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中人!”
隨著余寒口中這四個字淡淡響起,那名老大夫的臉色陡然變化。
原本看似蒼老普通的藥鋪大夫,一瞬間氣息暴漲,眼中精芒也是閃爍不定。
不僅是他,連同余寒背后的那名伙計,包括一旁正在整理藥材的兩名藥童,同時停止了手上的活計,紛紛將目光投遞了過來。
四道目光,如同冷冽的刀芒,要將余寒徹底刺穿!
“鏘——”
利刃出鞘的聲音傳來,光影幢幢,將這座藥材鋪也籠罩在了一片炫目的殺機之中。
“你是何人?”那老大夫冷聲問道。
封刀一步踏出,直接來到了余寒的身旁。
此刻他才知道,余寒所說的貓捉老鼠游戲到底是什么。
虧得自己還想的是他肩膀上的那只松鼠,現在看來,自己當真是蠢得可憐。
只是,他心中很疑惑:“那只松鼠,是怎么知道這藥材鋪里面,是仙門潛伏在秦州的探子?”
帶著幾分疑惑,措掌成刀,刀芒吞吐不定!
“歸先后期?”
老大夫以及身旁已經聚攏過來的三名弟子同時臉色一變。
他們四人之中,修為最高的也只是老大夫,卻也只是化骨初期的修為。
這樣的實力,對方隨手一刀便可全部滅殺!
四人一臉的凝重:“你們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我們的身份?”
余寒轉頭看了看肩膀的噬空鼠:“我這伙伴,對仙門的氣息特別敏感,所以便在它的帶領下過來了!”
四人紛紛將目光轉移到那只松鼠上。
正好看到噬空鼠一臉得意的笑容,忍不住臉色大變。
然而此刻,余寒的聲音卻是再次傳來:“而且,剛剛站在門口,我便更加確定了它的猜測!”
等到四人將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余寒嘴角漸漸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你這藥材鋪,倒是無懈可擊,但是那座牌匾,卻暴露了你們的身份!”
“仙門的藥字,一直都和我們洪荒的不一樣,這個先生曾經講過,而你這牌匾上的字,卻也比正常的藥字多了一橫,而這正是仙門的寫法!”
說到這里,他卻輕輕搖了搖頭:“只可惜,縱觀整個秦州,都不曾有人發現這一點!”
他的眼中已經帶著幾分痛惜。
“或者,他們心中早已經默許了你們的存在也說不定,可現在我來了,你們,便不要繼續存在下去了!”
已經不需要他下達命令,身旁的封刀早已經一刀揮出。
歸先后期境界強者的實力擊殺對方四人,四人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甚至連同這藥材鋪里早已經構建好的退路,都沒有來得及開啟,便紛紛隕落了!
“實力太弱了!”封刀搖了搖頭。
看著他有些遺憾的目光,余寒卻微微搖了搖頭:“放心,后面還有不少,實力雖然不強,但也夠你塞牙縫了!”
“還有?”封刀雖然也清楚,這秦州之內既然出現了這一座據點,想必還會有其他的。
所以看向余寒,繼續問道:“你還要繼續抓下去嗎?”
余寒眼中精芒閃爍:“當然要繼續抓下去,而且,要抓干凈才能收手!”
封刀不禁渾身一震。
當初七州武院與四大仙門之間有過約定,仙門弟子在護道者的帶領之下,可以進入洪荒七州進行交流,不過也僅限于一名化骨境界的護道者。
剩下的,不得再有化骨境界強者出現,否則,將會遭到執法隊驅逐。
但這條約定,根本束縛不住野心龐大的仙門眾人,所以像是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仙門據點隨處可見。
而且隱藏的很好,很難被發現。
但他們只是打探一些消息,而且執法隊對大致的情況也都有所掌握,所以并沒有真正的去制止他們。
這一切,作為執法隊出身的他自然十分清楚。
可此刻余寒所做的一切,卻讓他忍不住有些不解!
“來這里之前,你不是說,攘外必先安內,所以要先解決內部的事情嗎?現在為什么又對這些仙門的老鼠下手了?而且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余寒很淡然的笑了笑:“因為有了他們,下一步我的計劃就沒辦法實現了呀!”
“你又有什么計劃?”封刀索性不再自己思索,直接開口問道。
余寒繼續道:“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做完了這件事,我便去講武堂了嗎?”
“可是…這和這些仙門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余寒語重心長的解釋道:“我現在已經聯合了蒙家和王家,還剩下古家和呂家!”
“而那呂家是墻頭草,端的是不可信,所以我也沒想過要真正的拉攏他們,只要震懾住,不耍什么幺蛾子就行了!”
封刀點頭道:“道理卻是這個道理,可我還是沒想到,這與仙門有什么關系!”
余寒目光閃爍:“得月樓的事情,蒙家既然已經知道了,古家和呂家相比也會很快知曉,而一直到現在,他們兩家都沒有人過來與我接洽,那么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所以要真正的進入講武堂,怕是早已經商量好對策的他們,會立刻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這一點,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我們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優勢,也將會被抹平!”
“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封刀忽然揮了揮手:“你似乎還是沒有回答我,這與毀掉這些仙門據點有什么關系!”
余寒有些怔怔的看著他:“我已經回答你了呀?”
封刀撓了撓腦袋,用力回想了一下,很確定的搖頭:“真的沒有!”
“你若是記不住,那就跟著看下去吧!”
余寒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都已經點撥到了這種地步,封刀還是不明白,那就真的是不明白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就不需要明白下去了!
就這樣一步步跟著自己走下去,其實也挺好的!
封刀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是院首,如此的話,我聽你的便是了!”
“讓這小家伙帶路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然而余寒卻沒有動!
而這一次,封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已經知道,為何余寒會停了下來!
“他們就在不遠處聯系了我們,先去見一見再說,或許后面的地方,不用我們兩個過去了,如此,便省去了不少時間!”余寒微微一笑。
封刀點了點頭,看向懷中的玉簡。
那是呂飛他們傳遞過來的消息,白起家人的事情,似乎有眉目了!
遍地枯骨的暗黑世界里,一道身影站立在那里,手持一把眩目的長劍,遙遙指向前方的漫天黑暗。
那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
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黝黑的長發遮住了半邊面孔,卻讓他顯得更加神秘了幾分。
這少年單手持劍,眼中竟是一片冰冷與殺戮!
一道道玄黑色的流光,隱藏在了漫天黑暗之中,朝向他激射而來!
長劍順勢刺出,一縷寒芒就像是暗夜里浮現出的星辰,一閃即逝!
叮叮當當!
隨即便是幾聲沉悶的聲響!
這短短的瞬間,少年竟是刺出了數百劍之多。
每一劍都剛好刺穿了那道襲擊過來的光芒,然后將那出手的鬼物抹殺!
劍光漸漸斂去,周圍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少年還劍入鞘,大踏步的朝向前方走去。
腳下踩著累累白骨,不斷發出一聲聲刺耳而又沉悶的聲響。
然而,在如此恐怖的環境之下,少年的目光卻是沒有半分的怯懦,反而堅定之極!
一道隱藏在黑袍之下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劍鋒呼嘯,少年長劍閃電般遞出,光芒搖曳,卻在距離那黑袍人咽喉處寸許的地方停留了下來!
黑袍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哪怕那些冰冷刺骨的劍意,已經開始傳遞到了他的體內!
少年收回了長劍,冰冷的眸子目光閃爍。
“下次再出現,提前打一聲招呼,或者離我遠一點,我的劍,不是每一次都能收的住的!”
那黑袍籠罩之下,一個淡淡的聲音傳遞了出來:“收不住,你便能殺的了我嗎?”
少年目光微微一滯,卻沒有反駁,而是低聲道:“你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放我離開?”
“你便就這么想要離開?”
少年點了點頭:“我父親和哥哥的事情,都只是聽了你的一面之詞,我不親眼見到,便不會放心!”
他目光帶著幾分倔強!
“一年了,你還要讓我在這里呆多久?”
黑袍人嘿然一笑:“我什么時候留過你?”
“從帶你進入這里的時候我就曾經說過,只要你的劍,能夠走到盡頭!”
“你如今這般抱怨,便就已經認定,自己不可能做到這一切嗎?”
“余飛,你抬頭告訴我!”
黑袍人聲音逐漸轉冷:“或者你祭出自己的武魄,好好想一想,不到兩年的時間,便可以從武魄初期,晉升到了歸先中期,這是誰的功勞?”
余飛終于沉默了下去,拳頭也緊緊握起。
然后猛地抬頭:“這里,真的有盡頭嗎?你沒有騙我?”
黑袍人輕輕哼了一聲:“信不信由你!”
不過如果你哥哥在這里,一定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