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莫非王土
這是余寒第二次進入得月樓。
掌柜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懶洋洋的不像個生意人。
之前那個伙計，一眼看到了余寒，便笑著迎了過來。
“客官，您又來了！”
上一次那件事情，給伙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加上最近整個咸陽城口口相傳的那件事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一天，余寒與王家之間的沖突。
伙計很清楚，這位少年，只怕便是迄今為止，整個秦州風頭最勁的那位少年堂主了。
“你不希望我來嗎？”
余寒終于開口。
而此刻，聽到他的聲音，一直沒有開口的掌柜，終于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也投遞了過來。
“您這是說的哪里的話！”伙計感覺到了自己口誤，急忙笑著打圓場：“您看您今天準備吃點什么？”
余寒目光朝向周圍掃了一眼。
這一次，他沒有去二樓，就那么隨便找了一張空桌坐了下來。
“隨便來點下酒的菜便是了！”
伙計應了一聲，急忙下去準備了。
余寒坐在座位上，似乎只是過來吃酒的。
自始至終，也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而他也就這樣從早上開始，一直坐到了中午。
得月樓的客人已經換了好幾批，他卻一動也沒有動過。
伙計也感覺到他今天有些非同尋常，但卻不敢多問，便湊到了掌柜的旁邊。
“掌柜，這位爺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啊！”
掌柜眼皮不抬，哼聲道：“你懂什么？絮絮叨叨的，還不趕緊去做事？”
伙計吐了吐舌頭，急忙轉身走了下去。
掌柜目光閃爍，看向了余寒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就這樣，一直到了下午的時候，人群已經漸漸散去。
整個得月樓，只剩下了余寒一個人。
“爺，您已經坐了這么久，眼看著我們酒樓就要打烊了，您看是不是…”伙計在掌柜的暗示之下，終于還是靠近了過去！
余寒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即淡淡道：“你們是怕我吃不起嗎？”
“看您說的！”伙計陪笑道：“您財大氣粗，這點錢又怎么給不起呢？”
余寒放下了酒杯，然后帶著幾分笑意看著他：“這一次，你說的卻真不對，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帶錢來！”
“…”伙計一臉的愕然。
饒是他心靈口快，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今天就是準備來這里吃霸王餐的！”
他再次端起了酒壺，仰頭將剩下的酒全部倒入到了口中。
“爺，您別開玩笑成嗎？小的膽子小…”伙計一臉苦澀的說道。
余寒甩手將那只酒壺摔落在地，化為了滿地的殘渣：“誰跟你說笑了？”
伙計求助似的看向了已經站起身來的掌柜，如果換成是旁人，他早就上去動手了。
然而那一天，見識過余寒的手段之后，此時他哪里還敢繼續動手？
“這位客官！”掌柜終于從一側走了出來，站在了余寒的身旁。
余寒揮了揮手：“叫你們老板出來！”
掌柜臉色微微一變，有一抹寒意從眼底一閃即逝：“我們老板，不在秦州！”
余寒微微一笑，掌柜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而他原本也沒有希望能夠順利的見到那個隱藏在幕后的家伙。
所以聽到掌柜的話，當即微微一笑：“那我便在這里等他好了，他什么時候回來，我便什么時候離開！”
“閣下身份尊貴，如此做法，只怕也是不妥，對您的名聲，也有不小的影響！”
掌柜開口道，聲音淡然，卻帶著幾分不客氣。
余寒微微抬起頭來，看向掌柜那張布滿皺紋的面孔：“我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所以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他頓了頓，不等掌柜開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有手段能夠聯系到這位故作神秘的老板，麻煩請轉告給他，他一天不來，我便將這酒樓拆掉一部分！”
“直到寸瓦不留！”
掌柜聞言雙目立刻微微瞇起，看向余寒的目光也是寒芒閃爍。
這一刻，他渾身起息外放，終于不再是那個在柜臺前面算賬的掌柜！
體內真氣鼓蕩不休，朝向四面八方沸騰了開去！
“竟是歸先中期，真沒想到，在這咸陽城的市井之間，還有你這樣的高手存在！”
余寒微微搖頭：“只可惜，還是差了一點，所以，讓你們老板出來吧！”
“這酒樓，建立起來不容易，拆了也有點可惜！”
掌柜臉色已經凝固到了極點，看著余寒目光閃爍道：“閣下可知道，得月樓從建立開始，沒有人敢在這里搗亂！”
“即便是四大家族，同樣也要守這里的規矩！”
“四大家族都是我的手下，他們愿意守規矩，便由得他們，不過你以這個來警告我，卻是沒什么重量！”
掌柜雙目微微瞇起，此刻他也終于想到了眼前這個白衣少年的另外一個身份。
秦州講武堂堂主！
“閣下到底想要做什么？”掌柜咬牙道。
余寒伸手輕輕在桌上不斷叩擊著，一面笑道：“我之前便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讓你們老板出來見我，否則的話，你們這座酒樓，從今以后都不要開了！”
掌柜冷哼一聲，眼中也化為無盡的殺機：“如此說來，閣下此番前來，卻是找茬的了？”
余寒很認真的點頭承認下來：“你若是這么理解，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掌柜笑了，笑容中帶著點點不屑。
“你大概不清楚得月樓的歷史！”他微微道，帶著幾分驕傲：“從它建立開始，也不乏一些狂妄之輩會來此找事！”
“可是到后來，便再沒有人敢來了！”
掌柜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向余寒：“我們是生意人，從不主動去針對誰，但如果有誰要觸動得月樓的利益，那就抱歉了！”
他掌心光芒流動，一把長劍赫然出現在掌心。
“這把劍，還是之前你留下來的，現在我用它來對付你，也算給你應有的尊重了！”
余寒搖了搖頭：“憑你一個人，還不足以支撐住整個得月樓！”
“我也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讓那個縮頭烏龜快些滾出來，否則今日，得月樓將會徹底成為歷史！”
他目光閃爍，心中很清楚得月樓的特殊，背后必定有錯綜復雜的關系網。
但對他而言，卻只能用這種方法，來逼出幕后的老板。
至于眼前的掌柜和伙計們，以及從雙方開始劍拔弩張起，從樓上隱約之間傳遞下來的隱約氣息，似乎都在證明，這得月樓所擁有的恐怖底蘊！
可對于余寒來說，都無所謂了。
他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確！
既然得月樓非要以這種方式來開始與自己的對弈。
那么，就戰吧！
話音落，他單手探出，指尖光芒涌動，直接朝向掌柜掌心的那把長劍抓去！
“狂妄！”
掌柜眼見著竟然敢憑借著血肉之力，來與自己這尊法器級別的神劍對抗，嘴角當即露出幾分淡淡的嘲弄。
劍意碎空，在掌柜的刻意控制之下，妙到毫厘，朝向余寒籠罩了過去！
“破！”
余寒目光閃爍，口中輕輕哼出這幾個字！
那條探出的手臂，速度卻沒有半分的減弱，一舉洞穿了那道劍氣的籠罩，緊緊扣住了劍柄！
“這把法器，的確是我給你的！”余寒看著臉色蒼白的掌柜，微笑道：“但我現在，不想給了！”
“所以，就給我還回來吧！”
話音落，掌心光芒涌動，化為一道道鋒銳的劍意，要將這掌柜籠罩在其中。
然而老掌柜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實力不容小覷！
如今眼見這余寒竟然施展出了空手套白刃的神通，要將這把法器奪走。
他眼中忽然有一道精光掠過！
“沒那么容易！”幾乎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掌柜的面孔變得凝重到了極點！
此刻面對的這個白衣少年，實乃自己平伸僅見的強者。
實力超群，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可是他有任務在身，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放棄！
所以，就只能拼命了！
想到這里，掌柜冷哼一聲，渾身真氣狠狠的擴散了開去。
竟是形成一片驚天海浪般狂涌而至的光芒，要反將余寒再次籠罩在了其中！
“雕蟲小技！”余寒不屑的撇了撇嘴，三道本源劍氣同時從頭頂沖出！
沉悶的聲音響起，那三道本源劍氣所過之處，所有的真氣紛紛潰散，無以為繼！
掌柜目光閃爍，忽然感覺到對方一直叩住了木門的那條手臂，竟然自動收了回來！
“你不是我的對手！”
耳邊猶如春雷炸響，震得耳膜鼓蕩！
隨即，掌柜悶哼一聲，胸口已經被一道劍氣掃中，朝后跌退了出去！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相見嗎？”
余寒目光朝向周圍環視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四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四人臉上不帶絲毫的表情，目光冰冷的看向余寒！
“要以多欺少嗎？”
余寒咧嘴一笑：“這樣，正合我意！”
氣氛凝固到了極點，一場大戰隨時有可能發生！
便就在這時，掌柜身后的那扇直通廚房的木門忽然打開來。
一道身影從其中緩緩踏出。
“才離開這幾天，你便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