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此刻也陷入到了一片沉默之中。
齊州的戰局,很快傳到了他們耳中。
事實上,秦州敗退之后,他們便已經派人前往傳達撤退的消息。
如今周府府主隕落,玄宗和倚天教兩位掌教也受了重傷。
連最有把握的燕州和齊州兩處戰場,也紛紛以失敗告終。
尤其是齊州,他們所派出的強者全軍覆沒,甚至連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那幾名派出去打探的弟子,還未來得及靠近齊州,便被隨后趕到的李乾坤等人隨手滅殺。
只有一名歸先后期境界的長老,拖著最后一口氣,報告了那里的消息。
當然,也僅限于知道了結果。
至于到底是誰出的手,沒有人知道。
倚天教教主和方平洲很清楚,能夠讓那么多的強者一瞬間灰飛煙滅,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離出來。
整個洪荒,甚至包括他們仙門在內,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并不多。
所以,很可能是李乾坤或者是司徒小花出的手。
也只有先天境界強者,才會擁有這樣的實力!
兩大掌教為此咬牙切齒了好一陣。
三大仙門,幾乎將近三分之一的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了齊州,卻依然落得這般結果。
對經歷了連番慘敗的他們來說,絕對是難以接受的現實。
不過好在,他們真正的種子弟子并沒有損傷。
也虧得當初他們對這些弟子,只是存在著歷練的意思,所以派到了其他的幾州,不想卻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方平洲目光閃爍,臉色已經變得凝重到了極點。
他看向對面坐在那里,同樣一臉苦澀的倚天教教主道:“經歷這一次大戰,我們的實力折損了將近半數,甚至連周府府主都隕落了,日后若想再次碾壓洪荒,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倚天教教主目光微微閃爍:“也不盡然!”
他深吸一口氣:“這一戰雖然七州武院占了大便宜,傷亡遠比我們要小得多,但實際上,他們并沒有占據多大的優勢!”
眼見著方平洲將目光投遞過來,倚天教教主繼續說道:“他們的老院首死了,而我們的古仙還活著!”
聽到古仙這個名字,方平洲不屑的哼了一聲。
在秦州時候古仙的所作所為,著實讓人所不齒。
如果不是他臨陣脫逃,或許他們還能夠多帶一些弟子回來。
可即便如此,如今周府已經被古仙所掌控,等到他重新恢復到巔峰狀態,勢必會以雷霆手段徹底收攏三大仙門,與七州武院拼死一戰!
到時候,無論玄宗還是倚天教,都將會徹底淪為對方的附庸。
可偏偏,如果他們不依賴古仙,根本無法在這等劣勢的情況之下,與七州武院抗衡!
“這一次仙門十皇與他們之間的比試,或許是我們翻盤的唯一機會!”方平洲忽然目光閃爍道。
對于古仙,他著實不怎么信任。
事實上倚天教教主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愿意將整個門派的未來交給一個隨時有可能將他們拋棄的人身上。
“新的仙門十皇已經選出,而且這段時間都在古仙那里,由他親自來培養!那個膽小如鼠的老家伙,總算也能做一件好事!”
倚天教教主看著方平洲道:“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握住這唯一的機會,如果連這一次也失敗的話,那我們,便再無扭轉局面的機會!”
方平洲沒有開口,眼中卻滿是屈辱。
“七州武院圣武榜前十中的那些天才弟子,在這一戰中隕落了將近半數之多,而新晉級上榜的,最多也只能加上余寒、丁進和許飛三個,其他人,只是湊數而已!”
“所以他們參加這一次比試的人數,必定也是臨時拼湊出來的!”
“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勝算就要大得多!”
倚天教教主眼見著他情緒有些不對,當即轉移話題道:“不過這也要看,古仙這培養的手段到底如何!”
方平洲長長舒出一口氣,目光閃爍道:“古仙上一次的傷勢很重,想要在一個月內恢復怕是不太可能!”
“如今對方同樣有李乾坤和司徒小花在場,如果他不出手,我們即便布下再多的局,恐怕也難以與七州武院抗衡!”
倚天教教教主嘆息道:“的確如此,不過我適才也在想,那古仙或許不能完全恢復,但如果能夠恢復一半的實力,其實也足夠了!”
“或許吧!”方平洲微微閉上了雙目:“現在也只能賭一賭,他是不是又在耍我們!”
“我們也要著手準備了,左右也無法反抗,便索性不如再相信他一次了!”倚天教教主搖頭道:“況且他之前也說過,會盡量培養出一名小先天境界強者出來!”
“如果真能夠做到,那么這一次,七州武院的圣武榜弟子,將會全軍覆沒!”
“到時候,能夠光明正大的贏了兩尊仙方,才是最好的結果!”
“希望吧!”方平洲重重的嘆了口氣,眼中卻帶著幾分猶豫。
齊州,余家祖祠,余寒終于掀開了覆蓋在桌面上的那張布帛。
然而當目光落在布帛下方,那很可能是水晶棺的東西之后,他忍不住猛地一驚。
出現在眼前的,并不是那尊記憶里的水晶棺。
而是一塊漆黑如墨的大石。
這塊大石,不知道是什么材質,上面竟然流轉著幾分密密麻麻的紋理。
而且,這些紋理已經徹底失去了靈性,不再能夠構成陣法。
“這里,怎么會擁有一座蘊含著道紋的石頭?”余寒眉頭緊皺:“怪不得能夠承受住那只墨玉麒麟的撞擊,原來竟是這樣!”
他眼中也閃過幾分失望。
原本以為,這里面存在的是那尊神秘水晶棺。
卻不曾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余寒輕輕搖頭,同時伸手將布帛放了下來。
墨玉麒麟和小家伙的離開,讓他頗有一些應接不暇。
不過更加讓他疑惑的,還是噬空鼠的身份。
最初遇到這家伙的時候,它不過是一只普通的噬空鼠而已。
甚至在還只是歸先境界的燕州講武堂弟子圍攻之下,都險些無法逃離。
可越到后來,似乎它越發的神秘。
憑借著肉身的力量,竟然能夠與小先天,甚至是先天境界強者抗衡。
如此可怕的實力,加上它來到祖祠后的一系列反應,更加讓余寒心中有所懷疑。
這小家伙的身世和來歷果然不一般。
當初書院的大公雞副院主同樣不是一只普通的雞,那一次大戰之中,如果沒有它出手守護,書院的那些弟子們也不一定能夠堅持這么久。
可他清楚的記得,在書院中,噬空鼠一直都是在欺負大公雞的。
甚至先生也因此找過自己,讓這小家伙手下留情,給副院主留點面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更加預示著它的不平凡。
它或許也如同先生一般,有什么難言之隱,所以只能隱藏自己的身份,從而隱沒在這片紅塵之中。
可如今它就這樣離開了,而且在這種情況下突兀的消失,著實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余寒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擺放在最上方屬于余荒的靈位。
“余荒父親不一定就隕落了,那么這塊靈位,其實也沒有什么必要了!”
他單手一卷,將這尊靈位卷入到了空間戒指中。
然后才轉過身來,推門朝向外面走去。
余占元等人早已經守護在了外面。
丁進離開后,李乾坤親自指派了一名歸先后期境界的強者作為這一任的齊州講武堂堂主。
而余寒他們三個,也成為整個洪荒七州歷史上年齡最低,任職時間最短,卻又最不平凡的堂主!
眼見著他從祖祠之中走出來,余占元目光微微閃爍了片刻,朝向他走了過去。
“父親——”
余寒躬身行禮。
“寒兒,這一次可有收獲?”余占元開口問道。
余寒點了點頭:“不僅沒有收獲,還弄丟了墨玉麒麟!”
然后在余占元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將里面發生的情況解釋了一番。
余占元并沒有太多的反應。
對他來說,這座祖祠既然已經交給了余寒和余飛,那么這里面的東西,實際上也終究還是會交給他們。
而且他與余寒也談及了曾經的事情。
那尊墨玉麒麟,很可能是當初余荒先祖留給后世的一件東西。
又或者是跟隨著余寒來到這里的一件至寶。
其實論到根本,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余寒的東西。
所以即便墨玉麒麟是否消失,交給余寒在自己處理便是了。
想到這里,他微微點頭:“這座祖祠,本就是因為你而存在,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這句話說完,他話鋒忽然一轉。
“我這一次過來等你,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與李院首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人家畢竟是前輩,能早一些,便早一些過去吧!”
余寒微微點頭:“我也準備立刻就啟程了,沒想到父親卻先一步在這里等我!”
余占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
“寒兒,聽李院首也說過,此行兇險萬分,務必要保護好自己!”
余寒重重的點頭。
“李院首給你留下了一艘渡天舟,并且讓我轉告你,渡云舟雖然也不慢,可比起這尊渡天舟,卻還是差了一些!”
余寒微微一笑,并沒有將其接過。
而是開口道:“這一次,我不乘著渡天舟走了!”
“那你…”余占元臉色一變。
“我走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