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余寒的話,掌柜臉色陡然一變。
作為這里唯一的守夜者,老板的行蹤他自然十分清楚。
而從那一日他消失開始,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以往老板離開的時候,都會朝向自己打一聲招呼的,但是現在卻不辭而別,這很不正常。
尤其是適才余寒的那句話,讓他也忍不住想到了一些什么。
或許,老板當真沒有離開。
可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想到這里,不禁抬頭看向已經消失了蹤跡的余寒。
想要開口詢問幾句,卻終究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罷了,他與老板的關系非同一般,想來如果老板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怪罪于我!”
說完,搖頭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中卻反復思量著余寒的話。
而此刻的余寒,終于走進了這間在得月樓建成之后,便只有龍騰一人進來過的房間之中。
密室很簡陋,生活用品卻是一應俱全。
“這家伙,倒是挺懂得生活的!”
余寒轉頭看向一側墻壁上的一排書架上,那里擺滿了書籍,卻并不是有關修煉的功法和神通秘籍。
反而是大街小巷學堂內,那種隨處所見的書籍。
他的目光,在這尊書架上一一掃視而過,眉頭卻愈發的皺了起來。
“每一本書都沒有翻動過的痕跡,不可能便只是留在這里作為擺設。”
“這書架…有問題!”
想到這里,他心念輕輕一動,開始在書架上不斷尋找起來。
如果當真如同自己所預料的那樣,隱瞞了整個洪荒這么多年的秘密,便就在這座得月樓之下,那么真正的樞紐機關,便很可能就在這間屋子里。
書架很大,余寒卻很仔細的搜尋了一遍,基本上每一本書都仔細翻找過。
然而卻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他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不可能啊,難道是我猜錯了?”
任何機關,都可能會存在一絲破綻,或者是與周圍環境銜接不太緊密的地方!
如果仔細的尋找,必定能夠找到。
但他反反復復查找了數遍,卻依然沒有半分的收獲。
“難道,是我想錯了?那家伙弄了這么一個書架,便就是為了擺在這里裝逼?”
他越想越覺得不可能。
龍騰的性格是木訥中帶著幾分執著。
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做這些附庸風雅的俗事。
所以,這書架一定有問題。
一念至此,他的目光開始朝向四周掃視了開去。
單單去看這尊書架,或者是上面的書籍,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是,身為陣法宗師的他,對于整體局面也同樣有著一種掌控的能力。
身形閃爍,直接退到了墻角。
周圍的景象漸漸開闊,整個房間的布局,立刻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書架的方位,每一個用品的擺放,全部都在他的腦海中,漸漸的衍化。
隨著眉頭不斷的跳動,他的心中卻越發的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而以書架為中心,整個房間所有的用品,似乎都按照一種特殊的規律擺放。
如果將這些東西分為高低寬窄來不斷的連成一條線,整個空間中隱藏的秘密,終于徹底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竟然以物品來布局,構建出一套暗暗契合天道至理的幻陣,來隱藏真正核心的東西!”
“想不到龍騰這家伙,竟然也有如此細膩的一面!”
余寒輕輕嘆了口氣,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座書架上。
從一開始,他的方向并沒有錯,這座書架,的確有些特殊。
因為它就是整座陣法的陣眼。
而周圍那些錯落擺放的物品,全部都是為了掩蓋它的存在。
如今余寒目光如電,洞穿了這座陣法,自然對周圍的一切漸漸把控。
“構建出這座陣法的人,至少也是四級陣師的修為,甚至不在我之下!”余寒嘆了口氣。
“好在他的真氣修為并不超絕,所以只是借助著物品的擺放來排布陣法,終究比起道紋的衍化要弱了一籌!”
一念至此,他指尖輕輕一彈。
密密麻麻的道紋朝向四面八方開始狂涌了出去!
就在他道紋的激發之下,這座隱藏在環境之中的陣法,終于被他徹底的引動。
一條條紋理不住的匯聚,使得周圍的環境漸漸扭曲,仿佛進入到了一個特殊的世界。
“破開吧!”
余寒全力催動八荒煉心篇,心若磐石,任憑那幻境的道紋不住沖刷,卻始終無法侵蝕他的心神。
“既然你傷不到我,也困不住我,那么便就這樣臣服吧!”
余寒輕輕哼了一聲,右手輕輕一握,可怕的力量立刻升騰而起!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一片朦朦朧朧的幻象籠罩,落在那座書架之上!
“我之前還以為,每一本書都有可能會是機關的控制,卻忽略了整體!”
“這座陣法的陣眼便是這尊書架,而整個房間的核心樞紐,也同樣是這個書架!”
“它并不是獨立存在,而是融合在幻境之中,成為開啟那幕后秘密的開關!”
想通了一切,余寒長長舒出一口氣,目光也閃爍出幾分興奮的光芒。
“既然我已經洞悉了一切,那么…便破開吧!”
他一步踏出,腳下所過之處,道紋涌動,竟是將那些剛剛萌生出來的幻象盡數碾碎。
也就在這一刻,他終于再次站立到了書架的面前。
“已經擋在這里這么久了,該動一動了!”
話音落,他雙手同時握住了書架的一條側框,真氣蓬然爆發,將其朝向一側推了出去!
嘎吱吱…
木質的書架,就在被余寒“艱難”的將其推動之后,竟然傳出一陣沉重的齒輪咬合聲音。
“果然…”
余寒心中一動,臉上也散發出一陣欣慰的笑容。
這個聲音,赫然正是機關被引動的聲音!
他的這個念頭剛剛生出,隨著書架的移動,就在他的腳下,竟然出現一個僅容一人鉆入其中的洞口。
“就是這里了!”
余寒深吸一口氣,目光微微閃爍,里面不斷傳來一陣陣寒氣,黑黝黝的一片,不知道延伸了多么遠的距離。
他心中變得凝重到了極點,龍騰的失蹤,果然與那件事情有關系。
如此的話…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甚至有些荒謬。
然而便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所有的疑惑。
“白起,或者是秦王,你們真的沒有隕落嗎?”
“封刀,你們有沒有見到余寒?”竇玄衣四下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正好見到迎面走來的封刀,然后開口問道。
封刀臉色也同樣帶著幾分焦急:“我也正在找他呢!燕州那邊傳遞過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必須要立刻與他商議!”
竇玄衣皺眉道:“什么消息?”
封刀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凝重,沉聲說道:“聽說,隕落嶺封印的一尊太古強者,已經被三大仙門聯手救了出去!”
“如今三大仙門調動頻頻,似乎要對洪荒七州下手,許飛那邊讓我們盡快與余寒商議,應該如何對敵!”
竇玄衣臉色越發凝重起來:“隕落嶺封印的太古強者?”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閃爍著幾分殺機:“想來,也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情,被對手封印的幾個倒霉的家伙!”
“如此看來,情況的確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程度!”
她看向封刀,剛要開口之際,一旁的呂飛卻是快步走了過來。
“呂飛,你有沒有見到過堂主?”封刀立即破口問道。
呂飛聞言急忙開口道:“我也正想和你們說這件事情,堂主已經去了得月樓!”
“得月樓?”
竇玄衣與封刀同時相視一眼,然后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他這個時候去得月樓做什么?”
呂飛搖頭道:“我也是聽到曲池剛剛傳遞回來的消息,說是堂主剛剛進入得月樓了!”
封刀目光閃爍:“此事,不能繼續耽擱!”
他轉頭看向了竇玄衣:“若是等到堂主回來,很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此事,我和呂飛二人立刻著手布置,召回試煉的弟子,同時通知四大家族,立刻做好戰斗準備,一旦發現仙門入侵的跡象,便出手抵擋!”
說到這里,他臉上卻沒有多少輕松。
“這一次仙門聲勢浩大,與以往的逐漸滲透不太一樣,以我們幾個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守住秦州!”
“所以,我們要做兩手的準備!”
“三大家族和剛剛成立的執法隊,必須所有人都要做好防御準備,經此一戰,這片富饒的土地,怕是有很大幾率會被攻破!”
封刀面沉似水,臉色也出奇的凝重。
“我和呂飛,負責調動整個講武堂的力量,構建防御力量!”
“但是竇姑娘,堂主這邊…便只能由你費心幫忙了!”
“這個無妨,反正我也是閑人一個,你們若是有什么事情,便一道交給我便是了!”
封刀搖了搖頭:“堂主若能夠安然歸來,我們的希望便會大很多,所以算起來,竇姑娘的任務才算是最嚴峻的!”
“你少給我溜須拍馬!”
竇玄衣不屑的撇嘴道:“不過這件事情,交給我再好不過,正好我也有事需要去一趟得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