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州講武堂,此刻已經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空前危機在之中。
堂主崔澄海四肢經脈盡數被挑斷,躺倒在巨大的演武場上,鮮血泂泂流淌而出。
二十多名長老全部重傷,有的斷了雙腿,有的斷了雙臂,說不出的凄慘。
方平洲就站立在一片狼藉之中。
周圍盡是一片跪倒的黑壓壓人群。
他們都是韓州講武堂的弟子,此刻堂主和一眾長老紛紛被方平洲鎮壓。
那些弟子們無力挽救,只能隨同一起跪倒在周圍。
這是方平洲的命令,想要讓崔澄海和長老們還活著,那便跪下來聽從命令。
最初的時候,有一些實力和修為不錯的天才英雄榜弟子們心中不忿,便沖上前來要解救眾人。
其中也不乏一些普通的弟子們,不畏生死的沖殺過來。
對于方平洲而言,他們都是真正的螻蟻。
彈指之間,便滅殺了不少人,震懾住了局面。
剩下的弟子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便有些人想要逃走。
然而方平洲的元神將周圍百里范圍盡數籠罩住,幾名想要逃走的弟子紛紛被他隨手一擊奪去了性命。
從沒有一刻他們感覺到如此憋屈。
打也打不過,逃又逃不掉!
一時間,氣氛低沉的可怕,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崔澄海躺倒在那里,從他重傷開始,身上的血液便從未停止過流淌。
經脈被挑斷,一身修為廢除,此刻的他甚至不如一名凡人,甚至連止血都無法做到。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生命在流逝。
方平洲坐在一張大椅上,仿佛周圍的慘狀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以你現在的情況,或許還能夠堅持兩三天,到時候,鮮血必將流盡!”
崔澄海躺在那里,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死又如何?我只是好恨,有生之年沒能看到你們這些仙狗全部被屠盡!”
方平洲目光閃爍,臉上帶著幾分不屑。
“你們要記住,今日這韓州講武堂落到這般地步,不是因為我方平洲心狠,而是因為余寒!”
說到這里,他眉頭輕輕一挑:“如果他能夠早些過來受死,那么你們就都不用死了!”
崔澄海聞言不禁冷笑連連:“堂堂先天境界強者,竟然奈何不了一名少年弟子,反而遷怒于我等,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他眼中同樣帶著幾分莫名的譏諷。
“我余寒師弟是好樣的,今日我韓州講武堂即便全軍覆又能如何?”
“他日我余寒師弟歸來,必將會為我們報仇雪恨!殺盡仙狗!”
“只可惜,你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方平洲一揮衣袖,壓制住心頭的怒火。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旁。
見到方平洲,白如霜黛眉微皺:“果然是他。”
“宗主,您要的人已經帶到了!”一名殺手上前稟告道。
方平洲微微點頭,朝向他揮手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去那座劍山外面守著,一旦余寒出現,立刻將這里的消息告訴他!”
那兩人臉色同時變化。
方平洲要他們做的事情,與送死沒什么區別。
如今這里如此慘狀,一旦被那家伙知曉,出手絕對不會留情。
“放心吧,他不會殺你們!”方平洲目光閃爍:“洪荒這些愚蠢的家伙,有他們自己的行事風格,自以為大義為先的蠢貨,作為送信的,他不會對你們怎么樣!”
眼見著宗主如此確定,兩人臉色稍微平靜了一些。
這才轉身朝向遠處走去。
方平洲將目光轉移到了最后一名殺手身上:“把你所學的折磨人的好點子全部都用上,越是凄慘越好!”
“方平洲,你不得好死!”崔澄海咬牙道。
那名殺手一步步的朝向眾人走去,嘴角帶著幾分獰笑。
慘叫之聲響徹。
白如霜心中劇烈的跳動,每一聲慘叫,似乎都在摧殘著她的心靈。
方平洲淡淡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忤逆仙門的下場,十日之后,如果余寒還不出現,你的下場將會與他們一樣!”
白如霜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幾分淡淡的惆悵。
“你會來嗎?”
“還是不要來了吧,你若死了,或許我會很內疚!”
與此同時,劍山之上,被無數劍光包裹在其中的余寒終于緩緩睜開雙目。
隨即眉頭微微皺起。
“怎么回事?”
他心中漸漸凝重,很慶幸,此刻還活著,同時也證明自己賭對了。
然后,低頭看了看身下的那把銹劍。
在昏迷之前,朦朧之中似乎感覺到了背后銹劍所傳遞出來的力量。
如今眼見著它承載著自己懸浮在半空中,自然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掌心輕輕在寬大的劍身上拍了拍。
“從此以后,你便叫做平城吧!”
“那是我和子魚第一次相知的地方,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地方!”
“而你,便是見證!”
銹劍嗡鳴震顫,顯然很喜歡這個新的名字。
余寒目光閃爍,朝向周圍看了過去。
依然不斷有劍光涌入到體內,然后與真氣相互融合。
他不禁微微一動。
“怪不得我的傷勢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完全恢復了,原來竟是這些劍光入體,化為精純的劍道本源,幫助我打通了郁結的經脈!”
目光掃及處,同時也看到了懸浮在那里的劍爐。
此刻爐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紋也都恢復如初,不斷流轉著鋒銳的光芒。
他單手一招,劍爐化為一道光芒,直接沒入到了體內。
與此同時,平城劍輕輕一擺,帶著他的身形緩緩朝向山峰頂部飛馳而去。
那些劍光仿佛是守護住他們的護衛一般,緊隨其后,匯聚成一條奔騰的劍河。
余寒雙目微瞇。
最初得到那些劍術的時候,是自己的丹田產生了一絲異動,從而發現了劍閣之中石壁浮屠上的三套古劍術。
但是此刻,平城劍所反饋回來的那種期待,十分清晰的傳遞給了他。
那是一種情緒。
神兵通靈,的確如此。
這一幕讓他也感覺到有些驚訝。
當初李乾坤說到劍爐的時候,便曾經說過,劍爐是太古時期一名絕世劍客所留。
也正是因為如此,隨著自己不斷找到其他的古劍術,劍意星河趨近于圓滿,衍化為真正的劍爐。
到了后來,劍爐也能夠清晰感覺到這些古劍術的氣息。
但此刻,無論劍爐還是丹田,都沒有發生異動。
反而是這把平城劍,率先傳遞給了自己消息。
在它的帶領之下,余寒很快就飛上了山頂。
山峰處,猶如一道鋒利的劍刃,還未走近,便有可怕的氣息在周圍懸浮。
余寒眉頭微微一動,落在一側懸浮在一片光芒之中的頑石之上。
沒錯,就是這塊頑石。
也是石壁浮屠上面的碎片之一。
見到這塊頑石,余寒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之色,目光也變得流離起來。
“果然是這套古劍術,如果能夠成功拿到,距離我將劍爐復原,便只剩下一套古劍術了!”
他深吸一口氣,每一套古劍術的得到,都是莫大的機緣。
劍爐在他的催動下,從頭頂緩緩飛馳而出,隨著不斷旋轉,灑落下一道道劍光。
那些劍光,立刻就將這塊頑石籠罩在了其中。
利刃破空之聲陡然傳來!
與此同時,余寒臉色瞬間變化。
那塊承載著第八套古劍術的頑石,就在被劍爐籠罩之后,竟然綻放開一抹妖艷的劍花。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道絕世劍光。
在其沖擊之下,劍爐所綻放出來的劍道本意竟然紛紛被震退。
他眉頭微微一皺。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每得到一套新的古劍術,便差不多能夠達到之前那幾套古劍術力量的總和!
如今眼見著這塊頑石直接蕩開了劍爐的籠罩,它的力量,應當也在這個范圍之內,所以能夠如此不被劍爐所壓制。
想到此處,他深吸一口氣,劍爐再次呼嘯而出。
這一次,連同他自己體內的劍道本源力量也注入到了其中。
劍爐上面的光芒越來越亮。
繼而,那塊頑石上,忽然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
它沒有如同之前的那幾塊頑石一般,直接鉆入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而是忽然凌空飛旋而出,懸浮在了半空中,不住的旋轉。
一聲聲大道梵音不斷擴散而出,傳入耳中。
那滾滾聲浪呼嘯,直震得他鼓膜生疼,仿佛被刺穿了一樣。
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痛苦,耳畔不斷響起的梵音,每一聲都沁入心脾。
它沒有附庸或者是跟隨著誰,而是自顧的以這種方式將自己所蘊含的大道不斷呈現出來。
至于能不能夠領悟出來,這并不在它考慮的范圍之內。
好在余寒記憶力和感悟能力極強。
隨著一道道梵音響起,心靈好像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晶瑩剔透。
剎那之間,體內劍意瘋狂涌動,仿佛要脫體而出。
他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凝重到了極點。
“太乙劍經?”
“這…就是第八套古劍術?”
每一道梵音在腦海中往復回旋。
雖然僅僅只有一遍,但在他體內劍道的指引之下,卻深刻的印在腦海之中。
他索性閉上了雙目。
平城劍化為普通大小落入到了掌心之中,手臂竟是不由自主的隨著那些音節所綻放出來的道紋開始反復演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