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傳說中,攻擊力第一的劍爐嗎?”
七州武院,最高的那座主峰頂上,兩道身影并肩而立!
李乾坤微微點頭,目光帶著幾分驚訝與欣慰。
“第一次見到他時,劍爐尚未成型,只是蘊含著一絲太古至強本源劍道的氣息,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竟然已經進步到了這種程度!”
老院首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我聽說,他來的時候,是自己主動選的書院?”
李乾坤點了點頭。
老院首輕輕嘆了口氣:“他的選擇是對的!”
然后,看向了李乾坤:“便如同,當年我將你送入書院一樣!”
“是因為先生嗎?”李乾坤終于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當初他遁入魔道,被老院首封印住了一身修為,然后送入書院。
從此以后,便跟著先生一起讀書,就像是現在的余寒一樣。
那時候,他桀驁不馴,魔性未泯,被先生丟入到了書房內,讀盡三萬藏書。
然后,化盡一身魔性,找回了自我。
正因為如此,他一直都留在了書院,做了一名空有其名的副院主。
對于書院,他始終都有著一絲莫名的疑問。
為什么,先生只是一個書生,卻好像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一直都認為,先生不是一個凡人。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看向了老院首,整個七州武院,或許只有他才知曉。
然而老院首卻搖了搖頭:“是與不是,又何必那么在意呢?七州武院有院首就夠了,先生,終究只是一個教書先生而已!”
“可為何,整個七州武院,都沒有關于先生的來歷?”李乾坤皺眉。
老院首微微一笑:“先生來七州武院的時候,是被上一代院首截留下來的,那時,他只是一個云游四海的書生!”
“現在呢?”李乾坤似乎對這樣的回答依然不太滿意。
“現在,他還是一個書生,或許以后,也同樣只是一個書生!”老院首微微嘆了口氣:“因為從我小時候,他就是書生了!”
這一次,李乾坤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這小子很不錯,而且經歷過先生的教導,未來會更不錯!”老院首笑道。
“可先生只是教他讀書而已!”李乾坤對此也很苦惱。
如果不是自己怕浪費了這小子超絕的資質,多次在后山指點修煉,只怕這一年的時間,他也會變成一個和先生一樣的書生。
“先生將書院令交給了他?”院首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轉移了話題。
李乾坤點頭:“我讓他去借書院令,先生卻說送給了他!”
老院首蒼老的面孔上微微露出幾分凝重:“如果你還留在書院做副院主,以后,他或許就不會那么辛苦了!”
李乾坤沒有回答,目光卻看向了他。
老院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事情,你日后就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話,他負手而立,看向天邊的夕陽:“人如草木,終究會有枯萎的一刻,便像是這天邊的夕陽,落下去,便是一片漆黑!”
李乾坤聞言不禁渾身一震。
“我壽元將近,只怕活不了多久,這段時間,你就留下來陪陪我吧!”
話音落,他緩緩轉身,朝向山下走去。
那里與一間草屋,還有一塊菜地,便是院首峰的一切。
李乾坤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您,不等著看一看結果了嗎?”
老院首沒有回頭,聲音卻傳遞過來:“結果,已經出來了!”
李乾坤微微一怔,他沒想到,老院首對余寒的評價竟會如此之高。
轉頭再次回頭看了那座隕落臺一眼,轉身離去!
隕落臺上,戰斗到這一幕,下方觀戰的弟子們已經忘記了繼續討論下去。
連守臺長老都站起身來,開始催動渾身真氣來穩定搖曳不堪的陣法。
“這兩個小子,才化骨境界而已,竟然爆發出如此可怕的戰斗力,幸好我早有準備,否則這隕落臺非被他們拆了不可!”
守臺長老心中暗暗說道,不過隨即目光黯淡了幾分:“可惜,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劍爐所化的劍芒,好似一顆劃破天際的流星,帶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一舉便將天下無仙所封印的一大片區域穿透!
名冠的臉色一片蒼白,也顧不得強行催動天下無仙的反噬,手中戮仙鞭迅速回防,朝向那道投射過來的光芒抽打過去!
“這是什么神通?怎地如此可怕?”他的眼中滿是深深的震撼。
在放逐之地的時候,余寒便曾經施展過這一招。
只不過當時速度太快,加上戰況混亂,所以他們只是見到了那道光芒,卻來不及體會這一招真正的奧義。
直到此刻,那道光芒迅速的破開天下無仙,奔襲到了自己面前。
他方才深切的感覺到死亡的臨近!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遞過來,緊接著便是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戰斗到了這種地步,已經達到了尾聲。
所以這一擊,便是兩人真正決一勝負的最后一擊!
他們不敢眨眼睛,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從最開始對余寒的不屑,一直到他漸漸扭轉了劣勢,反將名冠壓制,再到后來優勢越來越明顯。
這一幕幕的出現,已經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而作為對手的名冠,此刻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雙目圓睜,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懼!
因為,他看到了戮仙鞭上出現的那道裂痕。
赫然處在那道光芒與之接觸的位置。
然后,那道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彌漫!
這把上品法器戮仙鞭,陪伴他一路征戰,成就無上聲望的神物,竟然在此刻,被那道看似普普通通的光芒撞得碎裂開來!
一點寒芒在名冠的眼前逐漸放大!
隨著沉悶的聲響傳來,劍爐所化的本源劍氣,終于從他的丹田一穿而過!
鋒銳的劍氣立刻涌遍全身!
名冠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他抬頭看向余寒,眼中滿是怨毒與瘋狂!
丹田被毀,這一生即便可以活著,也終究只是廢人而已!
“名冠師兄,竟然輸掉了!”之前那些不看好余寒,而且口出狂言的弟子,紛紛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他們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因為此刻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們無法接受。
“為什么不殺了我!”名冠咬緊了牙關!
余寒搖了搖頭:“為什么要殺你?”
“你不殺我,會后悔的!雖然我丹田被毀,但只要有命在,有朝一日,今日的恥辱我會加倍還回來!”
余寒嘴角帶著幾分玩味:“我根本沒有想過留你一命,只是不知道該怎么殺!”
“你耍我?”名冠咬牙。
“你非要這么理解,也可以!”余寒搖頭。
“哈哈!”名冠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目光也帶著幾分瘋狂之色。
“你要殺我?你不敢殺我!”他不屑的看向余寒:“因為我的身份,與你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說到這里,他臉上帶著幾分驕傲:“我若身隕,消息一旦傳回家族,除非你一輩子不走出七州武院,否則必定會遭到他們永無休止的截殺!”
余寒淡淡一笑:“那又如何?三大仙門都奈何不了我,你以為,會被你一句話嚇破了膽?”
名冠的面孔劇烈的扭曲著:“我不是嚇唬你,你或許并不害怕,但你身邊的人呢?”
“我聽說,你出生在齊州,崛起于燕州,怪不得玄陽和許飛他們都會與你這般要好!”
聽到這句話,余寒的笑容漸漸收斂。
他似乎想想到名冠想要說什么。
“最好不要對我身邊的人動手,否則,這代價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明知道余寒根本不可能放過自己,名冠的表情顯得愈發輕松起來。
至少對于此刻的他來說,適才余寒那句不疼不癢的威脅,沒什么實際的作用。
“晚了!我會讓你后悔終生的!”名冠哈哈大笑。
“我若隕落在這里,燕州和齊州所有進入七州武院的弟子,都將會遭到我名家永無休止的追殺,直到只剩下你一個人!”
“我想,到那個時候,你會很喜歡!”
“你在威脅我?”余寒皺眉,眼中殺機卻是更盛。
名冠似乎料定,余寒不敢對自己怎么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你可以這么認為,而那幾個家伙,他們的生死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所以一切都在你如何決斷!”他冷笑著看向余寒:“我聽說,有個叫沈東玄的,已經前去試煉了,和他一起的,還有這一次一同和你們來的不少燕州弟子…”
“鏘——”
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一道劍芒瞬間亮起!
名冠不可思議的抬頭,卻感到眉心一涼,已然被那道劍氣硬生生的穿透!
“你…怎么敢…”
最后一句話,他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便仰天栽倒在地。
余寒緩緩走到他的面前:“沒什么不敢的,你們名家若是敢動手,那么,我便讓整個名家給他們陪葬!”
他冷哼一聲,負手朝向臺下走去!
周圍,一片噤若寒蟬!