠破入融血中期境界,與自己處在同一等級。
如此的話,他們兩個聯手對付那古仙,即便不敵對方,也終歸能夠抵擋住一些時間。
接下來就要看丁進三人的成就了。
如果他們也能夠成功破入先天,再加上司徒小花,己方便有四名先天境界強者,也擁有了抗衡之力。
至于余寒!
李乾坤眼中閃過幾分深深的擔憂。
以方平洲的實力親自前往追殺他,此刻的余寒只怕兇多吉少。
否則的話,他此行即便無法突破到先天境界,也絕對也擁有力戰先天境界的實力。
到時候,即便與仙門正面對抗,也不見得會落下多少。
想到這里,李乾坤深深的嘆了口氣。
“顏子虛他們的陣法練習得怎么樣了?”他轉頭朝向司徒小花問道。
司徒小花點了點頭:“包括他在內的四名小先天境界強者一直都在演練,如今越發純熟,估計抵擋住一名融血初期境界的強者不會有問題。”
聽到這句話,李乾坤的臉色總算好過了一些。
“現在,就等丁進他們出關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如果這三人能夠突破到先天境界,那么后面的戰斗還有希望。
倘若不能成功,那么這一次七州武院前往仙墳,不過是給那古仙做了嫁衣裳。
韓州,周圍的一切靜悄悄的。
已經十天了,余寒依然沒有傳來一點消息。
連方平洲也開始失去了耐性,不斷讓剩下的那名殺手屬下開始折磨著那些長老。
崔澄海在堅持到第五日的時候,終于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隕落。
而白如霜,雖然此刻方平洲的怒火沒有波及到她,但是如此眼睜睜的看著己方前輩被摧殘。
對她來說,也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方平洲悠閑的坐在大椅上,耳邊不斷傳來的慘叫聲,似乎讓他十分享受。
白如霜就站在他的身旁。
“怎么樣?這樣的結果,你可滿意?”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白如霜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與余寒多數都不認識,你如此欺辱他們又有何用?平白造了殺孽!”
殺孽?“方平洲哈哈大笑:“我方平洲一生殺人無數,這區區幾條賤命,也當得起殺孽?”
白如霜咬了咬嘴唇:“這里面,只有我一人與余寒認識,你若想要威脅他,留我一人便是了,與韓州講武堂的弟子和長老們何干?”
方平洲轉頭看向她:“你可知道,我仙門與你們洪荒弟子是何關系?”
不等白如霜開口,方平洲沉聲道:“秦州一戰,我仙門死傷無數,周府府主隕落。”
“而后燕州一戰,三大仙門長老隕落大半,弟子們更是傷亡慘重!”
“但最凄慘的還是齊州那一戰,我仙門所有前往的強者全軍覆沒!”
話音落,他猛地轉頭看向白如霜:“而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洪荒所賜?”
“我們雙方,本就是對立,不要說是殺這么幾個人,便將這里的人全部抹殺,又能如何?”
說到這里的時候,方平洲的面孔也忍不住扭曲了起來。
“我這一行的任務就是擊殺余寒,所以,他若是不來,我便就從這里一直殺下去!”
“洪荒七州,估計也足夠我殺一陣子了!”
白如霜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所在的魏州,距離韓州最近。
所以一旦韓州支撐不住,或者是方平洲徹底失去了耐性,這片災難,便會降臨魏州。
方平洲目光微微閃爍:“這里,已經沒有什么意思了!”
“再過三日,如果他還不來,那么韓州講武堂,從此將在洪荒徹底消失!”
劍山下方,兩名殺手已經足足等人將近十天的時間。
這段時間里,他們并不好過,生怕睡熟了過去,會被突然出現的余寒直接出手抹殺。
到時連話也說不出口,那便虧大了。
“都過去這么久了,那小子還沒有出來,你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能吧!那家伙命好得很!”
“可是你看周圍的劍氣已經恢復了最初的狀態,隱沒在了周圍,按照這種情況來推斷,如果他當真得到了此處的機緣,也應該結束了!”
“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吧,我們萬不可大意了,否則一旦他走出來,我們便會非常危險!”
兩人的眼中也帶著幾分苦悶。
如果不是宗主親自下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會來這里受罪。
不僅提心吊膽,也生怕余寒不按套路出牌,當真斬殺了自己兩人,那也沒什么可說的。
正值思量之間,前方忽然出現一陣淡淡的波動。
繼而,一道身影赫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兩個,留在這里等死嗎?”
冰冷的聲音與他突然出現的身影一樣,給人一種冰冷和可怕。
兩名殺手猛地一縮脖子,看清了對面那道身影,忍不住驚呼道:“余寒?”
余寒微微一笑,跳動的目光中卻蘊含著幾分殺機。
“你們不就是在這里等我嗎?那么,需不需要給你們一個時間來通風報信?”
“不…不用了!”一名殺手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余寒雙目微微瞇起,目光好像是兩道利劍,讓兩人心神一陣搖曳。
“我們這一次來,是奉了宗主命令,轉告給你一個消息!”
終于,在他龐大的氣勢鎮壓之下,一名殺手忍不住率先開口。
“哦?他要讓你們轉消息給我?”
“不錯!”兩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心中這才略微安定下來。
“宗主讓我們轉告你,現在魏州那丫頭,還有整個韓州講武堂都在他的手中,所以你最好也過去一趟,否則所有人性命不保!”
余寒眉頭一皺,他沒想到,自己這件事情,竟然會牽連這么多的人。
“他們現在在韓州?”
不等兩人回答,繼續問道:“韓州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名殺手微微道:“算算日子,那崔澄海應該已經隕落了,加上后來要逃走和朝向宗主攻擊的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韓州講武堂此刻恐怕已經沒剩下什么了!”
“沒剩下什么了?”余寒咬了咬牙,一股可怕的氣息順著身體飆射出來。
陰寒的目光掃向對面的兩道身影。
感覺到他這道目光之中蘊含的殺機,兩名殺手再次朝后退去,臉色更是一片蒼白。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余寒,你當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我們連個動手?”
余寒不屑的撇了撇嘴:“就憑你們兩個,也能稱得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那方平洲派你們兩個來此等我的時候,一定對你們說,我們七州武院很愚蠢,所以不會出手斬殺你們對吧?”
兩人齊齊一震,然后抬起頭來看向他。
從他們的表情之中,余寒已經知道了答案。
然后他緩緩站起身來,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凝重到了極點。
“如此的話,我又怎能不讓他失望?”他嘴角漸漸彎起一抹弧度。
“當初如果不是你們三個出手截殺,我也不會險些隕落了。”
這是私仇,與天下道義不貼邊。
聽到他的話,兩人臉色同時慘白一片。
余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語氣冰冷到了最低點。
“殺不殺你們,其實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其他無關,所以這一次,方平洲失算了!”
他一步踏出,可怕的氣勢近乎瘋狂的朝向兩人籠罩過去。
“逃——”
他們配合默契,竟是展開身法,朝向兩個方向各自逃走。
這一招屢試不爽,余寒必定只能兼顧一個。
到時候另外一人便能夠得以保全。
兩人的想法不錯,速度也不慢。
只是可惜,現在的余寒,已經不再是進入劍山之前的余寒了。
“逃得掉嗎?”他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
隨即指尖輕輕一點,背后平城劍鏘然出鞘,化為一道流光,瞬間奔襲到了其中一人的背后。
繼而腳下狠狠一踏地面,朝向另外一人追殺過去。
以他催動風神陣的速度,對方自然不及。
所以只是片刻之間,便只聽一聲慘叫傳來,一道身影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朝向地面深處降落。
“方平洲,你也該死!”
余寒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尸體,忍不住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